春暖花開的四月。
燕菡一下吃過早飯準備上班,
在宿縣跟裴瑜宸那個雪夜分手后,她再也沒有見過他。
他像是消失了一樣,沒有打過她的電話,也沒有再去找過她。
而媽媽奇跡的在大年三十那晚,周啟航換了隔離服進重癥監護室跟她說了句話后,竟奇跡般的在年初一醒了過來!
只是,她的意識尚不清明。
剛到門口,就看到路威。她沒想到路威會里,他穿一件休閑的亞麻淡藍襯衫,頭發短了一點,沒什么大的變化。
又似乎是,瘦了一點,卻一樣陽光。
“路威,你怎么來了?”燕菡略略一笑,有些吃驚。
“很久沒見你!今日早晨爬起來,突然想到你,就過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路威沖她一笑,他笑得時候習慣微微咧開唇,唇角向上勾起,露出一點牙齒,再加上深邃明凈的眉目,看起來總覺得有些調皮。
“我自然還活著了。而且還要好好活著。”燕菡輕笑。
“這才對!”路威也笑了。
“吃飯了嗎?”燕菡問。
“吃過了!走吧,送你去上班!”路威道。
“好!謝謝!”燕菡上了路威的車子。
“阿姨現在身體怎樣了?”路威邊開車邊問。
“還不錯,恢復的很好!”
“那就好!”路威開口。
想到媽媽住院的日子,燕菡真的是好累的,不過幸好媽媽醒來的,現在媽媽雖然不認得她,但是媽媽卻很開心,忘記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她的日子單純而快樂!燕菡也算松了口氣。只要媽媽開心的活著,不像當初那樣辛苦,她就覺得開心。再苦再累都值得!
回到錦海已經一個多月!
路威側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新換的發型,不由得問道:“什么時候換了發型?”
上次見她的時候還是很長的馬尾,現在居然剪短了,只過肩,自然的直發,黑黑亮亮的,柔軟地伏在白襯衫的領口,安靜的眉眼,如新生的明月,仍是那般細膩雅致。
“就前兩天,怎么樣,好看不?”她大大方方地征求他的意見,沒有絲毫的拘謹。
路威一怔,笑了笑。“燕菡,很開心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也很開心你撐下來了,你媽媽有你這樣的女兒,真的很幸運!”
“呵呵!而我有你們這樣一幫朋友,更幸運!”燕菡也笑了起來。
“又客氣了!”他笑著,卻很快別開眼去,專心地開車。
很快到市委門口,她跟他告別,開了車門正要上去,路威卻突然叫住她:“燕菡……”
她回頭,路威也下車,隔著車身那樣看著她,仿佛有些自嘲地一笑:“別太辛苦,如果可以,我隨時愿意照顧你?!?
“路威,謝謝。你還是去照顧別的女孩吧,我們真的只能是朋友,我很珍惜我們的友誼!”她很快說道。
路威笑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好的,朋友,永遠的朋友!快去上班吧?!?
“謝謝你送我過來上班,再見。”她很快轉身進市委。
她很快進去,走了三十米遠,回轉身,看到他依舊站在門口,沒走,點了支煙,夾在手上,倚在車門邊抽著幽幽地望著這邊。
她收回視線,進了大樓。
燕菡坐在辦公桌前整理材料,幽幽回想起四個月前。
那晚跟裴瑜宸說出分手后,燕菡幾乎是跌跌撞撞回到家的,等的十分焦急的路威和周啟航以及燕霜都被她的樣子嚇壞了!
路威老遠看見她就飛奔著就迎上前,看見她一臉的眼淚,嚇得慌了神,“燕菡?怎么了?是不是他又惹你生氣了?怎么又哭了?”
燕菡有氣無力的推開他,一句話也不想說。
可是事情尚未解決,周啟航也在問:“菡菡?到底是怎么了?你跟瑜宸哥到底怎么了?”
燕菡看向他,那一雙漆黑卻疲倦的眼睛里滿是悲涼,極其虛弱的低聲:“二哥,我沒事,我想一個人靜靜,可以嗎?霜兒,你打電話問過譚銳沒有?媽媽到底怎樣了?”
“還是那樣,不過你放心,下午我們去過醫院了!我也知會過主治大夫,阿姨會得到更有效地照顧的!”
“路威,我想她一天沒吃東西了!你也是吧?”周啟航問。
“我去安排,讓人送吃的過來!”路威去打電話。
“菡菡,讓二哥和路威留下來陪你會不會好一點?”周啟航問道。
燕菡突然就覺得感動,她心底的煩亂總是覺得不知如何向別人訴說,她想要人陪,其實,此時此刻,她其實渴望一個懷抱渴望的幾欲發狂,周啟航的話宛給了她一根救命稻草,哆哆嗦嗦帶著哭腔對他道:“二哥!我沒事!我可以的,你別擔心!”
周啟航什么都沒說,而是在她身邊坐下來,伸手攬過她的身子,“二哥借你肩膀!”
“二哥,嗚嗚嗚……”燕菡突然就克制不住的撲到他懷里,低聲痛哭。
周啟航緊緊的抱著她,感覺著她身子不住的哆嗦和顫抖,哭的肝腸寸斷,一言不發,視線看向路威。
路威也是一臉的沉郁,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真的太累了!
燕菡哭過了!哭得睡了過去。
“周醫生,把我姐放在床上吧!”燕霜從屋里出來,開了旁邊的一個門。
周啟航深吸一口氣,抱起燕菡,送進了她的房間。
那一晚,周啟航和路威離開了燕家,去了酒店,夜里兩人喝了很多酒。
第二天,譚銳在醫院守了一天一夜,李浚河一大早跑來,才知道燕菡居然去賣腎了!李浚河的心里頗不是滋味!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李嬸更是狠狠把燕菡罵了一頓,她說沒有一個媽媽會希望自己的孩子這樣救自己的!
那晚的雪,下得很大,夜里很冷,燕菡不知道裴瑜宸到了吉縣沒有,他又是怎樣在大雪紛飛的夜里開車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