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吃了一驚,道:“怎么能怨您呢?”
德叔流著淚道:“要不是我沒有守護好三爺,他也不至于這樣,都怪我沒用!”
英子輕聲道:“德叔,您別自責了,當務之急,我們是要查清楚,三爺的死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我想請您把當天發生的事兒再詳細描述一遍!”
“是,小姐!”德叔又擦了擦眼淚,道,“那天晚上跟往常一樣,沒有什么特別。就在半夜大概兩點的時候,我在外屋突然聽到里屋三爺大叫了一聲,我連忙跑了進去,只見三爺人已經倒在了床下,臉上一片青紫,我知道三爺是心梗又犯了,趕緊從身上取出了一直備著的藥丸,給三爺灌了一顆進去,但是根本沒有效果,我著急,就趕緊趕緊繼續灌了一顆,一邊幫著三爺做心肺復蘇。但是根本沒有一點起色。我連忙打電話給急救中心,急救中心的人來的時候,三爺已經氣若游絲了,在車上沒待一會兒,就斷了氣……”德叔說到這里,又開始泣不成聲了。
英子淚流滿面,喃喃道:“為什么會這么樣,為什么會這樣?”
德叔老淚縱橫:“都怪我,當時要是早一點給急救中心打電話,興許三爺就不會去世了!”
龍青在棺槨前仔細看了看,抬頭道:“你們能不能在門口盯著點,我想仔細檢察一下三爺的遺體!”
汪海道:“行,我在門口看著,你查吧,不過要快點,來祭奠三爺的人多,我也不能一直攔著。”
龍青點點頭:“放心,五分鐘的時間足夠了!”
英子也走到門口,畢竟她是個女孩子,需要避險。
德叔卻在一旁看著。
龍青迅速除下三爺的衣物,開始仔細查找起來,但是找了半天,并沒有發現一丁點的傷痕。
龍青接著在頭上開始仔細查找,在黑暗世界,有相當一部分殺手會選擇在頭部動手,因為頭部有茂密的頭發遮蓋,如果傷口足夠小的話,會讓人很難查出傷口的所在。
但是龍青檢查遍了頭部,依然沒發現可疑的傷口。龍青嘆了一口氣,將衣服重新給三爺穿好,對門口道:“可以了,已經檢查完了。”
汪海快步趕來,問道:“發現了什么沒有?”
龍青搖搖頭:“沒有發現任何外傷,而且根據尸體的各種特征來看,確實是死于心梗。”
汪海表情有些暗淡:“難道真的是意外嗎?”
“走吧,回去再說,此地不宜久留!”龍青道。
汪海把龍青和英子送回了酒店,隨后自己駕車離開。
英子情緒不高,龍青就沒回自己的房間,在英子的房間里面陪著她!
英子低著頭坐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龍青看得心疼,只好打開話匣子,道:“其實,三爺的死不是沒有疑點的!”
果然,這句話像是一陣冷風,一下子就把英子給吹醒了,英子抬頭道:“有什么疑點?”
“三爺去世的時機。”龍青沉聲道,“我聽汪海說,十天之后就要舉行福清幫的懇請大會,由長老團們選出新任的幫主,目前最有希望做幫主的兩個人就是三爺和喪犬,三爺本來無意做這個幫主的,但是現在福清幫正值動蕩時期,不少人都希望由他來擔任幫主穩定局面。所以三爺當選的可能性非常大。。但就在這個當口,三爺卻突然死了,你說奇怪不奇怪?盡管他的死因確實是心梗,但是這個時機也太巧了,不得不讓人產生懷疑!”
英子目光又黯淡下來,低聲道:“可是,哥哥你也說了,三爺確實是死于心梗的,就算時機是很巧,我們也不足以說出來服眾。”
龍青道:“確實是死于心梗,但是為什么兩顆藥都沒有發揮作用呢?”
英子目光一閃:“你的意思是?”
龍青道:“我只是覺得奇怪,心梗并不是什么絕癥,一般只要及時用藥,基本都沒有問題,何況你也說了,三爺這些年勤于練武、注重飲食養生,已經很少發作了。那么到底是為什么突然發病,又為什么治療心梗的藥突然不起作用了?”
“哥哥你是懷疑德叔?”英子有些驚訝地道。
龍青淡淡道:“在沒查清之前,我們不能相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詞,包括汪海和德叔!”
英子搖搖頭:“不會的,德叔跟著三爺已經四十多年了,他在幫里之所以有一些地位,就是因為三爺的原因,他沒有任何理由去暗害三爺!”
龍青問道:“德叔有家人嗎?”
英子點點頭:“德叔本來有一個老伴兒,后來生病去世了,他還有一個兒子,不過兒子天生腦袋不太靈光,德叔幫他張羅了一個媳婦兒,生了一個孫子,今年應該是七八歲的樣子。不過據說兒媳婦生了小孩兒之后就跟人跑了,是德叔將孫兒養大的!”
“那就是了,如果有人拿這個孫子來要挾德叔,你覺得德叔會不會妥協?”龍青問道。
英子沉默了,良久才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好好休息吧,晚上跟我一起去查查德叔的家人。我的猜測也不一定是真的!”龍青道。
英子點點頭。
晚上,龍青和英子走出酒店,朝著德叔的家出發。
“德叔住在銀杏巷的一個宅子里,幾年前我去那里玩過,但是不知道現在他搬家了沒有!”英子道。
“先過去看看!”
銀杏巷離市中心大概十公里左右,屬于既不偏遠也不熱鬧的地方。因為巷子口有一顆百年的大銀杏樹而得名。巷子里面的建筑有些類似于徽派的院子,而不是現代化的樓房。
龍青和英子特意選了十點以后的時間,便于隱匿行蹤。
在門口溜達了一會兒,見四周沒人,龍青率先跳上了圍墻,在圍墻上觀察了片刻,確定沒人巡邏之后,龍青對英子打了個手勢,英子也跳了上去。
院子里面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主屋的燈還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