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枝不解她何意，但還是點點頭，“是的，怎么了？”
“前些日子，我聽說比比掉進河里去了？是你們牽著它不小心掉進去的，還是它自己傻不愣的跑過去的？”
“它自己跑過去的。”
“當初你們有牽著它，它還是自己跑了過去？”
“是的。”
“后來呢？你們把它救上來之后它還有沒有繼續要下去的念頭？”
陸南枝想了想，“似乎沒有了，當時它也累了，怕是想下去也沒有力氣。”
一問一答間，幾乎向她描述完那天發生的所有情節，陸南枝有些不耐煩，也有些奇怪:“怎么了？伯母，你到底要問這些做什么？”
穆秋雨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芳姨有沒有跟你說些什么？”
“芳姨？她會跟我說什么？”
穆秋雨聽罷，盯了她幾秒，仿佛在確定她到底是不是在撒謊后才擺擺手，“沒事了，要她沒跟你說什么，今晚的問題就當做我沒有問過。”
她不這樣說倒罷了，她這樣說，陸南枝更覺得好奇，“那條河，到底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嗎？”
“沒有。”淡淡的應著，她站了起來，看到陸南枝一臉的狐疑后，她繼續道：“我也覺得好奇，曾經我養過一條狗，也是在那里死的，所以——”
她沒有往下說，陸南枝會意地點頭，“我知道了，那，伯母，要是沒有什么事情的話，我先進去了。”
“去吧。”
目睹陸南枝進門，她整顆繃著的心并沒有因為陸南枝的話而放下，反倒變得更沉重。
她心里暗自想著，再也不能讓事情這樣繼續下去了，她得好好想想裴君怡前些天的提議了。
回到房間，洗完澡后，陸南枝就打開郵箱。
現在跟紀彥堃聯系主要是通過郵箱，他并不知道她現在在秦家，陸南枝一直瞞著他，刻意地讓他以為她還在那次給她買的別墅，他每次發過來的內容問的都是別墅那邊的生活狀況，比如那邊的噪音是不是變小了點，路是不是
快要修好了，等等，陸南枝昧著良心回答，一說完就后悔，并且忐忑不安。
——我想見見你，想看看小果凍現在變得怎樣了，有沒有長大一些，要不，我們現在視頻吧？這樣會不會影響寶寶？
陸南枝看著“視頻”兩個字，頓時愣了下，現在視頻肯定會穿幫，這里的環境跟別墅相差太遠不說，被秦昊煜聽到就麻煩了，他向來不喜歡她跟紀彥堃有任何瓜葛。
可是這樣瞞著他下去也不是辦法，他還有半個月就回來了，到時候肯定會找她，一旦他回國，所有的事情都會一目了然。
正當她糾結著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紀彥堃又自我安慰般發了另外一段過來——算了，再過半個月，就能回去見到小果凍了，沒必要這么著急，很晚了，你趕緊睡吧，少看點手機，有輻射，對了，前幾天我給你寄的那些營養品你收到了嗎？
……營養品？
她那個手機號碼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自從把從前的手機號碼找回來后，她那個唯一跟紀彥堃聯系的號碼就不用了，現在卡都已經找不到，想想自己也真是個沒良心的，總不能為紀彥堃著想一下。
——收到了。
她昧著良心打了這幾個字。
——收到就好了，那晚安吧，早點休息，產檢的時候聽醫生的話，出門馬上打車過去，別走冤枉路。
——好的，師兄，我要睡覺了，晚安，你也早點。
字剛打完，想發出去，突然地發現身后有團黑影，她轉過頭去，突然的，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也不知道秦昊煜是什么時候過來的，無聲無息。
“嚇死我了！你什么時候過來的？！”她拍拍胸脯。
秦昊煜手里捧著一杯牛奶，遞給她，冷聲道:“喝了吧。”
陸南枝最討厭的就是純牛奶，但是醫生說著對孩子好，所以秦昊煜叮囑芳姨給她早晚準備一杯，前段時間是芳姨給她端來，這段時間卻都是秦昊煜親力親為。
即便討厭，但是秦昊煜親手為自己泡的，她每次都裝作很樂意喝下。
待陸南枝把牛奶喝完，他才問:“剛剛，你是在跟紀彥堃發郵件嗎？”
陸南枝一愣，放下杯子，“你看到了？”
“他現在在哪？國外嗎？”他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子寒氣。
“是的，馬賽，在那邊談幾個投資項目吧，聽說還挺順利的，過段日子會回來。”陸南枝有些緊張，她有個習慣，一緊張話就多起來。
“你倒是對他的行蹤蠻了解的嘛，難不成你搬進家里這段時間以來你們每天晚上都得這樣給對方發郵件道晚安才能睡著？什么時候開始的習慣？”
越發冷淡的語氣，讓陸南枝感到一絲絲的不安，剛剛出去散步的時候，他明明還好好的，怎么現在……
她不解，但只能試圖解釋：“我們之間是有郵件往來，但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想象的那樣？你知道我到底想象哪樣？”他挑眉問道。
他一句話把陸南枝嗆住了。
“你在這里住了也有一個月了吧？我這一個月沒有出過差，所有的應酬和差旅能推則推，只是為了多花點時間陪你吃飯、散步，給你泡牛奶、道晚安，但卻不知道你在臨睡前還有這個跟別的男人熱聊的習慣，難道我所做的這一切，對你來說還不及別的男人在異國他鄉為排解寂寞給你發過來幾句不咸不淡的問候嗎？”
他說罷，還沒等陸南枝解釋，就一手奪過她手中的杯子奪門而出。
陸南枝的腦子還沒能從剛剛那一幕轉過來，門就“砰”的一聲被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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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昊煜回到自己的房間，放下杯子后，手心握成拳頭捶打在桌面上，發出一記悶響，手指關節傳來的疼痛卻終究不能緩解內心的煩亂。
此刻已經是夜闌人靜，秦家上下更是死寂得如同一個神秘的迷宮。
有些事情，他不愿相信，更不愿去想，但聯系起曾經見過的一幕幕，以及剛才陸南枝與紀彥堃的親密互動，讓他不得不起疑心。
他拿起手機，再次劃開那條來自林琳手機號碼分成五條發過來的長信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