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點像猴子,快點把蔬菜全拿出來。”
粗獷男子心里也很是奇怪,順著他們的意思,將籃子里的蔬菜全部拿了出來,籃子里裝得奇怪物種也漸漸顯出原形。
一個長相貌美的東方女孩,靜靜地躺在籃子中,緊閉的雙眼仿佛毫無氣息,深棕色的編織籃襯托著她蒼白的臉頰,讓人有點慎得慌。
圍觀的仆人往后退去,大驚失色:“你老婆好大的膽子,竟然給你帶人肉進來,還是一整個人!”
“不知道這女孩咽沒咽氣,看她臉色有點不對勁,應該是吧?”
“報警,趕快報警!有人殺人了!”
粗獷男子百口莫辯,慌忙說道:“我老婆平時連雞都不敢殺,怎么可能殺人呢!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誤會?你們千萬別報警啊!”
“怎么可能是誤會?那躺在那里的姑娘怎么解釋?”一個仆人掏出手機,一邊后退,一邊斬釘截鐵地說道。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報警,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大喊道:“救命啊,詐尸了!”
粗獷的男子心尖一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眼球幾乎被瞪出眼眶。
原本躺在編織籃里一動不動的女孩,像貞子爬出古井一樣,四肢不協(xié)調(diào)的爬了出來。蒼白的臉頰襯托著殷紅的嘴唇,活像一只死不瞑目的女鬼。
她顫動的嘴唇,聲音沙啞:“怎么,要上飛機了嗎?”
睡夠一覺的齊悅,聽見耳旁不斷傳來激烈的爭吵,她還以為已經(jīng)到機場了,便揉著眼睛爬了出來。誰知,想象中的機場畫面沒有出現(xiàn),出現(xiàn)的卻是一昏暗雜亂的房間,眼前站著幾個絡(luò)腮的大漢。
他們瞪大這眼睛看著自己,好似見鬼了一般。
她左顧右盼了一下,張嘴問道:“飛機在哪……”
可惜她還沒問完,眼前的幾人就像身后追著洪水猛獸,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只有充滿恐懼的呼救聲遙遙傳來——“救命啊!大白天鬧鬼了!廚房有女鬼!”
身后,留在原地的齊悅撓了撓腦袋,滿臉疑惑不解。
什么女鬼?哪來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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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第一次出逃失敗,已是一個小時后的事。齊悅被一干侍衛(wèi)壓往地牢,可沒走了幾步,那張極具辨識度的臉就被認了出來。
方才還對她橫眉冷豎的侍衛(wèi),立即換了一副面孔,畢恭畢敬的將她送回寢宮內(nèi)。得知消息的彭納爾立即返回,誰知還是晚了一步。
當他趕到時,齊悅正被皇妃拉著手叨嘮,兩人像拉家常一般靠在床頭,不知在說些什么。
耳朵快磨出薄繭的齊悅,渾身上下都籠罩著一層陰郁的濃霧,當彭納爾走進房門時,她幽怨的眼光瞬間掃了過去,卻發(fā)現(xiàn)對方比自己更幽怨。
彭納爾的眼眸像是鐳射槍一般,所到之處,千瘡百孔硝煙四起。自知理虧的她,在那束視線中低下了頭。
皇妃同樣注意到身后的人,可她就像自帶防護結(jié)界一樣,對彭納爾幽怨的視線產(chǎn)生極強的防御令她擰著眉頭,對著彭納爾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你自己不想結(jié)婚就算了,為什么自己不逃婚,反而把齊悅迷昏,菜籃子里想運出去!”
一想起當時齊悅渾身臟兮兮的樣子,她就好不心疼:“女孩才剛因為你受重傷,渾身還纏著繃帶,你怎么舍得把她陰冷的菜筐里,讓她受顛簸之苦。”
字字誅心的話,讓彭納爾臉上幽怨的表情僵住,滿是震驚。
皇妃兀自說道:“你打得好一手算盤,以為把齊悅送走,就可以不用對人家女孩兒負責任了。”
聽到這里,彭納爾就將她們方才的對話猜了七七八八,他將視線移到齊悅身上,凌厲的視線像刀鋒一般,沒有說話。
齊悅趁著皇妃背對著她,對彭納爾擠眉弄眼,話音里帶著指責:“難道不是你把我迷暈的嗎?難道不是你把我菜籃子里的嗎?難道不是你說不想結(jié)婚的嗎?如果你不想對我負責,大可直接說出來,不必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
齊悅越演還越起勁兒,眼淚像不要錢的豆子一般從眼眶砸下,聲淚俱下說道:“你以為我稀罕你的負責嗎,你以為我稀罕你那句所謂的承諾嗎?如果不是我愛你,我怎么會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還要留在你身邊!”
說著,她顫巍巍地爬起身,遭受外傷的身體僵硬到像遲暮老人,每動一下都仿佛耗盡全身力氣:“你不是想讓我走嗎?我走就是了,我要告訴你,我齊悅不是沒有骨氣的人!”
她不顧皇妃的阻攔,固執(zhí)的往門口走去,背影決絕而落寞。皇妃急得火燒眉毛,彭納爾卻將她臉上的神情看的分明,那雙望著大門的眼睛,只差沒綻出炙熱的火花來。
熾熱而渴望的眼神,幾近把房門鉆出個窟窿。
彭納爾心領(lǐng)神會,配合她演戲,神情激動的低吼:“你想走就快點走!誰會攔著你!等你出了這個大門,以后就別讓我再看見你!”
他開口的一瞬間,皇妃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準備訓斥他幾句,卻見齊悅瘦弱的背影狠狠一顫,許久,那繃直的肩膀又松垂了下來,好是受到了驚天霹靂的打擊。
女孩兒顫抖不成句子的聲音傳來,其中包含著的傷心情緒,能震碎在場所有人的心。
“好,我……走,我走!”
話音落地,她快步往門外走去,表面上看起來傷心欲絕,實際上卻是欣喜若狂。自由的大門正為她敞開,成功在望!
可……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彭納爾看見齊悅剛打開門,就一頭撞進一鋼鐵似得懷抱中,國王沉黑而具有威嚴的臉,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
他剛放松的心,再次緊緊揪起。
齊悅捂著腦袋抬起頭來,望著那張陰沉而熟悉的臉,退后一步。心里哀嚎,怎么剛解決一個,又來一個!
這個可沒皇妃那么好忽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