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分,秒秒……
“我沒什么可說的。是我的孩子。”擎諾終于抬起頭,冷淡的看向潤石,“這事我來處理,你不能再介入。”
擎諾親口的承認,讓潤石的身和心一起碎裂成片,連同包裹在外的堅強,在聽到這句話的一刻,在瞬間全部崩塌。
擎諾的每一個字都如利刃般剜在潤石的心上,看著潤石瞬間被撕心裂肺的疼撕的蒼白的面孔,擎諾笑的很殘酷。
他拿去錄音筆,手一動就刪掉了全部的錄音內(nèi)容。
“我?guī)е∝i馬上去美國,”擎諾微一揚眉,唇邊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隨即沖潤石莞爾一笑,眼神里卻滿是挑釁。
潤石別過頭去,生怕眼角的咸澀被擎諾看到。
縷縷絲絲,纏纏繞繞,牽牽絆絆。
直到最后這一刻,連接他靈魂的那根細細的線終于還是落在了那一端……
淚,淅淅瀝瀝,也下在心里。
原來,轉(zhuǎn)身,是如此的痛……
110
我低頭看著腳尖,不敢看潤石,他眼角淚痕尤在,卻扭轉(zhuǎn)了頭,不讓我們看到他的傷心欲絕。
原來男人的眼淚是那樣的令人心碎……
一瞬間,我心如刀絞,我忽然有一陣沖動想撲過去,告訴他,說我錯了,如果時光倒流,我會站在他的立場想想他的難處,也許我不會再非得一定要的秀蓮的命!
我身形晃了一下就穩(wěn)住了,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不嫌太晚了嗎?
人生若只初相見,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擎諾的語音仍然是平靜如昔,讓我趕快收拾我的東西,尤其是去美國所需的全部證件,我含淚一樣一樣地整理著,我的思維極為混亂,丟三落四的,擎諾就一樣一樣地幫我清點著,不時提醒我還需要找到什么證件。
我哽咽著答應(yīng)著。
潤石早已轉(zhuǎn)身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天空,夜空中的星星孤單的綴在深沉的夜空中。
有人說,散落在夜空的星星,每一粒都是一個世界;行進在地球上的生命,每一位都是匆匆過客。
為什么人生短暫的旅途中卻是如此的悲咽?
自己傷痛了二十年,千辛萬苦得到的一點點幸福也經(jīng)不得一點風(fēng)雨。
擎諾的冷漠讓他心痛如絞。
他不在乎自己在弟弟面前跌份,他從有記憶起就在弟弟面前被父親扒 光了毒打,被打的屎尿齊流,早已毫無一點點人類應(yīng)該具有的自尊和尊嚴了,他在擎諾面前早就沒份可言了,用不著跌。
我的東西收拾好了以后,擎諾問:“哥,還有事嗎?我們要走了?!?
潤石轉(zhuǎn)身,臉上竟是干干的,沒有淚痕,他淡然說:“好。”
擎諾點點頭。
潤石忽然說:“小豬去美國以后,你得催促她讀書。至于讀書有用沒用——重要的不是畢業(yè)后能做什么,而是,讀書本身是一個過程。人要充實自己,提高自己,不希望她再犯錯,仇都已經(jīng)報了,再無牽羈了,以后做一個好人吧?!?
擎諾點點頭。
我拼命忍住眼淚。
“那支錄音筆你沒備份嗎?”擎諾忽然問,他總是滴水不漏。
“沒有。”
我忽然說:“呃,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