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不知道是誰在暗算他,但知道這人一定還在這附近,說不定還跟著自己。此時他根本無心跟福伯扯皮,只想儘快逃離這兒。
又跑了一會兒,福伯終究年老體衰,有些堅持不住了,速度慢慢減下來。倒是盛懷,雖然傷了屁股,卻後勁兒十足,漸漸適應(yīng)了疼痛扭著屁股越跑越快,慢慢地拉開了與福伯的差距。
福伯不甘的站住,撿起一塊石頭,呼的一聲朝盛懷的頭扔過去!福伯號稱千手針王,準度自然不會差。石頭帶著呼呼的風聲瞬間追上盛懷。但盛懷頭一低,輕易地就將石頭讓了過去,毫髮無傷。
“哼,你以爲你是那人啊,一塊小石頭就想傷到我!”盛懷心中暗暗冷笑,擺脫了福伯的追蹤,他心裡也有些小小地得意。
盛懷也放慢腳步,屁股上的傷口必須要處理一下,否則待會兒回去恐怕有些不太好看。福伯離自己還有接近四百多米的距離,他也不怕對方會追過來。
月色如水,將這片曠野照的一片銀白。淺淺的草,稀稀疏疏的樹木。盛懷就在樹下脫掉褲子,開始包紮起屁股上的傷口來。
四百米外,福伯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憤怒得臉皮發(fā)青,然而卻沒有體力在追下去了。
“福伯,人追到了嗎?”土狼帶著三個人終於氣喘嘻嘻地趕了過來。
福伯搖搖頭。
“跑了?”
“在那兒!”福伯指著脫下內(nèi)褲的盛懷道。
土狼望去,只能看見在樹下有一個黑影在動,卻看不清對方正在幹什麼,當即請命道:“我去追他!”
福伯搖搖頭:“算了,追不上了,回去吧!”說罷轉(zhuǎn)身就走。
土狼等人不明所以,但福伯做了決定,他們自然不敢違抗,也跟著走了。
“想走?可沒這麼容易!”一百多米之外,龍青站在一棵樹下,低聲道。隨即,右臂運起,忽的一擲!
“咻!”一聲刺耳的音爆聲響起,宛如深山老林中的一曲笛聲,分外惹耳!音爆聲中,一顆小小的石頭,劃出一道長長的直線射向遠處。
若是在白天,若是天氣足夠好,你甚至可以看見這顆石頭行進的前方有一道淡淡的空氣屏障!
這顆石頭速度極快,幾乎可以算是出手即達!聲音響起的一瞬,已經(jīng)到了福伯後腦處!
在聲音初響的一刻,一種頭皮發(fā)麻的心悸感從福伯心中升起。還沒有等他做出反應(yīng),他便聽到有什麼東西破碎了,接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然而,在土狼等三人眼中,又是另一幅景象,在刺耳的破空聲響起的同時,走在前方的福伯蒼老的頭顱竟然驀地炸開!對就是炸開,如同熟透的西瓜被暴力錘破一般,紅的白的炸成一片!
噗!在頭顱炸開之後,福伯的腳下還走出了兩步,接著驀然倒地!
“防備,有狙擊手!”土狼大叫道,同時第一時間臥倒在地,與此同時,土狼的兩個同伴也同時臥倒,三人面向三個地方警戒著。
“不,不是狙擊手,是他,是他!”遠在五百米之外包紮著屁股的盛懷一下子跳了起來,接著臉色變得無比蒼白。
在他腦海中,一片玻璃過來帶走他一片頭皮的慘痛記憶再次呈現(xiàn)出來。
這個音爆聲他太熟悉了,雖然這次的聲音比那次更大,但盛懷確定,就是那個人,就是他!
確定了是那個人,盛懷卻不準備逃了,因爲他知道,如果那人真想殺他,他是根本不可能逃掉的,沒有一點可能!
盛懷呆呆的站在那裡,等待著屬於自己的那顆石頭地到來。
土狼三人還趴在地上戒備著,然而等了許久,卻沒見到攻擊再次來襲。
“你們看到狙擊手在哪兒了嗎?”土狼低聲問道。
“沒有!”
“我也沒有!”
“我數(shù)一二三,數(shù)到三之後我們一起跑到那棵大樹下面,拿樹幹做掩體!”土狼低聲道:“一……二……三!”三字一出手,三人迅速衝到樹下,背靠大樹,各自盯住一方。片刻之後,還是沒有任何攻擊發(fā)生。
“狙擊手恐怕已經(jīng)走了吧?”土狼小聲道,接著,他突然失聲道,“糟了,少爺那邊!快,跟我回去保護少爺!”
三人不顧福伯的屍體,火急火燎的往孫文麟所在的地方趕去!
卻說盛懷在樹下呆呆的等了十多分鐘,也不見石頭朝自己飛來,不由得有些發(fā)愣:“莫非他不想殺我?”想想還真只有這種可能,否則對方爲什麼這麼半天都不下手呢?
盛懷心思又活絡(luò)起來:“上次他想殺我,是因爲在那別墅中,我要強上紅拂和那女孩兒。這次不殺我,大概是因爲我跟孫文麟作對正合他意。這麼說來,以後我只要不惹紅拂和那女孩兒,並且跟孫文麟作對,就沒有生命危險了!”
想到這裡,盛懷當即穿好褲子,朗聲道:“高人饒命之恩盛懷沒齒難忘,盛懷向天發(fā)誓,以後一定不敢再騷擾紅拂和那女孩兒,並且,一定盡我所能與孫文麟作對,不讓其好過!”
一番表白說完,沒見一點回聲,盛懷既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的離開了。在他離開之後,龍青從一棵樹後現(xiàn)出身形,輕笑道:“這廝功夫不行,心思道活泛的很,不枉我饒你一命!”龍青之所以饒盛懷一命,並不是如盛懷所想,想讓他跟孫文麟作對,而是想讓他背福伯被殺的鍋。不過盛懷既然願意這麼想,龍青也樂得成全。畢竟,讓孫文麟難受一點龍青是非常喜聞樂見的。
本來,龍青準備連孫文麟一起殺了,一了百了,但終究顧忌事情鬧大,恐怕不好收拾。畢竟,京城孫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自己要是把孫文麟弄死了,到時候江城會發(fā)生怎樣的變數(shù)實在不好預(yù)測。
龍青正準備離開,驀的耳朵一動,擡頭向遠方看去。
“出來吧,你能在我眼皮底下隱藏這麼久,實在是讓我佩服至極!”龍青緩緩道。
話音落下,只見將近百米外的一棵樹下,一個黑影緩緩顯現(xiàn)出來,宛若黑夜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