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之間的競爭,無處不在。
北方邊境各民族的異常變動,並沒有讓西庇阿感到警覺,對文明發(fā)達的羅馬人來說,北方的那些部落,不管是高盧人、還是薩克森、日爾曼人,都是野蠻人,征服他們的目的,只是爲了獲取更多的奴隸罷了。
陸上的爭霸,剛剛揭開壯麗的序章。海上的爭奪,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白熱化的跡象,被教訓了一頓的克拉蘇急不可耐的率領艦隊主力出海覓戰(zhàn),但海上的戰(zhàn)事不比陸地,廣闊的海洋到處都是通道,不可能象陸戰(zhàn)一樣據(jù)守關隘,迫敵不得不戰(zhàn)。
羅馬艦隊沿著愛琴海一帶來回了好幾次,除了驚擾了沿海的漁船外,連秦國艦隊的影子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至於堵到特洛伊港口去尋戰(zhàn),克拉蘇的腦子還不胡塗,遠離本土作戰(zhàn),一旦艦隊的補給不足,羅馬艦隊再強大也只能淪爲對方的俘虜。
——。
時間過得飛快。
地中海炎炎的夏季即將結束的時候,巴爾幹半島這個火藥桶終於爆炸了。
色雷斯將領斯巴達克斯率領七千勇士,以大無畏的勇氣翻越阿爾卑斯山,一下出現(xiàn)在了亞平寧半島北部的高原上,如果只是這麼一下襲擾,羅馬人還不當回事,區(qū)區(qū)七千人的隊伍也折騰不起什麼大浪。
但很快讓人意外的事情發(fā)生了,在北方的重鎮(zhèn)米蘭,斯巴達克斯解救了數(shù)十個莊園的奴隸們,並將這些莊園內(nèi)的包括色雷斯人在內(nèi)的各個民族的奴隸組織起來。幾乎是在一瞬間,一支人數(shù)多達五萬的奴隸大軍出現(xiàn)在了羅馬共和國的境內(nèi)。
八月間。奴隸部隊圍攻米蘭數(shù)日不下,斯巴達克斯決定放棄圍城策略,轉而尋道直取亞平寧半島南部的羅馬最大城市、都城羅馬城。對於他的這一戰(zhàn)略構想,隨軍的秦軍參謀韓安國表示了不同的意見。
以韓安國的想法,色雷斯奴隸大軍雖然人多勢衆(zhòng),但在裝備上、人員素質(zhì)上與正規(guī)軍有相當大的差距,他們開始起義之時,是憑著一股子的銳氣。加上羅馬人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纔始得以壯大。但在羅馬人發(fā)現(xiàn)這股奴隸部隊的破壞力之後,以西庇阿的軍事眼光,是絕對不會讓斯巴達克斯有可趁之機的。
所以,最爲穩(wěn)妥的策略,應該是從原路返回,再次翻越北部山脈。回到巴爾幹半島一帶,在那裡奴隸軍隊可以得到秦國大軍的支援,而不會陷入到孤軍奮戰(zhàn)的窘境。同時,這支軍隊的加入,也能加快巴爾幹半島的統(tǒng)一時間,彼得烏斯的高盧軍團此時正被曹信的秦國大軍壓制在了佩拉一帶。
萬分可惜的是。韓安國的這一主張並沒有被採納,色雷斯人在接二連三的勝利消息面前衝昏了頭腦,斯巴達克斯在部下們的勸諫下,頭腦發(fā)熱開始想著要在亞平寧半島建立一個屬於色雷斯人的偉大國度。無奈之下,韓安國只得與斯巴達克斯分開。率領秦軍參謀小隊迴歸。
八月末,羅馬執(zhí)政官西庇阿終於聚集起來足夠對付奴隸起義隊伍的軍隊。在羅馬城下,斯巴達克斯的隊伍遭到十五萬羅馬軍隊的圍攻,全軍戰(zhàn)死四萬餘人,斯巴達克斯僅僅率領著不到萬餘的殘部突圍而出。
這個時候,如果按照歷史的慣性,斯巴達克斯會選擇繼續(xù)向南進軍,希望藉助海盜的船隻,渡海回到故鄉(xiāng),後來的發(fā)展則是由於海盜的叛變,讓他們又不得不再一次踏上從陸路北上的艱難之路,最終整支奴隸大軍全軍覆沒。
幸好的是,年輕的斯巴達克斯這時終於回悟過來,韓安國的勸解之語,李原在臨行出征之時的警告,在他的心頭回響,奴隸起義軍餘部最後決定,沿著南下之路返回北方,然後伺機從阿爾卑斯山翻越迴歸。
這一路之上,儘管有千難萬難,儘管會有羅馬軍隊阻擋,但只要奴隸們堅定迴歸家鄉(xiāng)的信念,就一定能活著回去。
——。
巴爾幹半島。
原馬其頓王國都城佩拉,在秦軍的三面圍攻之下,搖搖欲墜。
困守城中的彼得烏斯怎麼也想不到,堂堂羅馬將領,高盧軍團統(tǒng)帥,麾下曾經(jīng)擁有近二萬勇士的他,竟然會被打得象縮頭烏龜一樣,只能依靠城牆和壁壘來保護自己。而更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些壁壘在幾年前,還是腓力四世頑抗的依靠。
高盧軍團曾經(jīng)強悍,但也要看面對的是怎麼樣的對手,如果只是秦軍大將曹信,彼得烏斯就算處於下風,也能夠應付下去,畢竟,高盧人強壯的身體不是吃素的,但這一次,秦軍出動的兵力足足有十萬人,而且率領這支西征秦軍的,竟然是赫赫有名的神武大帝李原。
沒有錯。
李原親征了。
這一消息在彼得烏斯付出了足足四千將士的代價後,終於從幾名血路殺回的高盧將士口中證實。
經(jīng)過精心的準備,李原以欺騙手段,瞞過了正忙於國內(nèi)平亂的羅馬人,秦國方面一面宣稱神武大帝在新安城接見各地使者的盛況,一面則秘密調(diào)遣軍隊,組建新的征伐歐洲的遠征軍,這支精銳之師由來自駱甲軍的騎兵、曹信軍的重步兵以及部分的機弩兵、天雷兵組成,軍中將領也是將星雲(yún)集。
駱甲、曹信爲李原的左膀右臂,李左車爲參謀,楊玉、周平、季心爲年輕一輩的精銳之將,同時,還有鍾離昧、季布等一干不甘寂寞的宿將也是千里迢迢,從遙遠的關中、關東一帶來到了東歐。
大秦統(tǒng)一亞歐大陸的關健一役即將打響。
作爲一個老軍人,還有什麼比看到晚輩在戰(zhàn)場上取得勝利更值得驕傲的了,鍾離昧和季布現(xiàn)在只希望,能夠在李原的身邊,用他們的經(jīng)驗時時提醒這些年輕人,讓他們不因小勝而驕,不到最後一時絕不忘形。
在這樣的陣容面前,彼得烏斯孤軍奮戰(zhàn),獨木難支,他的高盧軍團從三萬人一直被打的只剩下了五千人不到,而在苦苦的請求西庇阿派遣援軍無果後,彼得烏斯終於絕望了。
“西庇阿大執(zhí)政官,我彼得烏斯已經(jīng)戰(zhàn)到了最後,對得起你了,現(xiàn)在,該是爲高盧人找尋一條出路的時候了。”
九月三日,在高盧降兵的勸說下,彼得烏斯決定獻城投降,城中殘餘的約四千餘名高盧士兵全部放下武器,脫去象徵羅馬士兵的甲衣、盔纓,整齊的從佩拉城中的壁壘走了出來,向城外的秦軍投降。
接受彼得烏斯降書的,是他的老對手曹信。這一次,曹信倒是沒有取笑這位君士坦丁堡談判老朋友的意思。既然彼得烏斯投降了,那今後就不再是敵人,而是可以並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了,高盧人在法蘭西半島上,還可以成爲秦國的另一個可能的盟友,而他們一旦被組織起來,就能在羅馬的西北方形成一支不可忽視的牽制力量。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彼得烏斯這傢伙要識趣,如果他死心塌地的想著爲羅馬人效力的話,李原並不介意殺死一個降將。
——。
巴爾幹戰(zhàn)事。
隨著高盧軍團的覆滅被結束。
得到西庇阿命令,前來亞德里亞海灣增援的克拉蘇艦隊,圍著佩拉外海灣繞行了足足七天,也沒見一個高盧人從海路逃出來。
“彼得烏斯這雜種,居然背叛了我們,真是不可饒恕。”在終於打探到高盧軍團投降的消息後,克拉蘇不由的長出了一口氣,他雖然嘴裡罵著彼得烏斯的話,但在心裡卻是大大高興了一番。
克拉蘇與彼得烏斯的關係素來不睦,一個國家的內(nèi)部,海軍與陸軍之間有矛盾是很自然的事情,因爲資源和供應是定量的,而滿足了一方另一方就只能餓肚子,這些年來,克拉蘇的艦隊發(fā)展的很快,而彼得烏斯的高盧軍團則因爲是外族的關係,在羅馬軍中屢屢受到排擠和打壓。
沒能救出高盧軍團的壓力,因爲彼得烏斯的投降而不復存在,克拉蘇的艦隊揚帆東進,對於羅馬海軍來說,尋覓那支擊敗了格雷爾的秦國艦隊纔是他們最爲重要的事情,至於其他,則都不重要。
阿爾卑斯山脈南麓。
米蘭城中。
羅馬執(zhí)政官西庇阿滿臉疲憊的躺在情婦克麗奧佩特拉的懷裡,眼眸中佈滿了血絲,這些天來,與斯巴達克斯奴隸隊伍的激戰(zhàn),消耗了這位執(zhí)政官太多的精力,這使得他很難再有精力和體力來滿足如狼似虎的女人的需求。
“克拉,你說說,秦人真的長得象猴子,他們不僅會爬樹,還會象猴子一樣尖叫嗎?”西庇阿聲音緩緩的問道。
對於秦國的一切,西庇阿從不感興趣到不得不去了解,這中間的變化只在於秦國不斷表現(xiàn)出的咄咄逼人的勢頭,但就是這樣,西庇阿也一樣瞧不起秦人,原因無它,因爲他是一個種族論的狂熱支持者。
西庇阿認爲,在這個世界上,只有白種人纔是最爲優(yōu)等的民族,至於黃種人、黑人那都是下等民族,是天生的被奴役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