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空裂聞言略加思索,“西域佛宗?”
李賢點頭,“西域佛宗一向神秘,但與我蒼穹派關係甚好,聽師傅說已經有上百年沒有與其聯繫了,上一次兩派的接觸還要追到空玄祖師的頭上,如今修真界大難,或許我們可以去求得援助。”
“可是西域佛宗一向不參與中原紛爭,我們這一去他們會答應嗎?此法若行得通,蒼穹各位長輩爲何沒有想到呢?”雲空裂問道。
“不管怎樣終究要試,五派危難,這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法,魔道衆人來襲太突然,我派前輩想來是來不及尋得增援,何況他們也沒想到魔教此番會如此強大。”李賢說道。
雲空裂點頭,但隨後嚴肅道,“西域佛宗距此上萬裡,雖算不上太遠但這其中隔著一個迷蹤林你可知道?”
李賢疑惑,“迷蹤林?”
雲空裂點頭,“西部迷蹤林雖不如東部絕地那般險惡,但是這迷蹤林卻也是詭異無比,之所以爲迷蹤林,乃是無論修真者或是普通人行在那林中的某一特定區域便會迷失方向,即使是御劍在空中亦是那樣,一旦迷失其中便永遠不能走出,只是在其死後的屍體能夠被人發現。”
李賢大奇,“天下間還有這等事?那我們豈不是不能到達佛宗?”
雲空裂搖頭說道:“也不盡然,這塊奇特的區域似是移動著的,修爲極高的人憑藉強大的真元力乃能感知它的變動,可是像我這般的修爲是感知不到的。”
李賢皺眉道,“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就再無其他辦法?”
“要是去也未嘗不可,只要運氣好些便能避開那塊迷域。”雲空裂說道。
李賢思索良久,擡起頭來說道,“我們只能一闖,空裂,你可願意與我一同去?”
雲空裂面無表情,只是點了點頭。李賢面露出感動的笑,無論形勢如何爲難,雲空裂始終陪在自己身邊。
“恩!我們明日便出發。”李賢說道,雲空裂點頭盤腿坐下繼續修煉,李賢漫步走出山洞。
一出洞便看見向婉兒孤單的坐在草地之上,神情有些迷離。
李賢笑笑坐於其旁,“你還在生空裂的氣?他就是那樣的性格,你不必太在意。”
向婉兒擡起頭,朦朧的雙眼看著李賢,“你爲何要安慰我?”
李賢卻是被這一問難住了,向婉兒乃爲魔主之女,將其帶在身旁也是爲了確保自己的安全,幾日的相處竟將她的身份給忘卻了。
李賢搖了搖頭笑道,“沒什麼,我只是告訴你實情,你不願聽就算我沒說。”說罷起身欲離去。
“等等,你站住!”向婉兒嬌聲道。
李賢停下身,回頭疑惑的看著向婉兒,“何事?”
“你明明就是關心我,爲何要逃避?你說,在你心中你是不是恨透了我,我爹的人將你的師傅與大哥殺死,你恨我是不是?”向婉兒面色略帶激動,閃爍紅光的眼眸無比動人。
李賢不禁而笑,“向姑娘,你想的太多了,你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不必爲你想什麼的。”
“你既說仙妖魔對錯無從說起,爲何又那麼在乎,難道就不能將我當作普通人看待?我知道你們之前並未殘殺我多少修魔者,我們又有何深仇大恨?”向婉兒越說越激動,“我不想一直生活在同一個封閉的世界,我也想有更多的朋友,爲何你們就對我這般有成見……”說著竟要哭出聲來。自向婉兒出生之際修真界便與魔教相爭,魔教力薄被打壓,不得不分散在中原隱秘之處,向婉兒自小爲魔主之女,雖深得寵愛但接觸之人極少,封閉的環境與不一般的身份早就了他叛逆的性格,但其內心深處卻仍是孤單的。
李賢微微愣住,此刻看到向婉兒的面容,他想起了當日與蘭萱一別時的不捨,同時也想起了身份與向婉兒極其相像的景璇。他很想說我們能夠成爲朋友,只是還未說出口鍾離與宗嚴的死狀便出現在了面前。
李賢再一次露出了深邃的眼神,轉過身去不忍看向婉兒勾人心魄的淚眼,低聲說道,“或許曾經我們能夠相交,只是如今…”李賢頓了頓,提起精神說道,“終有一天你我將敵對,明日我與空裂將要離開此地,向姑娘你還是請回吧!”說罷向著洞內走去。
向婉兒此刻竟是愣在那兒,聽聞自己重獲自由的消息她本該高興,只是一想起李賢那落寞憂愁的眼神,那頹廢的面容,自己竟有些失落。
擡起自己曾經被李賢緊緊握住的左手,向婉兒幽怨的看了一眼山洞,隨後轉身一步一步走開,“天下爭鬥,你我都不過爲這蒼天之謅狗罷了,何必執著,任由天命吧……何必執著,任由天命吧……”盤旋在耳邊的一直是李賢那晚對她所說的那句話。
第二日一早,李賢便與雲空裂走出洞口準備御劍向西而行,前往西域佛宗。赤引仙劍緩緩升起,就在這時雲空裂忽然警惕道,“魔力!”只見前方一道紫色亮光瞬間向著這邊飛來,片刻之後停在二人身前,竟是向婉兒。
“你不是昨日就回去了,怎的又來?難道去通知了你魔道中人?不對,若是那樣似乎沒那麼快……”雲空裂道。
李賢只是不說話,看著眼前衝著自己笑的向婉兒。
“你們放心,我並沒有回去,也不打算回去了,我要跟著你們走!”向婉兒一臉的壞笑。
“你跟著我們做什麼?”李賢不禁問道。
“你不必管我,我只知道你們去哪我就去哪,李賢你不是恨我嗎,我就偏跟著你,讓你恨個夠!”向婉兒說道。
“我們此行兇險異常,你還是請回吧!”李賢說道。
向婉兒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我就說過,你還是關心我的是不是?”
李賢只是笑笑,無言。
雲空裂正要說些什麼,李賢阻止道,“空裂別管她,我們走吧!”
雲空裂遂催動赤引化作一道紅光向著西方行去,而向婉兒又是露出調皮的笑,化作一道紫光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