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刀和娘子都出自馮記雜貨鋪,說是一個地方出來的,這話確實沒毛病。
呼哧~呼哧~
唱機緩緩說道:“在雜貨鋪里的時候,我沒有留意到你,那時你應該沒有靈性。”
鐮刀回應道:“我不知道你說的靈性是什么,可我記得伱,我還記得你當時唱過的那些曲子。”
李伴峰一怔,問娘子道:“也就是說,她在雜貨鋪里就有靈性了?”
唱機默然片刻道:“喂呀相公,小奴不敢說見多識廣,可眼力還算不錯,
當初小奴在馮記雜貨鋪里看到過不少稀奇東西,這把鐮刀要是真有靈性,小奴不可能不知道,
唱機鼓勵了一句:“吃吧妹子,這是好東西,這屋子里的人都知道這是好東西。”
說完,拉洋片的走了,他是按規矩辦事,別人倒也沒懷疑。
覺得不自在,又不知道哪里不自在。
“你必須得走,有要緊事要做,”李伴峰拿出一卷膠片,交給了羅正南,“把這卷膠片交給馬五,一定要親手交到他手上,不能讓任何人看見,
葫蘆心里明白,打仗的事情不用教,這把鐮刀有天分。
羅正南在門口等了片刻,看到有鮮血從門縫里流了出來。
眾人不敢耽擱,趕緊去召集人手,好在黑石堂口原本也沒有多少人。
“鐮刀妹子,咱們既然是一家人,總得吃一家的飯,那人的血肉干脆就賞了你了。”
路過江相幫一處舵口,舵口里漆黑一片,貌似人都走光了,但李伴峰也不確定會不會有漏網之魚。
可唱機還是放心不下,萬一這靈性來歷不明,可能會威脅到李伴峰的生命。
這是金屋藏嬌之技的限制,必須得在宅子里撒血,才能維持住靈性。
拉洋片的不會動了,這東西靈性耗盡了,使命也完成了。
這把鐮刀當時可能真記住了一些事情,那也只能算是有點靈氣,這世上有靈氣的東西太多了,
工法精湛的東西有靈氣,技藝天成的東西也有靈氣,
李伴峰擺擺手道:“這不是你的錯,江相幫事先防備的太周全,
一會我去一趟他們堂口,把他們都引出來,你幫我一個忙,把孩子都救下來。”
鐮刀飛到了尸首旁邊,在血肉上劃了一刀。
拉洋片的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算個什么身份?堂主就交代一句話,我也不敢多問。”
鐮刀縈繞在李伴峰身邊,似乎有些不自在:“李郎,能不能不要再和她說這些話,說這些和我相關的話,我不想聽。”
到了六倉五庫門前,拉洋片的就在門口站著,示意他們趕緊進去。
“這哪是咱們該操心的。”
有靈氣的東西就有記憶,可靈氣離靈性相差甚遠,這把鐮刀的靈性是最近才有的,到底從何而來,小奴卻想不明白。”
……
“一塊去?”算命的很是詫異。
李伴峰關上了機箱后柜,認真的坐在了唱機身旁。
在隨身居的正房里,見了血肉,所有的法寶都有服食的欲望,鐮刀也不例外。
這是金屋藏嬌之技的難點,無論繪畫還是雕塑,做出來的東西越俊美,戰力越強。
唱機看的非常仔細,這是自生靈的特點,有些手段她還沒學會。
這符合自生靈的特點。
眾人一并進了大倉,拉洋片的和羅正南一起,把大倉門關好,上了門閂和門鎖。
唱機是讓她多作防備,必要的時候可以對這鐮刀動手。
羅正南收好了膠片,趕緊去了綠水城。
告訴他,這膠片只能他一個人看,事后該怎么做,他自然清楚。”
“七爺,都是我不對,事情沒考慮周全,您怎么罰我都行!”
能說一些話,卻又說的不太清楚。
“這是堂主的吩咐。”
忙活了一個多鐘頭,李伴峰出了隨身居,迅速跑回了黑石坡。
路過關防廳,李伴峰壓低了帽檐。
唱機打著慢板,緩緩唱道:“既然不是宅子滋生出來的,這靈性又從何而來呢?”
拉洋片的不做解釋,算命的也不敢遲疑,趕緊回了堂口。
“娘子,你適才說她是自生靈,到底什么是自生靈?”
把自生靈留在主人身邊,是培育性情的最佳方式。
戰力方面,李伴峰倒不擔心,從今天的表現來看,鐮刀的戰斗經驗相當不錯。
唱機道:“喂呀相公,這是要用金屋藏嬌之技?他這個長相,怎么做都做不成個美人,做出來的東西也沒什么戰力。”
“大倉那邊等著,六倉五庫,叫咱們所有弟兄帶上娃娃一塊去。”
拉洋片的一陣陣哆嗦,鐮刀劃了好幾下,想吃,不知道該如何下嘴。
可有沒有可能,她性情奸詐,故意在這演戲?
唱機斟酌再三,對李伴峰道:“相公,把這鐮刀帶上吧,平時多教她些規矩,不該出手的時候,不要隨便行動,打仗的時候,再多教她一些手藝。”
倉庫里剩了點血跡,羅正南道:“七爺,這您不用管了,我找人來處置,
您抓緊收拾一下,咱們得盡快離開黑石坡,我打聽過了,這的關防使剛剛換人,這人的脾氣還相當的大,我估計這一兩天要出大事。”
鐘擺很聰明,明白李伴峰的意思,找來些碎布、廢紙,往皮囊里填充。
李伴峰聽的非常認真,娘子講授知識的時候,無論腔調還是身段,總讓李伴峰的心尖上一陣陣顫抖。
可咱家的宅子沒有根基,按理說不能滋生出宅靈,所以說,相公,你先把油刷拔出來,容小奴喘口氣呀。”
等羅正南回了倉庫,李伴峰這邊已經處置妥當,黑石堂口的人都送走了,連尸體都沒剩下。
羅正南急壞了,見李伴峰安然無恙,這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就算偶然遇到了,靈性如果和靈氣性狀不符,非但成不了自生靈,還有可能因為靈性沖突,轉化成魔物。”
他找了些土,在門縫下鋪了一層,把血水都蓋住,隨即趕著車,把孩子交給了朋友,逐個送回了家里。
“路引怎么辦?”
李伴峰看向了剝好的皮,對鐘擺道:“咱們得做個好東西,有不少地方得靠你幫忙。”
拉洋片的說:“我今天弄回來五個,我先把他們送到大倉去。”
李伴峰早就做好了準備:“你立刻去火車站,今夜回綠水城。”
一群江相幫弟子,把之前拐來的孩子聚到一塊,捆了手腳,蒙了眼睛,堵了嘴,塞進馬車里,一并送到了大倉。
李伴峰的手藝不濟,這也讓金屋藏嬌之技變成了李伴峰最不擅長的技法。
拉洋片的回了一句:“生意得手了,都安置好了。”
鐮刀看了看那拉洋片的。
唱機用唱針輕輕拍了拍葫蘆:“妹子,你見識多些,也多花點心思,多教教這鐮刀,手把手的教。”
這鐮刀是相公用慣手的兵刃,倘若真是有了自生靈,倒也是件難得的寶物,若是對她嚴加拷問,怕是會壞了她心性,以后反倒會對相公不利。
這血容易引人注意。
羅正南道:“七爺,您要是不走,我堅決不走。”
深夜,一個算命的在巷子口還沒收攤,老遠看見拉洋片的來了,壓低聲音問道:“老梅,車呢?”
高層的畫修,筆下任何一副畫作都有靈氣,咱們家的放映機,錄下來的膠片也都帶著靈氣,
“堂主呢?”
況且這拉洋片的鳥人長相實在不行,就算手藝再好,也和俊美搭不上邊。 好在李伴峰也不要求他能打,能搭幾句話就夠了,李伴峰畢竟是七層的宅修,做到這一步應該不難。
江相幫的人從車廂里拎起孩子要卸車,拉洋片的搖搖頭:“先放在門口,等堂主吩咐。”
再試探她一下。
先把這鐮刀收了,慢慢查驗?
唱機轉念一想,覺得這么做不妥。
“自生靈,是有靈氣的物件,得了外界靈性的滋養,成就了自身的靈性,
在尋常情況下,自生靈極為罕見,有靈氣的物件遇到外界的靈性本來就要看機緣,
不多時,堂口里來了兩個人,問拉洋片的:“堂主真讓所有弟兄都去?各舵口的弟兄們也都跟著去么?怎么著也得留兩個看家的吧?”
李伴峰趁此機會,把這副皮囊帶回了隨身居,重新往他身上灑了點血。
李伴峰打上了一輛小火車,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街邊的風景。
娘子接著說道:“但在宅修的宅邸里,自生靈倒沒有那么罕見,有不少宅修的宅靈,就是宅子利用大地的靈性滋生出來的,
他知道關防廳一定會有動作,他倒要看看關防使能為江相幫下多少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