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根本不能理解他們兩個人之間所謂的愛情,許彥軒的辯解在她看來都是借口。
“婚姻不僅僅只有愛情,更多的是責(zé)任,彥軒,你不是小孩子,你當(dāng)初既然娶了陌淺,就應(yīng)該承擔(dān)起照顧她的責(zé)任!”
自認(rèn)為跟許母隔著一代人的代溝的許彥軒,面對著義正言辭的許母,許彥軒無言以對,只能用沉默來反抗。
然而許彥軒非暴力不合作的態(tài)度反而讓許母的怒火愈加旺盛起來,她指著許彥軒說道:“如果你說這些話的目的就是想跟陌淺離婚,讓那個狐貍精進我們許家的門,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活著一天,就永遠(yuǎn)不可能!”
“媽,顧柔是個好女孩,你不要用那種詞稱呼她。”許彥軒心下十分煩躁,摸了摸口袋里的煙卻還是選擇忍耐下來。
許母聽他還為顧柔辯解,便愈發(fā)罵得難聽:“她如果不是狐貍精,她能隨便地插足別人的家庭?但凡她還有一點自尊心,就不該學(xué)別人當(dāng)小三!”
這個詞終于徹底地激怒了許彥軒。
許母從始至終強勢的態(tài)度,讓許彥軒始終陷入被動的地位。
這會兒終于忍不住爆發(fā)出來:“顧柔從頭到尾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她也不是什么小三,更別談破壞那本來就不存在的感情!”
“而且,從始至終顧柔根本沒有一絲想要嫁入許家的想法,如果說我們之間有過一點什么,那也純粹是我一廂情愿的事情!”
兩人之間的爭執(zhí),隨著許彥軒的不退讓而更加激烈起來。
姍姍來遲的蘇陌淺推開了大門,望著在大廳中央對峙的兩母子,她突然覺得有點荒唐。
這就是——
她的愛情,她的婚姻!
“媽,你別跟他置氣,他也就是逞這一時之氣,你們好好坐下來談,母子之間哪有隔夜仇,何必為了我而傷了和氣。”
區(qū)別于怒氣沖沖的兩人,蘇陌淺的情緒顯得格外的平靜。
許母看見蘇陌淺,連忙拉住她的手,輕聲安慰她:“陌淺啊,你千萬別把這混小子說的話當(dāng)真,我剛剛已經(jīng)教訓(xùn)過他,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讓那個叫什么顧柔的女人進我們許家大門的。”
蘇陌淺抿了抿唇,垂著眼睛看不出喜怒,“媽,已經(jīng)夠了,真的,我跟彥軒之間,也許根本不只隔著一個顧柔而已,如果他真的要離婚,我若是強留,恐怕也留不住他的心。”
許母見她的態(tài)度竟然變得如此消極,心下愈發(fā)憎惡起顧柔。
她握著蘇陌淺的手,急得不停地重復(fù)道:“陌淺,你千萬別放棄,夫妻之間哪里有不吵架的,彥軒他心里其實是愛你的,雖然他不肯承認(rèn),但媽我是看得出來的。”
蘇陌淺無奈地?fù)u搖頭,心想連她這個與他朝夕相處的人,都絲毫察覺不出來許彥軒對她有絲毫憐惜之情,更何況所謂的愛呢。
許彥軒望著表情淡漠的蘇陌淺,他很少見到蘇陌淺這樣的表情。
記憶里,她一直是那個天真可愛喜歡纏著他要糖吃的小妹妹。
突然有一天她就長大了,變成了他的妻子,他一直不知道該用怎么樣的態(tài)度去面對她。
最終這場家庭會談還是不歡而散,三人的目的均沒有達(dá)成,兩人岌岌可危的婚姻依舊要死不活地拖沓著,蘇陌淺也無可奈何。
“喂,凌霄,有空嗎,出來陪我喝酒吧。”蘇陌淺想找人訴苦,第一個就想起了莫凌霄。
電話里的莫凌霄卻顯得有些猶豫,“你上一回被許彥軒當(dāng)場抓到,這會兒還敢去酒吧?”
蘇陌淺嗤笑一聲,“什么時候我連出個門都要得到他的允許了,我蘇陌淺還沒混到這么凄慘的地步吧?”
“既然不喝酒,陪我去書店看看書喝喝咖啡總可以吧。”蘇陌淺改變主意。
然而莫凌霄這回卻吞吞吐吐起來:“我這邊有點事情沒忙完,不然你找別人吧。”
“你沒事吧,莫凌霄,腦子秀逗啦?”
這壓根不是蘇陌淺熟悉的莫凌霄,她敏感地察覺到他有事瞞著她,又問:“你那邊是不是出了啥狀況,有事就說一聲,別不拿我當(dāng)姐們,我可是一直把你當(dāng)閨蜜的。”
“滾你的姐們,我是哥們好么。”
蘇陌淺舒了口氣,這才是她熟悉的莫凌霄,能貧能笑能干架,吹捧互嘲沒心沒肺。
“說吧,到底什么事。”
莫凌霄本來就不是瞞得住事的人,何況在蘇陌淺面前。
只好把事情全盤托出:“這還得多虧你老公,他再這么繼續(xù)給我公司施壓,我估計馬上就要過勞而死,到時候逢年過節(jié)你可得記得給我燒香。”
“去去去,你少來。”蘇陌淺聽到許彥軒的名字,先是一愣,隨即又恍然大悟。
他恐怕是為了給顧柔報仇吧,沒想到愛情真的會讓人變得不可理喻,她記憶里的許彥軒從來不是這個瑕疵必報的人。
然而許彥軒的實力她是清楚的,一時間有些擔(dān)心莫凌霄,又問他:“需不需要我過來幫忙,這會兒姐姐還是能幫得上你的。”
莫凌霄也沒有推辭,“快來!你再來得晚點我就要腦溢血了!”
“會不會好好說話!給我等著!”蘇陌淺一把扣了電話,抓起衣服就朝莫凌霄的公司跑去。
蘇陌淺來到莫凌霄的公司,也是輕車熟路地進了他的辦公室。
“莫小弟,姐姐我來幫忙了!”蘇陌淺一把推開門,就看到坐在辦公桌前埋頭苦干的莫凌霄,忙上前拍了拍他的頭說道。
莫凌霄‘唰’地抬頭,有些不滿地?fù)]開她的手,“沒聽過男人的頭不能摸啊?”
“喲,莫小弟長大了,居然開始嫌棄姐姐了。”蘇陌淺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莫凌霄朝她翻了個白眼,從桌上抱起一疊文件,毫不忌諱地丟給她,不懷好意地笑道:“不要客氣,這些就都交給你了,蘇姐姐,小弟我看好你喲。”
蘇陌淺被手上重重的一打文件壓彎了手臂,不由得埋怨道:“你還真不客氣,把我當(dāng)你們公司免費勞工使喚吧。”
嘴上抱怨著,動作卻沒停下來。
蘇陌淺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就開始工作,她對莫凌霄公司的情況也許比他們公司普通員工還要更了解,莫凌霄向來對她毫不避諱。
兩人忙得是不知天昏地暗,這么一忙就忙到了晚上。
好不容易做完手上的報表,摸著餓得咕咕叫的肚子,蘇陌淺轉(zhuǎn)頭去看仍然皺眉沉思的莫凌霄。
這樣子認(rèn)真的他,跟平日里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舆€真是截然相反。
蘇陌淺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站起身敲了敲莫凌霄的桌子,說道:“這位朋友,看看這都幾點了,再努力也該有個限度,小心真的過勞而死。”
莫凌霄這才從文件中回過神,看了看表,居然已經(jīng)過了九點,這才說道:“這忙得是廢寢忘食的節(jié)奏,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們一起去吃個飯,然后我送你回家。”
兩人出了公司這才發(fā)現(xiàn)天上竟然飄起了毛毛細(xì)雨,夾雜著有些冰涼的晚風(fēng),蘇陌淺不禁縮了縮脖子。
莫凌霄見狀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了蘇陌淺身上,蘇陌淺自然地接過,
他望著細(xì)雨綿綿暗沉的夜色,“要不先送你回家吧,這么晚了也不知道哪里還有店子開著門,你自個回家找點東西吃吧。”
蘇陌淺現(xiàn)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恐怕非許彥軒莫屬,所以想都不想地拒絕道:“不要,我說莫小弟,你就這么對待你的救命恩人,這么冷的天,連口飯也不賞給我吃?”
莫凌霄有些無語:“你什么時候就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你還敢不敢再自戀一點……”
雖說心里有點顧忌,不過莫凌霄也知道蘇陌淺現(xiàn)在的情況,拗不過她只好說道:“好吧,真是服了你了,小弟請?zhí)K姐姐去我家吃個飯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蘇陌淺撇撇嘴。
莫凌霄一臉拿你沒辦法的表情,手卻自然而然地伸到蘇陌淺頭上替她遮雨。
兩人似乎都早已習(xí)慣這樣的相處方式,但看在有心人眼里卻成了另一番景色。
到了莫凌霄的公寓,蘇陌淺頓時有一種全身放松了的感覺,整個人癱倒在沙發(fā)上不愿意起來,莫凌霄拉扯了半天才把她從沙發(fā)拽上了飯桌。
“隨便吃點吧,今天實在沒有精力做飯,吃完趕緊洗洗睡。”莫凌霄說著打了個哈欠。
蘇陌淺也不介意,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一邊還反駁他:“剛吃完飯就睡覺對身體不好……”
“少廢話,我快累死了。”莫凌霄說著就將一堆被子枕頭扔到沙發(fā)上,“我睡沙發(fā),客房懶得整理,一會你睡我的床。”
蘇陌淺眨眨眼睛,一臉羞澀的表情:“這樣不好吧,吃你的睡你的,還要鳩占鵲巢。”
“嘖嘖少裝了。”莫凌霄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一臉小媳婦的模樣裝給誰看,你家許彥軒可不在這里。”
提到許彥軒的名字,蘇陌淺撇了撇嘴,食欲頓時也有點下降,隨口扒了兩口,收拾了碗筷,又收拾了一下自己,就打算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