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愁云慘淡,空氣中寒風(fēng)怒嘯,大地蒼莽,滿是肅殺之意。
在一座不算繁華的小城鎮(zhèn)中,一家布莊里,一個男子腰跨一柄長刀,刀身漆黑沒有任何光澤,竟是已生銹遲鈍,用來砍柴都已不可能。這男子一襲黑衣,一臉淡漠,他一雙星辰般的眼睛絕不會輕易看任何人一眼,全天下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與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此刻他進入布莊,整個布莊在無形中似乎都籠罩了一層寒冰。
掌柜的打了一個激靈,上前賠笑道:“不知這位客官要些什么?”
跨刀男子冷冷道:“紅布,大紅布,結(jié)婚用的那種,上好的。”
掌柜道:“客官所要多少?”
跨刀男子冷冷道:“有多少要多少,快去。”
掌柜的簡直不敢怠慢,親自動手,很快便將所有店中上好的紅布全拿了出來,跨刀男子上前細看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冷聲道:“多少錢?”
掌柜遲疑一會,剛要回答,外面又進來三人,一進門便大聲道:“店家,把你店里的紅布全拿出來,越多越好,要上好的。”
那掌柜的一怔,看著來人,只見頭前一人一身紫金色戰(zhàn)甲,長得人高馬大,器宇軒昂,眉宇間說不出的英氣,給人一種神秘的威壓之感,不是龍三少龍三又是何人?
老板急忙陪笑道:“客官,真是不巧,小店的紅布都已被這位客官買下了。”
龍三一怔,看向一邊的跨刀男子,冷聲問道:“你可否將這些紅布再轉(zhuǎn)手給我?”
跨刀男子一聽他的話語,便覺得甚不舒服,冷笑道:“笑話,我已經(jīng)買下,又如何會再轉(zhuǎn)手給你。”
龍三面色一寒,他身后的兩人上前一步,龍三卻是伸手阻止了,隨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一字一句的道:“那我若是必須要這些紅布呢?”
跨刀男子劍眉一軒,用足以凝凍整個大地的聲音回道:“那得看你有沒有那本事。”
龍三撫掌笑道:“好,好,妙,妙,好極,妙極。”說著,面色突然一寒,伸手成爪,一爪向著跨刀男子胸膛抓去。
這一爪速度快極,別說一般人不能阻擋,就是修道有成的高手,遇上他這一抓,不死也得重傷,然而這跨刀男子也非等閑,一個閃身,速度更快,爪還未到,他身形便已向右躍出七八尺。
龍三不想這看似不起眼的凡人能躲過自己一爪,先是一怔,隨即笑道:“有些意思。”短短的四個字說完,他身形已經(jīng)向著跨刀男子沖來,又攻出了七八招。
龍三如此攻擊,跨刀男子被逼得連連后退,此刻已受了龍三一掌,體內(nèi)氣血翻涌,一口鮮血就要噴涌而出,只見他站住之后,面有怒色,龍三卻是不攻擊,笑著道:“現(xiàn)在可以轉(zhuǎn)手了么?”
跨刀男子心有怒火,這紅布在今日對他來說意義深重,不管如何他都要拿回去,只見他雙眉一軒,右手一抽,將那柄破舊不堪的漆黑長刀拿在手中,一刀便直接對著龍三揮出。
一道漆黑劍芒猛然沖擊而來,龍三面色一變,情急之下一步踏出,躲開了這一刀,而那刀光卻直直的劈在門上,沒有一點聲響,那門便從中而斷,整整齊齊的分成兩半!
此刻,誰還能說那一柄漆黑的刀生銹、殘破、毫無用處?這雖然不是砍柴的刀,卻是殺人的刀!
龍三才躲開,跨刀男子第二刀又復(fù)劈來。
這一次龍三沒有再躲,雙手一揮,一道紫金色光芒沖擊而上,竟是將這一刀擋了下來。
“轟隆!”
一聲巨響,一道氣浪向著四周沖擊而出,這布莊瞬間化為齏粉,周圍十丈開外的地,所有建筑全瞬間夷為平地,甚至沒有一個活口,所有人都在這氣浪中瞬間葬送了性命。
塵土蔓延而出,廢墟中立著四人,一個跨刀男子,一個龍三,兩個便是龍三帶來的侍衛(wèi),除了這四人之外,十丈之內(nèi),根本看不到一個活人……
白展云與南宮慕雪一路南下,此刻已是中午,白展云雖然已進身仙體,可餐風(fēng)飲露,但南宮慕雪卻還是凡人之軀,“人是鐵,飯是鋼”,自然不免要填飽肚子,二人進入了一座小城鎮(zhèn)中,正四處尋找吃飯的地,才看到一家飯館,方欲上前,一聲巨響,接著空氣一震波動,一道氣浪蔓延而出。
氣浪所到之處,萬物瞬間化為齏粉,白展云吃驚之際,一把拉著南宮慕雪,身體驅(qū)動雷靈珠,一個閃身,便躍出了氣浪蔓延的范圍之外。
二人落下,齊齊看向場中,這一看,白展云驚住了——
只見跨刀男子立在場中,手上提著一柄漆黑刀身的鈍刀,在他對面站的赫然是龍三!
他正愁不知往何處找上官家的人,而今竟然遇上了龍三,這簡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其實人生大多時候,都會遇上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只不過白展云遇上的是驚喜而已。
只聽那跨刀男子沉聲問道:“閣下何人,為何偏要與在下?lián)屵@紅布不可?”
龍三淡淡一笑,低語道:“我大哥要與上官家千金成婚,這紅布我是非要不可的。”
跨刀男子冷聲道:“街上賣紅布的多的是,閣下為何偏看上了在下手上的?”
龍三笑道:“方圓百里,就這家紅布最好,新人喜事,你又何不成全于我?”
跨刀男子道:“休想!”說罷,又是一刀揮出。
白展云一聽到龍三說他大哥要與上官玉燕成親之事,大腦中便一片空白,接下來他們說了什么,他自然已全聽不到了,此刻南宮慕雪道:“這黑衣男子修為到是不錯,但恐不是紫衣男子對手……”
她未說完,跨刀男子已經(jīng)沖了上去,卻被龍三一掌打飛回去,重重砸在地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跨刀男子在地上滾了幾圈,怕將起來,卻沒有一點狼狽之態(tài),重傷的身體傲然而立,一雙星眸直視著龍三,眼看就要拼命!為了幾尺紅布,他竟是不惜放棄生命,這紅布對他究竟有什么重大的意義?
白展云身形一動,已沖了上去,立在那跨刀男子身前,怒視著龍三。
南宮慕雪才吃了一驚,白展云便已到了場中,她站在原地,竟是也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出現(xiàn)這背木劍的落魄少年,跨刀男子先是一驚,接著滿是不解,還未說話,龍三面色一變,道:“是你?”
白展云道:“不錯,是我。”
龍三冷聲道:“好,好,我正愁找不著你呢,不想你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白展云道:“我也正想找你。”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僅把跨刀男子弄得一臉疑惑,連一旁的南宮慕雪亦是滿臉不解,她怎么也想不到白展云竟然認得這紫衣男子,而且似乎還有深仇大恨。
龍三道:“你這小子害得我大哥婚事延遲,又拐騙了我大嫂,今日我不殺你,難消心頭只恨。”
白展云道:“笑話,燕兒本就是我妻子,如何成你大嫂了,胡言亂語,侮辱燕兒,今日不殺你,我白展云枉再世為人。”
這一次,南宮玉燕自然聽懂了,同時也擔(dān)心白展云起來,她怎么也想不到這紫衣男子竟是龍族之后,龍族后裔的能力他上次在上官玉燕被帶走的時候便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那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她之所以堅持一路跟著白展云,便是擔(dān)心白展云找到龍族之后,會有生命危險,她雖不能幫到白展云什么,但總能站在他的身邊與他一同面對危險,只要能與白展云一起,死她也不懼。
南宮慕雪邁動步伐,正欲上前,白展云便沉聲道:“雪兒,站著別動。”說完他轉(zhuǎn)身看著那跨刀男子道:“你……這位兄臺,還請站到一邊。”
跨刀男子怔道:“公子……”
白展云卻是沒聽他說完,手上木劍一陣,一聲清喝,已向著龍三刺去。
龍三與白展云交過手,知道對方不是省油的燈,特別是發(fā)起瘋來,簡直難以應(yīng)付,對方手上的那柄看似輕飄飄的木劍,他更是不敢忽視,手上一震,一柄長槍在手,對上白展云。
長槍與木劍相對,一道氣浪沖擊而出。氣浪沖擊而來,跨刀男子只得退到一邊。
兵器相對,白展云手上一抖,木劍一陣顫動,一層寒冰瞬間自他手上沿著木劍蔓延而去,一眨眼間便已到那銀槍之上,而且還在快速蔓延。
龍三一驚,面色大變,快速收回長槍,再猛然一抖,將長槍上冰層抖掉。
他長槍收回,白展云木劍一展,又復(fù)攻來,出手全是殺招。
龍三被逼得連連后退,心中大是駭然,他怎么也想不到上次一別,白展云修為竟是如此進境,他心中吃驚,手上卻不敢怠慢,長槍輪盤舞動,擋著白展云的攻擊,身軀急速后退。
一邊眾人見了這般,亦是大吃一驚,龍三的兩個侍衛(wèi)根本想不到龍三竟然不是白展云對手,又是吃驚,又是擔(dān)心。南宮慕雪見龍三被白展云逼得連連后退,只能防守,一顆心放了下來。跨刀男子怎么也想不到這背木劍的落魄少年竟是如此厲害,一時間竟是看得呆了。
其實,這只因他隱沒深山,不問江湖之事,否則又怎會沒有聽過白展云的名字,又怎會不知那背木劍的落魄少年便是此刻江湖中傳得神乎其神的人物。
眾人各懷心思看著場內(nèi)的戰(zhàn)斗,此刻場中卻是發(fā)出一聲響徹九天的龍吟,一條紫金巨龍一下沖天而起。巨龍足有三十丈那般長,偌大的龍頭不停擺動,嘶嘯連連。
所有人的心這一刻又變化起來,龍三的侍衛(wèi)覺得龍三現(xiàn)出真身,白展云定然不是對手,放心了許多。南宮慕雪則是開始擔(dān)心白展云起來。而跨刀男子卻是整個怔住了,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方才竟是與傳說中的神龍戰(zhàn)斗,同時也有些擔(dān)心起這背木劍的落魄少年來!
對于這些人的想法,白展云卻是全然不知,此刻他身軀拔地而起,手持木劍,竟是沖上天際,欲與這不可一世的神龍爭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