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連韓佑廷自己都不知道商煙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這次她回來,他也清楚告訴她,他已經(jīng)有了新的生活,但他沒想到,他才和商煙說清楚,那一邊,初曉就想起了從前的事,也讓這三年的相處也因此成為了泡影。
說他心里不在意,那是肯定是騙人的,但他很清楚初曉會做怎樣的決定,與其被她拋棄,還不如自己先選擇離開,至少……還留有最后一點主動權(quán)。
回到C市,韓佑廷并沒有向商煙提及自己與初曉的事情,但細心的商煙還是發(fā)現(xiàn)了韓佑廷的異樣,后來也不知道她從誰那里知道了這件事,不過出乎意料的,她并沒有因此提出重新與韓佑廷復(fù)合,相反的,她竟然說要替韓佑廷追回初曉。
韓佑廷沒有把商煙的話當一回兒事兒,用工作麻痹自己的感官,直到幾天前,商煙又跑到韓佑廷面前,說是要去蘇州玩,韓佑廷自是沒有興趣去,但她軟硬兼施,纏地他無法好好干活,無奈之下,他只能勉強答應(yīng)了下來,直到今天中午,商煙的奪命連環(huán)call又來了,韓佑廷無奈之下選擇了妥協(xié)。
誰知道,剛到酒店沒多久,他就遇到了初曉。
“小煙,別鬧,你不知道我們……”
“情侶之間小鬧小吵都是家常便飯,既然現(xiàn)在有機會好好把話說清楚,那就好好聊一聊吧。”商煙拿著自己的房卡迅速溜了,留下不明所以的初曉與韓佑廷面面相覷。
所以……韓佑廷是要被落下了嗎?
輕輕嘆了口氣,他只好重新走向前臺:“不好意思小姐,你替我再開一間大床房吧。”
前臺小姐卻是為難地皺了皺眉道:“先生,剛才給那位小姐的已經(jīng)是最后一間房了,真的沒有更多的了……”
誒?什么情況?工作日酒店也能滿店?他運氣會不會太好了點……
初曉站在不遠處,看著韓佑廷與前臺周旋,最終只好無奈插嘴道:“實在沒辦法的話,你去我那里湊合一晚吧。”
韓佑廷與初曉對視了一眼,也只能點了點頭。
他們倆不是沒有住在一起過,只是現(xiàn)在兩人的身份實在有些尷尬,同住一個屋檐下未免不合時宜。
回到房間,初曉替韓佑廷到了一杯白開水。
這里不是A市,住的酒店也是很一般,房間不大,喝白開水足矣。
“初初,你怎么會來蘇州?”而且還是一個人?顧亦然放心她一個人出門?
握著手里的茶杯,初曉道:“心情有點復(fù)雜,想出來走一走。”本想找個沒有熟人的地方,誰知道在這里還能遇到韓佑廷。
“這幾天……你好嗎?”不過幾日不見,韓佑廷明顯憔悴了不少,平時他是多么精神的一個人!
“我很好,倒是你……”在顧家,初曉好吃好睡,但一個人生活的韓佑廷,明顯過的很不好。
“最近醫(yī)院很忙。”
是你自己讓自己很忙吧……初曉在心里這樣想,內(nèi)疚又深了幾分。
“既然都來了,去看看湖吧。”這樣與韓佑廷面對面坐著,初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恩,等雨小一點,我們就去看看。”韓佑廷說著,將視線移向窗外的湖景。
房間里又安靜了。
沒等多久,雨真的小了,拿著手機和雨傘,兩人一同走出了酒店。
室外的風(fēng)帶著一絲涼爽與濕氣,初曉深深吸了口氣,稍許有些疼的頭也舒暢了許多。
酒店門口是一條沿河長廊,柳樹隨風(fēng)蕩漾,偶爾拂過傘面,仿佛就連行人也沾染上了層層詩意。
“煙雨蘇州,雨中的金雞湖果然有種不一樣的美。”韓佑廷在岸邊停下腳步,駐足觀賞著眼前看似平靜的湖面。
“以前總是看著C市的大海,覺得一望無際,眼前的湖雖不比大海,卻有種不一樣的味道。”湖面寧靜,偶爾吹過一陣風(fēng),帶起片片漣漪,猶如一名沉靜的女子,端莊而謹慎。
“去那座橋上看看吧,那里風(fēng)景應(yīng)該更好。”
不遠處有一座拱形木橋,位置通向湖面中心,由于飄著小雨,去那里的人并不多,初曉點了點頭,沿著木板小路,一直往前。
路面稍許有些濕滑,她走的很小心。
“初初,以后……你就在A市長住了嗎?”沒有聽到初曉親口承認,韓佑廷心里仍舊抱起一絲期許。
“小燁和小瑜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成為母親后最大的不同,就是永遠把孩子放在第一位,這就是所謂的母愛本能吧。
“只是因為孩子嗎?那顧亦然呢?”初曉總是有意避開他,可他是孩子的父親,也是她曾經(jīng)最愛的人,她不可能躲著他一輩子。
初曉撐著傘,默默地走在前面,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韓佑廷,畢竟他們之間錯過了兩個三年:“我是來散心的,不是來想這些煩心事的。”
“初初……”
“我覺得,這邊的安全防護做的還不夠。”許久之后,初曉突然莫名蹦出了這么句話,“兩邊都沒有欄桿,要是人一多,又有孩子嬉鬧,豈不是很危險?”
這是什么跟什么?
韓佑廷愣在一旁,好一會兒才接著她的話回道:“旁邊有救生圈,沒事的。”
“這救生圈在這里放了多久了?會不會漏氣?”
韓佑廷抽了抽嘴角。
“應(yīng)該……工作人員會定期檢查的吧。”韓佑廷閉著眼瞎答。
“湖里的水味好高,不會淹了我們吧?”
初曉這是怎么了?變成十萬個為什么了?
“初初,你還好嗎?”這么寬的一條木質(zhì)長廊,她在瞎擔心些什么?
初曉放慢了腳步,視線來回注意著兩側(cè)的水位道:“我只是實話實說。”
“如果……你覺得不放心的話,我們回去吧,雨好像也比剛才下的大了些。”岸邊空蕩蕩的,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人漫步在偌大的長廊里。
初曉停下腳步,看了看身后已經(jīng)走了大半的長廊,走都走到這里了,現(xiàn)在說不去了,會不會可惜了?
猶豫了幾秒鐘,初曉搖了搖頭道:“繼續(xù)往前走吧,小心臺階。”
韓佑廷被初曉飄忽不定的心情弄得有些納悶,但想到她可能只是在發(fā)泄發(fā)泄脾氣,他也就沒當做一回事兒,繼續(xù)跟上了初曉的腳步。
又走了兩三分鐘,他們才算是來到的橋的最高點,初曉拿出手機,記錄下了煙雨湖面的“水墨畫”。
波光粼粼,望著水紋的運動方向,初曉的腳步下意識朝它跟近。
“初初,你要去哪里?”韓佑廷忽然伸手拽住了初曉的手臂,如果慢一點,她是不是就要一腳踩入水里了?
慢一拍反應(yīng)過來的初曉頓住了腳步,看著身下水流稍許有些湍急的湖面。
她剛才……竟然眼花了?
“我走神了。”初曉在心里暗罵著自己,幸好身邊還有個韓佑廷。
“你嚇死我了,現(xiàn)在換我牽著你走。”韓佑廷心里也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自己沒有跟在她身后,她是不是真的會往水里走?
不等初曉回答,韓佑廷已經(jīng)牽起了初曉的手,與她并排走在木質(zhì)長廊上。
手背突然傳來的熱度讓初曉稍許有些不適應(yīng),但她沒有掙脫,只是任由韓佑廷牽著。
她害怕會走神的自己會再一次向危險靠近。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從他們相見到牽手,全程都被甄率拍攝了下來,不是甄率想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只是礙于金澤希的命令,不得不服從。
將視頻發(fā)送給金澤希,他繼續(xù)跟在兩人身后。
“初初,你餓了嗎?”為了轉(zhuǎn)移初曉的注意力,韓佑廷討論起今的晚飯,“我在來酒店的路上看見了好幾家蘇幫菜,評價似乎也不錯,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嘗嘗?”
雖然很想拒絕,但他們現(xiàn)在同住一間房,不出去一起吃,就不得不窩在狹小的房間里吃飯,她還不想晚上睡覺的地方滿滿都是飯菜的味道。
“恩,順便叫上商煙吧。”有了第三個人,初曉和韓佑廷之間也才不會太尷尬。
“她先前告訴我,她打車去別的地方看電影了,你也想去看電影嗎?
看電影?三個人一起?太奇怪的組合……
于是初曉還是搖了搖頭。
直到離開木質(zhì)長廊,他才松開了她的手。
“好吧,我也不想看電影。”商煙本來也沒說要打車去看電影,但等韓佑廷發(fā)她微信的時候,她卻說她已經(jīng)打車離開了。
“松鼠鱖魚怎么樣?”今天的初曉總是不在狀態(tài),韓佑廷決定還是由自己主導(dǎo)吧。
“松鼠鱖魚?這是什么?”
“菜啊……”默默扶了扶額,從前他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初曉會有這么不在狀態(tài)的時候。
“哦,那就松鼠鱖魚吧。”初曉點了點頭,沒有異議。
“初初,是不是我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會應(yīng)?”悄悄嘆了口氣,韓佑廷低聲道。
“恩。”
“那如果我說,我不希望你離開我呢?”韓佑廷試探性地問道。
“恩。”
“初初,你這是答應(yīng)我了?”韓佑廷說著,卻是苦笑了一聲,“你真的聽到我說了什么嗎?”
“啊?”果然……又走神了。
“算了,我繼續(xù)考慮晚上吃什么吧。”韓佑廷搖了搖頭,只能在心里默默認栽,誰叫他是真的怎么在乎她呢?
“佑廷,你不覺得商煙很奇怪嗎?”
誒?初曉今天真的沒問題嗎?說的話為什么一點連貫性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