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擦了一把血,淡淡的笑笑,說,“哦。不好意思。最近上火。讓大家見笑了。”錢小多從他們的眼神里可以肯定,自己那個笑一定是尷尬極了。
眾人都沒有說話。但都掩著嘴偷笑。那幾個攝影師分明對錢小多充滿嘲笑。他們的笑容里更多是幸災(zāi)樂禍。錢小多一直對他們而言是個巨大的心理壓力。不過伴隨著錢小多鼻血的流出來,他們的心理負擔總算可以卸掉。在他們眼里,錢小多不過是個徒有虛名的人。他們不免竊竊私語起來,內(nèi)容無非就是像錢小多這樣的負有盛名的攝影師倒還不如他們有定力。于是,他們自覺自己的形象高大起來。完全可以躋身正人君子之列。
錢小多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盡管如此。他還是得硬著頭皮。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一個女模特。“那個。請,請問你知道衛(wèi)生間在哪里嗎?”
那個女模特正沉浸在偷笑的歡愉中。此刻被問了一句。恩啊了一句。反應(yīng)過來。憋住笑。說。“出了門往左一直走到頭就是。”
錢小多點點頭。倉促的道了一聲謝。轉(zhuǎn)身快步向門口走去。錢小多分明能聽到那些人的笑聲。充滿了鄙夷。冷漠,不屑一顧。他感覺這比在大學里面對裸模當眾流下鼻血還尷尬。也許這么落荒而逃意味著徹底失敗了。錢小多跑往洗手間的路上,心里亂極了。他此刻真的悔的腸子都清了。當初真不該來的。盡管心里很后悔。不過腦子里一直有兩個揮之不去的影像。對。是那個李總和慕容靜。
此刻,坐在另一個房間的李羽舒臉上展露一個非常喜悅的笑容。慕容靜百思不解李總為什么還能笑得出來。那個錢小多已經(jīng)糗態(tài)百出。落荒而逃了。她竟然還笑的出來。那不成現(xiàn)在變卦不想用他了。慕容靜郁悶了。她真的不明白李總在想什么。
李羽舒已經(jīng)站了起來。輕輕的吐了口氣,說,“不錯,就是他了。”慕容靜分明看出她是一臉滿意。難不成李總是故意弄的這個考試用這個辦法來測試錢小多是否流鼻血好證明他就是她要找的人。慕容靜一想感覺李總真是心思縝密啊。
“走吧。小靜。我們該和他談?wù)勪浫〗Y(jié)果了。”李羽舒輕輕拍了一下慕容靜,溫婉的笑了一下。
慕容靜看到李羽舒一臉滿意的笑容。心里隱隱感覺不妥。看來這次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恕@羁偸菆猿忠衅高@個錢小多了。說實話,她更希望李總招聘那幾個攝影師隨便的一個。那幾個人盡管看起來太過油滑。尤其是那個主動和她搭腔的那個人。她更是看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但是卻比這個錢小多看去要舒服。可是,她知道這些人其實也就是個幌子,就是來做戲的。慕容靜確定了。說,“是不是就帶錢小多一人。”
李羽舒微微頷首。說,“當然。你帶錢小多先生來我的辦公室。剩下那些人可以先請他們回去了。告訴他們我很欣賞他們的表演。有時間很聯(lián)系他們的。”
慕容靜心里一沉。果然,看來自己猜測的不錯。
衛(wèi)生間里,錢小多草草的洗了臉上的殘血。照了一眼鏡子。他忽然有一種沖動。想要一拳砸過去。將鏡子砸碎。因為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影像。他感覺那是個很可憎的人。一個太不爭氣的人。一時之間。錢小多忽然心生絕望之感。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像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他忽然又想起被逐出考場時監(jiān)考老師鄙夷的對他說的那句話。“你這樣的好色之徒,一輩子都不要指望在藝術(shù)領(lǐng)域有所造詣。趁早改行吧。”錢小多想起來心酸不已。看來他說的真的很對啊。
錢小多又用冷水澆了一下有些發(fā)熱的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想還是趁早回老家吧。別丟人現(xiàn)眼了。
他鬼鬼祟祟的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探出頭往走廊里四下張顧了一番。確定沒有人。這才拔步向外跑去。也許是慌不擇路。也許是機緣巧合。錢小多轉(zhuǎn)過彎的時候。完全沒有看清前方。一頭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帶鎮(zhèn)定下來。定睛一看。登時心里就慌了神。這,這不是慕容靜嗎。錢小多忽然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他不敢面對慕容靜。那真是很羞憤啊。看也沒有看她一眼。慌的說了一句,“對,對不起。”然后繞過她就準備開溜。
“哎,錢先生。你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