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雙雙略帶恐懼的目光中,阿真輕快的走出宮門,深深吸了一口闊別已久的金陵味兒,才神精氣爽的負手向人聲鼎沸的白虎街道熟悉的閑步游去。
“啊……”剛從幽靜的宮道拐出來,前腳才踏上熱鬧的白虎石道。道路上的來往百姓,齊向那身著又是金又是玉的大爺驚疑地凝看。
原本沒有注意到的人,見街上的人全都停住了,齊聚的目光都向一個地方看去,狐疑中好奇跟著觀望的路個甲乙丙丁僅只一眼也全都呆了。隨后沿街的各店各鋪驚見大街上竟然時間停止了,又皆好奇的從店鋪內(nèi)探出腦袋來觀看,隨后也跟著一并呆了。
一只腳急停在半空上,阿真感受到四下熱辣的目光,咽了咽沫液。糟了,忘了自已太出名了,粉絲遍布大江南北,如被纏住,他早晨的美好時光就完了。
“長的像,長的像而已。”放下腳步,汗水懦弱地從額頭直瀉而下,裂出痞子式的笑容,朝所有看他的人喊道:“大司馬已是吐蕃皇上了,怎么可能在這里,只是長的像而已。”
“呃?”寂靜的大街上下所有人愣頭愣腦,想了一想覺的有道理。大司馬已成為吐蕃皇上,而他們大周如此虧待他,他怎么可能回金陵,即便返回金陵,以強國之君的儀駕必定鬧的滿城皆知,怎么會獨自一人走在街上?可不就是與大司馬長的像嘛。
滿街的百姓深思熟濾后,隨既釋然了,定格的大街時間又恢復,趕路的繼續(xù)趕路,呦喝的繼續(xù)呦喝,吵架的拿媽出來罵,打架的拖進胡同內(nèi)用磚呼。
“呼……”見到大家信了他的鬼話,阿真狠狠把額頭上的冷汗抹掉,暗暗贊揚自已反應靈敏。
“啊……”一聲尖叫,從胭脂鋪門口傳出,隨后一句興奮的呼喚響起:“小姐,快看是大司馬,大司馬回來了。”
“怎么可能?”從胭脂鋪內(nèi)急急走出的李凝脂,向貼身婢女興奮的手指頭看去。
“啊……”聽到驚叫跟出胭脂鋪的無數(shù)名媛仕女,見到走在遠處的那個俊逸身份真的是大司馬,頓時興奮的差點昏死過去。
走過白虎道,剛要跨過朱雀橋的阿真聽到這些興奮的撩叫,連看也沒看便扭頭喊道:“長的像,長的像而……”呃?千遍一律的解釋未完,驚見美女群內(nèi)竟然有丞相家的閨女。
“大司馬,大司馬回來了。”在鋪內(nèi)買胭脂水粉的仕女名媛們,跟著李小姐出來探看后,見到真的是大司馬,立即陷進一片瘋狂。
“小姐……”
“小姐……”
“小姐……”
興奮之中摻雜著環(huán)丫頭層起彼伏的驚呼。
阿真驚見他這一回頭瞬間秒殺了許多美女,看著那些抱著暈倒的自家小姐的丫環(huán)們,老臉頓時發(fā)黑,毫不考濾的拔起腿飛速的朝已經(jīng)不遠的燃柳山莊狂奔而去。
“大司馬……”
“大司馬……”
突見大司馬跑了,自然反驗,大群仕女名媛拔腿就追,聲聲的呼喚切切地沿著朱雀玉道嘩然而起。
燃柳山莊不遠處的一間客棧,此客棧原本門可羅雀,可自掌柜請來說書先生講大司馬事跡,生易便極度的繁華。
靜靜坐在老位置上姑娘們再次聽完大司馬故事后,托著腮邊兒幻想著那個讓人心醉心碎,像風又像霧迷樣的俊逸男人。
“啊……”一聲人類無法發(fā)出來的尖叫,樓上要離去的一名仕女,不敢相信的揉著雙眼,雙腿崩跳,指著遠處急跑而來的男人吶喊:“快看,大司馬回來了。”
托著腮兒心碎的七八名美女聽到這聲尖叫,心頭一顫,蒼惶的站起身,圍著攔竿向遠處眺望。驚喜的見到真的是大司馬,哄的一聲七八名美女頓時把樓梯堵的水泄不通。
“天亡我也!”急奔的阿真背后被十幾名美女追,又見七八名美女從前面的酒樓興奮的跑下來堵截,熱汗涔涔的老臉頓皺在一塊。
“大司馬……”
“大司馬……”
“大司馬……”
恐怖瘋狂的尖叫聲,在客棧門前的大路聲聲響起,不明情況的路人甲乙丙丁嚇退到一旁,旅客們睜著恐怖的雙眼,愣看著這群陷進瘋狂的娘子軍。
前無去路,后有追兵。死命急奔的阿真臉黑了,含淚停下腳步,驚恐的朝堵在前面的美女吶喊:“我只是長的和大司馬相像而已。”
這些姑娘比林阿真他媽更熟悉他,哪里可能被他唬過去,亦常興奮地把他包圍在中央,人人用飽受相思之苦的水眸深深凝著這個令人心碎的飄逸男人。
無處可逃之下,阿真吞著沫液悄悄向客棧的墻檐退卻,在退到無處可退之下,緊靠在墻壁上,睜著又大又圓眼睛,眼神中流出很害怕的光芒,結(jié)結(jié)巴巴的朝這群花香撲鼻的鶯燕驚問:“你……你們要……要干……干嘛?”
“大司馬……”含情脈脈的眾名媛仕女眼內(nèi)盛滿愛慕之意,幸福的連一句話都講不出來了。
汗……
阿真驚恐的看著這張張胭脂臉蛋,額頭上的汗是嘩啦飛瀉。這群人瘋了,圍著他不說不吭就直看,小嘴里喊的是他任職間的官名。我靠!太恐怖了。
“大司馬,你過的好嗎?”一名眼內(nèi)盛滿愛意的姑娘,含羞的輕問。
“好,非常好。”
聽到他應好,所有姑娘全都開心了。
“大司馬是何時回金陵的?不要走了好不好?”另一名姑娘吮淚羞羞請求。
“好。”阿真嚇傻了,什么都好。
“真的?”所有人興奮的驚呼。
“真的,真的。”害怕被連骨帶筋給生啃了,就是現(xiàn)在她們問狗屎真的能吃?他也是這樣回答。
“大司馬……”一名扭扭捏捏的小姑娘,面帶桃杏,口內(nèi)含情,非常羞澀地羞凝了他一眼,趕緊害羞的低下小腦袋,輕咬著唇瓣喃問:“奴……奴家名喚香香,大司馬能……能收奴家為……為侍……侍寢嗎?”
嘩……
此話一落,近二十名姑娘齊向那名叫香香的害羞小姑娘投去“好卑鄙”的眼神。
“好!”被眾鶯燕圍著阿真聽她們嘰嘰喳喳一人一句,小姑娘的話他根本就沒聽清,此好字,純屬自衛(wèi)應答。
“呃?”他這一應好,所有鶯燕立即停住了嘰喳的杏口。
原本就不抱希望的香香沒想到大司馬應好,輕愣過后馬上陷入狂喜,絞扭著一雙小手,紅著小臉朝前又羞又喜急問:“真……真的嗎?”
“真的,真的。”跟本不知真的什么,阿真便胡亂點頭。
嘩……
他這一點頭,所有人頓時嘩然了,然后……
“大司馬,我也要……”
“我也要……”
“奴家……奴家也……也愿意……”
大膽的、羞澀的、怯怯的、結(jié)巴的,二十幾名美人爭吵不休。
驚見娘子軍暴動,汗一層一層于洶涌澎湃之勢順著阿真額頭瀉下,深怕第三條腿被打斷地趕緊安撫這些瘋狂的仕女名媛。“好好好,都要都要。”
“真的。”他一應,所有姑娘頓時更加瘋狂了,包圍圈急劇地緊縮。
“不……不要過……”驚恐的話未落下,阿真極快的陷進脂粉堆內(nèi)。
“啊……”這里被扯,那里被摸。阿真嚇傻了,拔開通向燃柳山莊的道路,拉著自已的腰帶,如被鬼追的死命朝燃柳山莊狂奔。
“呃!!!”瘋狂的鶯燕們陷進自已一廂情愿的世界里,驚見相思的男人又跑了,毫不猶豫再追了上去。大司馬答應讓她們?yōu)槭虒嫞齻兛梢悦皂樀陌V纏他了。
天未亮,柳風揚便接到興奮的總管稟報向少云回來,驚喜之中連內(nèi)褲也來不及穿,一躍更從床上跳起,把小嬌妻飛燕獨自拋棄在床上,飛似的奔進廳內(nèi)。
見到果然是向少云,柳風揚是樂的差點爬上房梁把屋頂給拆了。命令總管們把大堆吐蕃侍衛(wèi)安排進西廂,隨后兩人便熱絡的叨扯了起來。
“真……真哥真的來了?”拉著向少云嘰哩咕嚕急問的柳風揚臉上掛滿驚喜的興奮。
向少云眼皮非常的重,黑眼眶深陷,脖子柔軟無力地點了點。“真的。還有楊揚過的非常的幸福,錦采燁極度的疼寵她,大家都過的非常的好。”
“真……真的。”柳風揚開心的合不攏嘴,確定的再急問:“真哥真的來了?”
“來了,騙你我是小狗。”向少云打著哈切指著大門外,眼皮很重道:“真哥現(xiàn)人在宮里,等一下就來了。不講了,我好困。”
興奮的柳風揚早就見他疲憊之極,得到肯定有力的答案,大拍他的肩道:“去睡,去睡。”
“嗯。”向少云懶的再說話,現(xiàn)在他只能栽倒在床上,呼呼睡到天荒地老。
“哈哈哈……”
晨曦未亮,柳風揚便開始發(fā)瘋,比中了五百萬還開心地站在大廳內(nèi)通天徹地的狂笑。
躲在廳后的曠飛燕聽見向少云離去的腳步,怯生生的探出小巧的黑腦袋,見到廳內(nèi)只有夫君在狂笑,心頭頓松地輕步走進廳內(nèi)。
“夫君……”飛燕怯怯輕喚著不知為何事如此高興的夫婿。
“燕兒,來!”狂喜的柳風揚大步一跨,立即把這個怯生生的嬌妻摟進懷中,歡喜無比嚷道:“真哥回金陵了,等一下與夫君一起見真哥。”
突聞自家夫君此話,飛燕訝異驚呼:“堂姐夫來金陵了?”
“沒錯。”不費吹灰之力,柳風揚便把小小嬌妻抱坐在自已的大腿上,愛憐的輕捏了捏她的小粉腮,眷戀地吻啄道:“燕兒還未見過真哥吧。”
“嗯。”雖說四下無人,可是大庭廣眾下,飛燕仍是害羞不已,坐在自家夫君大腿上的小芽臀不安的輕挪了挪,既期待又害怕小聲道:“堂……堂姐夫,會……會喜歡燕……燕兒嗎?”
“當然會。”柳風揚理所當然說道:“真哥很特好,當然會喜歡我的燕兒了。”
“嗯。”成為夫婿的娘子一段時間了,真哥的名字她聽的耳都長繭了,飛燕對他這位堂姐夫是如雷慣耳,但卻就是從未見過。在百姓的眼里大司馬是惡帶兇惡、在婢女眼里真爺是英俊瀟灑、在自家夫君眼里真哥又是風趣狡黠,她也很期待這個眾口不一的堂姐夫。
當清晨一亮,興奮的向少云便領(lǐng)著曠飛燕焦急的站在大門口探頭探腦。柳風揚、柳拂揚自前日便沒回府,兩名大老爺經(jīng)常因公務繁忙幾天幾夜不回,大家都沒覺的什么奇怪。
青揚還在呼呼睡大頭覺,瑩揚剛起更時便見府內(nèi)好像不太一樣,狐疑的走到大廳,見到總管領(lǐng)著大堆的侍女仆奴,滿頭大汗的忙進忙出,狐疑詢問之下,才知向少云回來,隨后更聽見真哥也來金陵了,一時間也興奮之極地朝府門口急步而去。
“怎么還沒來?”焦急向遠處的街道探頭的柳風揚喃喃自語。
與他等待的飛燕見自家夫君如此焦急,含著怯怯的絲笑,小聲勸道:“堂姐夫進宮探親,夫君不要著急。”
“二哥……”急步跨出府門,瑩揚便見到站在臺階下探頭探腦的二哥,歡喜的急問:“真哥真的來了?”
“來了……”把腦袋探向大街上的柳風揚頭也不回的回答。
飛燕見瑩揚起更了,水盈盈的鳳眼內(nèi)含著喜慶的歡愉,福身朝走下臺階的柔水人兒喚道:“小姑,你起來了。”
“嗯。”瑩揚急走下臺階,熱絡的拉著飛燕的小小手掌,故意嬌嗔道:“小嫂子嫁于二哥許久了,怎么還把瑩揚當成陌生人呢?”
“所以你得趕快嫁人。”飛燕還沒回答,柳風揚便縮回探看的大腦門,從她的手中搶過小嬌妻的嫩芽小手,哼哼道:“大哥、二哥與大妹都成親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老呆在我燃柳山莊白吃白喝,好像不太好吧。”
“二哥……”自楊揚遠嫁吐蕃,瑩揚的日子便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她都快被媒婆和眾哥哥煩死了。
“叫什么叫。”柳風揚板起做哥哥的晚娘面孔,“大哥因國事繁忙,無事處理這些事。再過七日便要春至了,你也十六了。”
“二哥。”瑩揚耳朵都長出厚繭了,白眼一翻,朝碎碎念的親哥求饒道:“真哥今天來,你就不能讓你的大嘴歇息一會兒嗎?”
“柳瑩揚……”柳風揚濃眉倒豎,不爽的看著這個妹子,繼續(xù)碎碎念:“大妹以前也跟你一樣,提到婚事就逃。現(xiàn)在呢?過的幸福極了,那個姓錦的把她棒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落落大方的瑩揚雙手輕掬挽背,挺立于柳風揚面前翻了一個白眼道:“什么姓錦的,姓錦的是姐夫。”成親有什么好的,以前他不是還避如蛇蝎,自娶了小嫂子就變的表里不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