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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了小珍兒,轉回來的時候,相錦臣正等在院子里,看到她出來,他向她招了招手,什么也沒想的隨著他跳上了馬背,縱馬而行,這世上,現在除了燕墨她就是最相信相錦臣了。
那紅花的事她還是有些迷糊,他說不是假的,可為什么她還能懷上孩子呢。
他不說,那其中就一定有著什么隱情。
白天還以為不會見到母親,可現在,她居然就要入城然后入宮了,越走,心里越是有些興奮,只想著快些見到母親,然后親口叫她一聲母親,不論母親從前做過了什么,母親永遠都是母親,宮里的女人都苦,苦著的心都變了,就象是珍妃和淑妃,哪一個不是如此呢。
所有,若是嫁也不要嫁入宮中,那才是女人一輩子的悲哀,一生一世都生活在痛苦中。
相錦臣始終都不說話,只是默無聲息的帶著她走,到了城墻外,也不走城門,而是將馬栓在了城墻外的一棵樹上,向她道:“夕沫,我背你。”
她跳上了他的背,不是第一次離他這么近,可是不知為什么,此刻,她卻覺得有些怪怪的感覺,那感覺,讓她的心口怦怦的跳動著,竟是,有些怕,但此時,她已經沒有回頭的路可走。
長長的繩子連著爪鉤,拋到城墻上,再用力的一拽,試著結實了,他就如壁虎一樣的背著她就爬上了城墻,正要跳上去,卻是一個巡邏的兵士走過,嚇得夕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卻不怕,安靜的等著那兵士走遠了,這才一縱身就跳了上去,然后,迅速的蜇下城墻,就在夜色的掩護中將她順利的帶進了棲城。
久違了,給過她許多夢魘的棲城,她終于又回來了。
緊摟著他的勁項,嗅著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種安然的味道,趴在她的身上,她竟然在想,如果,他是她的哥哥該有多好。
那才是她的福氣。
下了城墻,便直奔向皇宮的方向,他走得很快,甚至于比起從前還要快,是的,那速度真的比他從前帶她去風塵居的時候要快上許多。
是他的功夫又長進了吧。
如過城墻般的再躍過宮墻,一路,都是那么的順利,仿如走在平地上。
又進了皇宮,一如從前般仿佛沒有任何的變化。
太后,還住在廣青宮嗎?
想起太后曾救過她的兩次,讓她不由得更加期待著再見到母親了。
“錦臣,她還住在廣青宮嗎?”
“嗯,是的。”相錦臣的身子似乎是怔了一怔,這才出聲回道。
又是想起了那大片大片的菊`花,不知道今年還是不是如往年那般開得美麗,這個時節,正是菊`花欲開的時節,真想看看呀,母親,她真的很想見到蘭婷。
蘭婷,這名字多美,卻因為入了宮而變了味道,而也更少人知道這個名字,別人叫得最多的都是太后娘娘,可是那一個稱謂后面卻一定隱藏著太多的
苦辣酸甜。
越來越近了,她記得這里的路的,清心閣,廣元宮,然后就是廣青宮。
可是,再近廣青宮的時候,她看到的卻不是那大片大片的菊`花,而是一大片的秋海棠,“錦臣,我想下去走走。”
“好。”相錦臣輕聲應,然后輕輕的放下了她。
沿著那還未盛開的秋海棠向著廣青宮而去,眸中,已經看到了大門,那么的富麗堂皇,再也不似她第一次見時的冷冷清清,什么都變了,沒有了菊`花,也沒有了當日的冷清。
可她,卻感受到了母親當年對她的追憶,那白菊`花分明就是母親在悼念著她,卻不曾想,她還活著,知道她活著,母親把白菊`花換成了秋海棠,也是那么美的花,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種植著,有著它頑強的旺盛的生命力,她雖然還沒有見到母親,可此刻透過這花已經明白了母親愛著她的心。
越走,一顆心越是沉甸甸的,如果母親那么愛她,又怎么會一心一意的要把小珍兒推到風口浪尖上呢?
沒有人比母親更知道這宮里女人的難處了。
她不信,她根本就不信。
“夕沫,我在這里等你,你進去吧,等你出來,我再帶你離開。”
“她知道了?”她轉首看著相錦臣,今夜的他特別的很少說話,幾乎就沒有說過什么,只是幾次簡短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嗯。”
“謝謝。”她說著就走,心是那么急切的想要見到母親,可才走了兩步,她又停下了,“錦臣,你不是說有個人要抓我嗎?為什么現在我可以大大方方的進去?就不怕那個人發現我?”
相錦臣一怔,隨即笑道:“他現在不在宮中,所以,你進去吧,沒事的。”
“好。”她相信相錦臣,大步的就奔向廣青宮,她跑得是那么的快,恨不得生一雙翅膀一樣的飛進去,母親,蘭婷才是她真正的母親。
宮門大開,兩旁分列著宮女和太監,看著她也不攔她,齊聲的減道:“恭迎公主回朝。”
聽著公主兩個字,竟是微微的有些別扭的意味,她的身份,其實細算起來是哈瓦國的公主而不是烈焰國的公主,她這樣的身份其實在烈焰國是被國人所唾棄的,可是,又因為她是燕墨的女人,一切,又有了變數,理也理不清的亂,這身份,真的就是一個亂。
一路走,一路都是‘恭迎公主回朝’的喊聲,這廣青宮里的人分明是早就知道她要來了。
回頭再望過去,卻哪里還有相錦臣的蹤影。
他是不方便進來吧,什么也沒想的沖進了廣青宮的大廳,欣喜的眸光掃向那正坐在高位上的女子,蘭婷衣著整齊的坐在軟榻上,看見她,微微的欠起了身子,唇有些抖,聲音有些顫,“夕沫,是你來了嗎?”
“是的,是的。”她不住的低喊著,從邊域趕來京城,所為,就是要見到母親呀,原本相錦臣
是不讓她來見的,可此刻,她終于如愿以償,跪倒在母親的腳邊,“母親,我是夕沫,夕沫來看你了。”不管母親在別人的眼里有多壞有多不堪,可她,記得的就是她的好,母親對自己,從來都是好都是溫柔的,雖然,那時她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她的女兒。
溫潤的手落在了她的臉上,輕輕的觸摸著,一下一下,竟是舍不得移開,“夕沫,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母親的口中,就是這樣的不停的問著,仿佛,這是她的夢一樣的。
是的,夕沫也覺得這象是一場夢。
點頭又點頭,“是我,母親,是我。”
淚,就那么的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她的,也是蘭婷的,母親哭了,慈祥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哀傷,落在她臉上的手始終也沒有移開,不停的撫摸著撫摸著,似還是不相信她就在她的面前一樣,“沫兒,讓娘試一試,看娘是不是在做夢。”她咬著她另一手的手指,似乎,很用力的一下,手指落下來的時候竟是連血痕都有了,“痛,真的痛了,娘現在終于知道痛的滋味了,夕沫,娘想你,想了十幾年了,夕沫,讓娘好好的看看你。”抬起她的下頜,就那么的看著她,眸中的淚意卻是洶涌著不肯停下,娘的手娘的身體都在顫抖,夕沫就那么靜靜的看著娘,而娘也是那么靜靜的看著她,兩個人,竟是誰也不說話,可是心,卻是那么的開心。
終于相認了。
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快。
“娘娘,公主已經跪了許久了。”突然間,蘭婷身邊的一個宮女低聲說道。
蘭婷的手一滯,這才放下了夕沫臉上的手,然后順勢的接著她站起,就在夕沫站起來也擋住了身后一左一右兩個宮女的視線時,蘭婷突然間以極低的只有夕沫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若是他送你回去了,馬上離開,去找燕墨,不要管娘,娘不想見你。”說完,她的聲音便又是回復了正常,“快賜座。”
夕沫有一瞬間的迷糊,她不明白剛剛蘭婷說著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似乎,并不想要見她,可蘭婷之前流淚的樣子……
不可能的,她的心一下子亂了,看著母親卻是什么話也不敢說了,只是如木偶一樣的坐下,然后,還是迷惘的看著母親,“快上茶點,這么晚了,總是餓了。”蘭婷抹了抹眸中的淚,泰然說道,那樣子尊貴極了,她還是那個看起來尊貴萬分的太后,從來也沒有變過。
可是,她剛剛說的話就是讓夕沫的心越來越亂,蘭婷讓她離開,讓她回到燕墨的身旁不要她入宮,她說,她不想見她,可現在,她看著她的眸光還是那么的慈和。
到底為什么?
若是他送你回去了,馬上離開,去找燕墨,不要管娘,娘不想見你。——這一句話,在夕沫的腦子里翻騰了一遍又一遍,送她回去的只可能是一個人,那就是帶她來的相錦臣。
如果蘭婷的話中有話,那就說明相錦臣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