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七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距離老師打電話二十分鐘以后了,由于這會兒正是上班高峰期,路上堵的不像話,夏七七繞了遠路才到。
等到醫(yī)院的時候,小天朗已經(jīng)在病房里了,夏七七到的時候,護士正在為小天朗扎針。
等孩子輸上退燒藥,夏七七才在門口和小天朗的老師詢問情況。
“早上送過來的時候,孩子是好好的。但是和小朋友玩兒了一會兒,就感覺孩子懨懨的,我問他怎么了,他也不說,堅持在上課。”老師說到這里,往病房看了一眼。
說實話,小天朗在學(xué)校表現(xiàn)的非常好,老師也十分喜歡,所以對于他生病這件事情,老師心里也不好受。
看著小天朗在安睡,老師接著道:“過了一會兒,我去給孩子們?nèi)≡绮停任一貋淼臅r候,孩子已經(jīng)是病倒了。”
從頭到尾夏七七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小天朗的臉畔,她深深的自責,因為自己工作繁忙,而無暇照顧他,夏七七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一個十分失敗的母親。
“那醫(yī)生怎么說?”夏七七問老師。
“醫(yī)生說現(xiàn)在本身就是發(fā)燒感冒高發(fā)期,可能孩子有些著涼,身邊的大人又沒有及時做好防護措施,所以孩子才會發(fā)燒,燒的溫度有些高了,導(dǎo)致輕度昏迷。”老師說。
夏七七點點頭,把目光收斂回老師身上,感激道:“那真是麻煩你了,老師,謝謝你。”
老師微微一笑,“沒事,都是為了孩子嘛。我正好要回去了,那么就讓孩子休息一段時間吧,等完全好了,再回學(xué)校不遲。”
將老師送出去,夏七七回到病床前。
她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伸出修長的指尖握住小天朗粉嘟嘟的小手,孩子額頭上細密的汗粒滲出來,夏七七替他擦去,胖嘟嘟的小臉上顯出病態(tài)的紅。
夏七七心里十分難受,眼淚竟然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溢出來,另外一只手撫摸著小天朗的額頭,“對不起朗朗,是媽媽粗心了,才讓你受這樣的苦。”
孩子的小手和額頭都是燙的,夏七七心理難受異常。
看著異常活潑的孩子現(xiàn)在病怏怏的躺在那里,每一個做母親的心里都恨不得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可是夏七七代替不了兒子的痛苦,心里異常的苦澀。
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夏七七臉色也變的蒼白,如果兒子出了事情,她一定不會饒恕自己的。
她到底是多么糊涂的一個媽媽啊,知道昨天晚上兒子洗了澡,就應(yīng)該早上的時候摸摸他的額頭,看看孩子有沒有事。可是她為了談曼哈頓的企劃案,竟然粗心的給忘記了。
從未有過的自責從心底升起,她親吻著孩子稚嫩的小手,淚水卻怎么也流不干凈。
此時,剛剛從國外回來的夏爸爸和夏媽媽也得到了外孫生病住院的消息,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忙從家里趕過來,特別是夏媽媽,一路上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兒。
一
雙渾濁的眼睛里也盡是淚花。
等到醫(yī)院的時候,夏爸爸和夏媽媽便站在門口,看見房間里,自己的女兒握著外孫的手,正在喃喃自語。
看到這個場面,夏媽媽更是忍不住了。
她一向疼愛自己的女兒,現(xiàn)在有了寶貝外孫,更是疼愛的不行。看到她心中的兩個寶貝都如此的難過,眼淚唰的就下來了。
夏爸爸替夏媽媽擦去眼淚,小聲道:“不要讓女兒看見你哭,她會難受。”
夏媽媽慌忙把臉上的淚擦干凈了,兩個人才進門。
“爸爸,媽媽。”聽到動靜,夏七七忙起身,便看見自己的父母站在房間里。她慌忙擦去眼角的淚,“你們怎么來了?”
夏媽媽趕緊上前看自己的寶貝外孫,看著孩子病懨懨的,滿臉通紅,心里就像是被刮了一刀一般疼。
而夏爸爸則拍著女兒的肩膀,“老師也打電話給我們了,說孩子住院了,我和你媽媽把你工作忙過不來,所以才匆匆從家趕過來。”
聽到夏爸爸慈愛的聲音,夏七七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掉,哽咽著喊了一聲,“爸。”
夏爸爸看著女兒哭,心里也異常的難受。
對于君逸塵,夏家二老從來就沒有想過他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在悔恨當初不該將自己的女兒托付給他的同時,又深深的心疼著夏七七。
“好朗朗,你這是怎么了啊?”夏媽媽佝僂著腰,雙手顫抖著撫摸上自己外孫的臉,眼里早已經(jīng)是淚花。
“媽,別擔心,醫(yī)生說退燒就好了。”夏七七看見媽媽的樣子,也是十分的心疼,自責又深了幾分。
“你別這樣,七七看著難受。”夏爸爸提醒道。
夏媽媽擦去眼淚,夏七七又將凳子給夏媽媽坐,“媽,你坐著。”
夏媽媽點點頭,坐在病床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病床上的小天朗。
“七七,你公司的事情多,我和你媽媽來了,你就先回公司忙自己的事情去吧,這里就交給我和你媽媽。”夏爸爸深知自己女兒的公司事情多,好在現(xiàn)在有他和夏媽媽來了,就讓女兒先回去。
夏七七折身看向床上的小天朗,倔強的搖搖頭,“爸,我得在這兒等著朗朗醒來。”
這四年,夏爸爸和夏媽媽都知道自己的女兒是怎么熬過來的,公司和孩子她兩邊兼顧,雖然他們倆老人也在身邊,可是說到底孩子這種事情,只有做媽媽的最知冷知熱。
他們倆也就是打個幫手,真正的事情都要由夏七七來做。
夏七七當初是怎樣忍著痛將小天朗生下來,對于她來說,小天朗比任何事情任何人都要重要,包括圣韻。
這樣想著,夏爸爸不禁又心疼了女兒幾分。
看到夏七七執(zhí)意不走,夏爸爸也不再說什么,折身到了病床前,看著床上的小人兒滿臉通紅,微笑道:“朗朗啊,外公來看你咯,你要快點好知道嗎?外公帶你去玩兒,好嗎?”
明知道小天朗沒有辦法回答,可是這是自我安慰的一種辦法,夏爸爸知道,自己的外孫一定能聽得見。
三個人一直守著床上的小東西,夏媽媽坐在凳子上,夏七七就只站在窗前,而夏爸爸則是坐在病床上握著小天朗的小手。
看著掛瓶里的液體一點一滴的輸入自己兒子的身體,夏七七就沒來由的一陣心疼,所以干脆直接站在窗前看著窗外。
“七七,不然……你太累的話,可以考慮青羽的。”夏爸爸看見女兒,實在心疼的不行。
這四年,夏爸爸和夏媽媽沒少勸她再走一步,找一個對朗朗不錯的男人,嫁了,女人再怎么強,始終還是要有一個依靠的。
“爸,我說過了,我不想。”夏七七依舊是拒絕,她拒絕了四年。
下爸爸也隨聲附和,“是啊,萬一再找一個,對朗朗不好怎么辦呢?”
夏七七現(xiàn)在真的沒了這份兒心思,如果有,或許她早就會答應(yīng)了陳青羽,但是她現(xiàn)在除了兒子和圣韻,真的沒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思考別的事情。
“難道你心里還忘不了他嗎?”夏爸爸痛心疾首。
夏七七轉(zhuǎn)過身來,“爸,你說什么呢,我不是因為一個人才拒絕,是因為我現(xiàn)在的確沒有更多的精力了。”
說完這個話題,怕爸爸媽媽傷心,夏七七馬上換了話題。
兩位老人也知道自己女兒的性格,這件事情只好不再提。
小天朗打了退燒藥,過了沒多大會兒便退燒了,孩子也迷迷糊糊的醒來,直說口渴。夏七七泡去熱水間接了熱水,回來拿棉簽把孩子的小嘴巴都涂濕了,又給他喝了一點水。
這整整一上午的時間,三個人都在病房里看著床上的小人兒。
退燒的時候小天朗醒來過一次,喝了點水就又睡去了,三個人心里總算是好受了一些,在小天朗沒有完全康復(fù)以前,三個人卻依舊覺得每一分一秒過的都是煎熬。
臨近中午的時候,看見二老不愿離開,夏七七交掉了一下便自己出來打算給二老買些吃的。
臨出病房的時候,夏七七看見夏爸爸和夏媽媽坐在病房里,心里猛然像是被扎過一樣的疼。回想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卻還讓父母跟著這樣操心。
抹掉眼淚,夏七七從住院部出來,對面就是一家餐廳,由于距離特別近,所以夏七七并沒有開車。
但是走到醫(yī)院大門口的時候,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身高調(diào)的寶藍色連衣裙,舉止高昂,不是葉依然又是誰?
葉依然從醫(yī)院出來,手里提著一些看上去像是藥物的袋子,走的十分淡定從容。而她的車子就在旁邊停著,只是不經(jīng)意扭頭的瞬間,她也同時看到了站在路口的夏七七。
四目相對,夏七七眸子里驀然閃過一絲驚恐。
怎么會在這里碰見她?夏七七心中一緊,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首,竟然在這個時候遇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