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士兵還想再鬧會兒,等那小護士再進來換藥,可是營長這逐客的意思也太明顯了。陸小曼也暗自點頭,長官忒任性了。
“營長,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吳深一個人來就可以了。”秦瀚宇一本正經,擦干凈了手,往上坐了一點。
“為什么啊?”幾個走到門口的士兵齊齊回頭。
“你們都被小護士親了嗎?”秦瀚宇反問。
幾個士兵臉變成醬肝色,只有吳深一臉得意。
“不就是小護士嘛,分分鐘拿下!”
“就是,我們還能比吳深差?走,拿下小護士!”
三五個人沖出去,迎面走來幾個護士,被他們這么一說,嚇得哆哆嗦嗦:“長官,我們沒犯錯,為什么要抓我們啊?”
眾人撓著腦袋,一哄而散。
陸小曼關上門,還是忍不住笑得肚子痛。只是笑著笑著,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吳深他們這么一鬧騰,都到四點了,中午吃那點粥早就消化了。
“我回去給你燉點湯,你乖乖躺在床上不許動。”陸小曼笑嘻嘻滿面春光地往外走。
秦瀚宇叫住她,臉色有些尷尬,又什么都不說。
“你要做什么?傷口疼了嗎?”
秦瀚宇還是不說話。
“我就去一下下,馬上就回來,乖啊。”陸小曼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秦瀚宇抓著她的手不放。
“你不餓嗎?我要回去做飯你才有吃的呀。”陸小曼試圖掙脫他。
秦瀚宇終于拉著她站起來,冷冷地說:“陪我去上廁所。”
陸小曼又噗嗤一聲笑出來,敢情他剛才趕他們走,不是因為任性,是憋不住了呀。
“長官,你早說呀,這憋壞了就不好了。”
“放心,它好得很,不信你試試。”秦瀚宇咬牙切齒,眼神卻十分曖昧。
陸小曼老臉不爭氣地紅了,啐道:“沒正經。”
扶著秦瀚宇去上了廁所,陸小曼回去燉湯。剛進門就聞到一股香味,然后秦老爺子就被秦爸爸硬拖出了廚房。
“爸,醫生說你不能吃肉。”秦爸爸無奈地把秦老爺子的輪椅轉到背對廚房的地方。
“她燉的那么清淡,我就喝一口。”秦老爺子語氣可憐巴巴的。
“一口都不行。”秦爸爸死死按住輪椅扶手。
“小曼回來啦,你看看這湯我怎么就喝不了了?”秦老爺子好像找到靠山一樣,義憤填膺地問。
陸小曼對這種場景已經見怪不怪笑著說:“爺爺,等瀚宇出院了,我給你燉一大鍋湯,保管你喝個夠。”
秦老爺子對于陸小曼的叛變很生氣,偏過頭好一會才悶聲悶氣地說:“當真?”
“當然了。”陸小曼應答了一聲進廚房去幫忙。
秦媽媽已經把湯起鍋裝進保溫桶里面了,看陸小曼進來讓她自己端了飯菜在微波爐里熱了吃。
“小曼,瀚宇的傷怎么樣了?”秦爸爸坐在沙發上問。
陸小曼一個人坐在小茶幾邊埋頭吃飯,聽秦爸爸問,含糊不清地回答:“只是皮外傷,消了炎過兩天就能出院。”
“什么樣子?吃完了飯再說話。”秦媽媽不滿地責怪。
陸小曼沖她笑笑,胡亂吃了幾口就往醫院趕。
“媽,你們要過去嗎?”在門口換鞋的時候,陸小曼問有些猶豫的秦媽媽。
“人家又不待見我們,去什么去?”秦媽媽故意哼了一聲,往房間里去了。
陸小曼笑著出門,覺得秦媽媽剛才的表情很可愛。她已經很多天沒有這么隨性地跟她說話了,那幾天客氣疏離的語氣總是讓她后背發涼。
在去醫院的路上,陸小曼十分不情愿地接到了馬濤的電話。
“馬爺,事情都消停下來了,不能怪我啊。”
“秦瀚宇的處事能力當然不是你能比的。可是我們不能功虧一簣,田忠文才一天就發現了你安裝的竊聽器,給了我們錯誤的信息,所以他們之間肯定有貓膩。”
“馬爺你又想讓我干啥?”陸小曼一聽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馬爺,您真要我毀了自己的家啊?”陸小曼無比慶幸剛才出門的時候小張司機有事不能送她,所以她打了個出租,能暢所欲言。
“以前有位同志為了完成任務,被迫娶了黑幫老大的女兒,生下兩個孩子。最后這位同志大義滅親,緝拿了自己妻兒岳父在內的所有親戚。”
“我記得那位同志最后自殺了吧?”
“總而言之,小曼同志,我們是正義的化身,注定要為國家為人民犧牲一切。你不能為了一己私利,置人民于水深火熱之中。”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想辦法。”陸小曼掛了電話,要讓馬爺再說下去,她就該十惡不赦了。馬爺的嘴皮子功夫她可是見識過的。
可是秦家的風波已經平息了,怎么才能再掀起一層浪呢?還有秦長官,他有參與這件事情嗎?如果有,她能做到秉公處理嗎?
陸小曼想得腦仁兒疼,甩了甩頭,可是頭發太長被風衣吹糊在臉上了。
司機嘎吱一聲停了車,哆哆嗦嗦地從后視鏡看她。
陸小曼一手抱著保溫桶,一手去撩頭發,司機雙眼瞪圓,最后心一橫,不停按著喇叭念叨:“我嚇死你,嚇死你,嚇死你,還不滾下去!”
最后陸小曼腦門兒上被貼了一張黃符,趕下了車。下車后茫然四顧,陣陣陰風襲來。
這里黑漆漆的,是什么地方啊?
因為秦瀚宇是滅火的時候受的傷,所以醫院也在郊區比較偏僻的地方,到了晚上,這里一輛車都沒有。
陸小曼拿出手機,居然連信號都很微弱,不過還好撥通了秦瀚宇的電話。
“怎么還不來?”秦瀚宇不悅地問,他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了。
陸小曼被風吹得縮了一下脖子:“我被司機撩半路上了。”
“小張呢?”
“小張臨時有事,我坐出租來的。”
“那你給我打電話做什么?”秦瀚宇臉色黑下來,幸好某人看不見,不然又該哆嗦了。
陸小曼也才反應過來,這個時候應該給能開車來接她的人打電話啊,可是秦長官的語氣要不要這么兇。
“我就是害怕嘛,一下子就只想到你,這里信號很不好,怎么辦嘛?”
“看看周圍有什么標志性建筑。”
“這……有……一根……一根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一片山上……都是……”信號開始不好了,陸小曼聽到秦瀚宇說的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再……清楚……一點。”
“就是,一塊,一塊的……不知道是……什么……”陸小曼跳起來看山上的東西,黑漆漆的只能看見一片石樁一樣的東西。
“那是墓碑。”突然有人在她身后說了一句,陸小曼嚇得跳起來尖叫:“啊!鬼啊!”
“鬼啊,鬼啊!”陸小曼抱著保溫桶往前跑,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電話不知道什么時候掛掉了,現在一格信號都沒有。
而剛才說話那個黑色身影正慢慢朝她走過來。那人佝僂著身體,走起路來一顛一顛的,看得人的心也七上八下的。
“你,你別過來啊?我會武功的,我會打你哦。”陸小曼比劃著打拳。
那人陰測測地輕笑了一聲,腳步沒有停。
“我,我在茅山學過驅鬼,你別過來啊,啊!”陸小曼想跑,可是腳上傳來尖銳的痛感。
“你對我使了什么妖法,我一定會請大師收你的!”陸小曼背后陣陣發毛,見那人蹲下來握住了她的腳,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是不是要吃我啊?我渾身沒二兩肉,半年沒洗澡了,不好吃的。不如讓我當你的小嘍羅,我一定給你帶肉肥多汁的人來給你享用。”
“要是在戰爭時期,你肯定是個漢奸。”那人抬起頭,陸小曼才看清楚她是個老太婆,滿臉皺紋,眼睛深陷在眼窩里。
這就是黑山老妖嘛!
“黑山大爺,求你不要吃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我死了,他們就得活活餓死啊。”
“我好心救你,你還說我是妖怪,真是不討人喜歡的孩子。”老人家撕下自己的衣服,在她腳踝的地方裹了一圈。
救她?她在救她?
陸小曼平復下來,老人家的手碰到她的腳,好像有點溫熱,原來不是鬼啊?
“老奶奶,您半夜不睡覺,跑出來扮什么鬼啊?”陸小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是出來找我的貓!你的腿被蛇咬了,到山上去,我幫你清除毒素。”
“被蛇咬了?我要去醫院。”
“晚上這里沒有車的,你要是再拖下去,這條腿就保不住了。”老人家也不管她自顧自走進了樹林。
“老奶奶,你等等我啊!”陸小曼看了一眼公路盡頭,黑漆漆一片一點光亮都沒有。連忙一瘸一拐地跟上老人家。
“老奶奶,你等等我啊。”老人家在黑夜里跟在白天似的,健步如飛,而且從來不會被什么荊條掛住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