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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嵐頓覺不痛快,辯駁道:“去我那里玩一陣子又能怎么樣,天又塌不了,又不是永遠(yuǎn)住著,怕什么?!痹谧约豪系夏锩媲?,楊嵐不自覺露出本性。
楊旭知道女兒的一番苦心,笑了笑說道:“說來我還真沒怎么玩過江南呢,要不然我們也去玩上幾個月再回來,我也沒那么點背,一出門就嗝屁吧?!?
和慧長公主氣的瞪圓了眼睛,“呸呸呸,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把嘴給我閉上,也沒個忌諱。”她毫不客氣的噴了老伴一頓。
楊嵐捂著嘴呵呵呵的笑,坐在老爹老娘中間,笑呵呵的給他們打扇,“娘,你們跟我去玩玩吧,我給大哥寫信,他指定能同意,順便我還有點事想讓爹看看呢,老是寫信不方便。”
她有很多計劃有必要跟老爹說一說,例如暗衛(wèi)的事,她自己也有一些更好的計劃,來自后世但有些能用有些不能用要修改,畢竟她沒有帶過兵,只是看過這方面的文件,學(xué)習(xí)過純粹是喜歡和家庭熏陶的關(guān)系,但這和將軍帶兵可是兩回事,還需要一個更有經(jīng)驗的人過來指點一下才好。
還有這回見了皇帝,雖然打了一回溫情牌,可這玩意不能老用啊,用一次下回在用就不管事了,她也不年輕了,不能什么都不顧,真的就去把貴妃再打死,她也就是嘴巴上厲害一點,今時不同往日,條件不一樣了,舅舅維護(hù)她,甚至把她當(dāng)親閨女疼愛,里外就是寵著護(hù)著,她才敢這么做,可皇帝表哥不是舅舅啊,她拖兒帶女拖家?guī)Э诘?,還有老父老母,不能什么都不顧啊。
這次進(jìn)京感覺到了危機(jī),如今也不過是暗地里小打小鬧,但不出十年皇子們長大,到那時情況就會控制不住,容楊兩家要有安全撤退的后手才行,為了兒孫們也得留一個活路給自己啊。
還有海島的事,海島的安全防御等關(guān)鍵點,也想和老爹公爹當(dāng)面商討一下,心里才有個準(zhǔn)譜啊,有些事也不是想當(dāng)然就能干出來的。
楊旭人老成精,自然明白女兒的意思,笑著看向公主,“咱們?nèi)ソ贤嬉荒昃突貋?,我也想閨女了,好些年都沒見了,你不想閨女么?”他輕輕的笑著,目光溫和。
和慧長公主嘆口氣,不得不答應(yīng)下來,“好吧,不過最多半年,超過這個日子是不行的。”
她又不傻怎么會不知道皇帝對丈夫深深的忌憚,他們不像容親家一樣,可以到處去跑動,他們不行啊,窩在福建老家已經(jīng)是皇帝最大的讓步了,沒讓他們老死在京城已經(jīng)是給面了,不能再過分了。
楊嵐想了想說道:“我給皇帝寫封信,就說您病了我想接到江南照顧些日子。”她一揚下巴,我寫明信,不答應(yīng)我就鬧的滿城風(fēng)雨。
和慧長公主想了想才答應(yīng)下來,“也好,寫封信說說吧,免得倒時候說我們?!彼齻械膰@口氣。
楊嵐見母親這樣難受心里也是不好受,可她不愿意放棄這次相聚的機(jī)會,錯過了可能真的就沒了,父母已經(jīng)過了六十了啊,不會再有機(jī)會了。
“娘您別擔(dān)心,其實皇帝還是有點底線的,只要我們不變他就不會把我們怎么樣的,人啊就是這樣,雖然討厭你這樣不屈不撓的,可其實心里還是認(rèn)同的吧,嗯我覺得皇帝不愧是舅舅的兒子,不過更鬧心一點,就是舅舅說的熊孩子,是吧爹?”她捅捅老爹笑呵呵的問。
楊旭歪著頭想了下,然后呵呵呵的笑,“嗯,你舅舅常說他幾個孩子都是坑爹的玩意,是跟你學(xué)的嘴子吧?!?
楊嵐仰頭大笑,“哈哈哈哈!有一回皇帝表哥犯錯找舅舅圓場子,等人一走,我就說他是坑爹的玩意,沒想到舅舅記住了啊,還不跟我說呢,拉不下臉吧。”她笑的一個捶腿,想起舅舅那別扭偏又好面子的樣來,別提多開心了。
楊旭幽幽一聲嘆息,“你舅舅是個好人啊,有的時候心軟呢,這也是當(dāng)初先帝為什么對你舅舅很猶豫的地方,帝王心軟不好?!彼肫鹜聡@口氣,眼中帶著回憶和淡淡的喜悅。
“嗯,皇帝表哥挺好的,其實,他很適合做一個開拓的帝王,但做他的臣子比較慘,跟不上他的腳步,哈哈哈?!睏顛瓜肫鸬弁醯淖苑Q來,孤,就是孤獨的意思,合格的帝王注定了是孤獨的吧。
“我們過幾日就走,跟你去江南轉(zhuǎn)一轉(zhuǎn),順便去你的莊子看看?!睏钚裥χ鴳?yīng)了下來。
“成啊,我有好多事想問你呢,我還帶了我的筆記過來,您也幫我看看,能用不能用?!睏顛剐睦镞€有好多計劃,想要實現(xiàn)起碼也要最少十來年的功夫,這需要老爹和公爹的支持和輔佐,不然很難成功,還要躲過皇帝的眼睛,不容易啊。
培養(yǎng)一支更精銳的暗勢力,用于保護(hù)孩子們是楊嵐的心愿,做兩手打算,移民海外什么的這是最后的一條路了,畢竟故土難離,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愿意背井離鄉(xiāng)的。
所以這個時候需要這樣的一個小隊,但容楊兩家如今只是親戚,所以必須分開弄,各自獨立,相互幫忙可以卻不能混為一談,這里面涉及到很多事情比較復(fù)雜。
“嗯,可以,我看看再給你回話,你的東西很有創(chuàng)造性,可以深入研究一下,我給你一個方向,你們自己摸索去,不能把我的老底都弄干凈了,我還得給你哥哥們留著點呢。”楊旭呵呵的笑。
“爹,你可不能偏心,外孫也是孫子呢。”楊嵐摟著老爹撒嬌。
“恩恩,知道的,毓哥做的不錯的。”楊旭和煦的拍拍她的手。
楊嵐深深地吐口氣,“爹,我擔(dān)心用不了十年了啊,我總是很緊張,是不是我杞人憂天了?!彼欀碱^很是擔(dān)心。
皇子們漸漸大了,儲君還沒有立,這都是麻煩呀,一想到這些楊嵐就覺得頭疼,總感覺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晃晃悠悠的,不知道明天什么時候一覺就再也醒不過來了,腦袋搬家了。
“沒事,別擔(dān)心,她如今還不成氣候了,沒有這個她成不了事。”楊旭用手比了個刀的手勢。
他坐鎮(zhèn)福建等于安定了南方大半的勢力,穩(wěn)定了朝局的一半,西北那里有定國公,南疆那塊有安王在,如今貴妃還拿不到兵權(quán),所以不會鬧起來的。
天下事有些事有共同點的,沒有兵權(quán)鬧個屁呀,這個道理人人都明白,她自然也明白,所以才搞三搞四,在子晴的身上動手腳,未必就沒有這個意思。
子晴是容家目前唯一的嫡女,身份貴重,又有楊家這樣的外家,如論如何能爭取過來也代表著某種意義,可以扯大旗拉虎皮做很多事了。
楊嵐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不然干嘛去鬧一場呢,為的不光是去哭一場鼻子的,更多的是去告訴皇帝,我從來沒變過,我有我的底線,任何人都不能傷害我的孩子,不然我就用金锏在做一次大不違的事給你看看。
也就是因為楊嵐的態(tài)度讓皇帝軟化了,他聽懂了楊嵐的意思,我從沒有變過,依然故我,不管你喜不喜歡,我就是這樣的人,以前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
可這個方法也就能用一次,不是一招鮮,所以該做的后手還是要去做的,她擔(dān)心的是自己準(zhǔn)備的不夠充分啊。
“放心吧,我跟你哥哥們說過了,他們心里有數(shù)呢。”楊旭望著天空溫暖的太陽,眼眸微微瞇起,笑容慈愛,表情淡定無波,似乎這一切的風(fēng)云變幻并不能影響到他。
楊嵐在老爹鎮(zhèn)定的態(tài)度中漸漸地心里踏實多了,似乎看到老爹鎮(zhèn)定,她的心就能安穩(wěn)下來,也不知為什么,就是想看看他們,哪怕聽他們嘮叨一句廢話,惶惶的心才能落回原處。
“嗯,我聽爹的,由您在我心里就踏實。”楊嵐輕輕的靠在老爹身上,眼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讓人昏昏欲睡,一路趕回來,都沒怎么睡踏實,這回子真有些困了。
和慧起身給女兒拿了個披風(fēng)蓋在身上,楊嵐眉毛動了一下,聞到父親身上好聞的松香味,熟悉的味道讓她覺得很安全,眼皮怎么也睜不開,睡了過去。
“讓她睡會吧,她累了?!睏钚裥奶鄣拿畠旱哪?,一聲嘆息。
“你真的去江南么,我們會不會給孩子們?nèi)锹闊??”和慧也有些?dān)心,害怕自己挪地方讓皇帝不高興。
楊旭輕笑一聲,“沒事,我心里有主意,我也想去看看她弄得怎么樣,有些主意還是很不錯的,對我很有啟發(fā)。我從學(xué)堂里又挑了一些人出來培養(yǎng),十年后就能用了?!彼膊簧挡粫源龜溃芏嗍略缇陀袦?zhǔn)備了。
“你心里有主意就好,我就是擔(dān)心孩子們,別的倒不怕。”和慧長公主笑著說道。
如今唯一的牽掛就是幾個孩子能不能安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一輩子富貴榮華,興衰榮辱都享受過了,就是死也閉眼了,這輩子她活的不冤。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