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辰三人跟他聊了很多,也知道這人名叫王二牛,是大梁國的一名士兵。
舊樑都失守之後,他隨著殘留的一些人負責舊皇宮那些宮女的撤離,沒想到自己染上了疾病,體力慢慢的不支,被其他人拋棄在此。
那些舊皇都裡面的人十有八九都染上了這種疾病,也只有常年在深宮之中的那些女人倖免,如今沒有染病的那些宮女卻變成了邵遲的玩物。
他已經(jīng)昏昏沉沉了半年之久,這段時間總是做著噩夢,要麼炮火連天,要麼遍地的屍體,苦不堪言。
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半年是怎麼過來的,在死與不死的邊緣,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無光,聽得見卻根本說不出任何的話,也動不了,像是活死人。
之後楊洛辰瞭解了一下那些霹靂堂的火炮,王二牛想起這件事身體就是一陣顫抖,還是把看到的跟楊洛辰他們說了。
聽完王二牛的描述,楊洛辰更加確定這些人體內(nèi)的黑色物質(zhì)就是霹靂堂火炮造成的,白雲(yún)宗那十幾人沒有說謊。
之後閒聊了很多,這王二牛還想跟在楊洛辰他們身邊,當牛做馬,報答救命之恩,楊洛辰把他勸走了,讓他去找樑柔的下落。
他一聽樑柔公主還活著,千恩萬謝之後便去追尋,如今的大梁,樑柔成了他們唯一的希望。
楊洛辰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大梁要是恢復如初,樑柔振臂一揮,恐怕又是一場戰(zhàn)火。
在俗世的時候,楊洛辰跟大梁百姓有過很長時間的接觸,知道他們脾氣,寧死不屈,吃軟不吃硬。
楊家堅守南疆,久久不能攻下大梁,也是見識到了大梁之人的血性,佩服的同時也不敢往死裡逼。
一直以來就是遵循楊天的政策,只守不攻,守住雲(yún)國的疆土,不讓大梁之人踏上雲(yún)國土地,也不會主動的去進攻大梁。
“看來也只能賣歐陽天佑一個人情,讓他解救大梁百姓,也勸說樑柔一番,不然這戰(zhàn)爭何時才能結(jié)束”
楊洛辰望著天上的繁星,心裡面想著。
關宏逸和袁圓還在一邊討論著如何一勞永逸,方便快捷的解決那些黑色的物質(zhì)。
王二牛痊癒讓他們看到了大梁百姓的希望,確實如袁圓說的那樣,先用毒滅了那些黑色的物質(zhì),再固本培元,讓他們慢慢的恢復。
這件事說起來容易,要是做起來就難了,一不小心就會把人毒死,再說了,這麼多毒哪裡去弄,這麼多藥材也沒有著落。
楊洛辰一邊聽著兩人的談論,一邊也在想方法,良久之後還是沒有結(jié)果,袁圓沮喪的說到:“小師叔,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能怎麼辦,要不然我們走吧,讓白雲(yún)宗的人來處理這些麻煩事”
關宏逸一陣無奈,楊洛辰忽然說到:“袁圓說的對,這件事我們?nèi)烁窘鉀Q不了,不如讓白雲(yún)宗的人來”
關宏逸急了,趕緊說到:“公子,難道我們就這麼走了?這可是千萬人的性命,再說了,這功勞不能白給了白雲(yún)宗,是我們先發(fā)現(xiàn)治療方法的”
“要不然讓欣彤姐他們也出來幫忙,大梁怎麼說也在昊天宗的庇護之下,趁此機會,打響昊天宗的名號,讓天下人都知道昊天宗”
關宏逸這話一處,楊洛辰頓時想起了樑飛,當初樑飛還笑著對楊洛辰說過,“雲(yún)國有白雲(yún)宗,我大梁不是也有你昊天宗”。 щщщ★ ttКan★ co
傷感涌上心頭,樑飛好像又站在了楊洛辰面前,兩人稱兄道弟,大談天下之事,討論著如何讓大梁百姓安居樂業(yè)。
楊洛辰一陣嘆息,對著天空緩緩說到:“唉,樑飛,我?guī)筒涣四悖惶熳谝矌筒涣四悖阋嵌嗷顜啄辏膊恢领妒沁@樣,這恐怕就是天意”
隨後對著關宏逸說到:“宏逸,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不能爲了一己私利,置大梁的百姓不顧。人太多,我們?nèi)耸植粔颍荒芮笾纂?yún)宗,甚至要把這功勞給歐陽天佑”
關宏逸一聽這話,頓時沉默了,楊洛辰算是說到點上,袁圓一邊也氣憤的說到:“師傅,憑什麼,白雲(yún)宗都帶人去研究了三個月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我們纔來幾天,就治好了一個,這功勞不能白給他們,不然誰知道我們昊天宗的存在,這是個好機會”
楊洛辰緩緩回到:“你就不要添亂了,白雲(yún)宗門下弟子不下一萬,我們纔多少人,大梁百姓可是有千萬,我們根本無能爲力”
“這件事必須讓白雲(yún)宗出面,讓歐陽天佑派大軍前來,再帶著那些俗世的大夫,大量的草藥,讓他們開方煮藥”
“我們才治好一個就已經(jīng)花了很多力氣,這麼多人根本救不過來,只能依靠他們的力量。”
“至於昊天宗的名號,我會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的,只不過不是現(xiàn)在這個時候,現(xiàn)在要以救人爲主”
袁圓還是不懂,一邊的關宏逸緩緩說到:“我支持公子的想法,那就把這次治療的方式報給白雲(yún)宗和歐陽天佑,讓他們派人來”
“再想出一個萬全之策,能救一個是一個,儘快讓這些人恢復生機,不然大梁就真的完了,用這麼多人的命去換一個名聲,我也做不到”
袁圓也明白了兩人的意思,有些不情願的說到:“師傅和師叔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有什麼意見,給別人就給別人唄,反正你們不心疼,我也不心疼”
楊洛辰搖了搖頭,對著關宏逸說到:“那麼宏逸就給權(quán)元上人寫清楚救治過程,我也給歐陽天佑寫封信,讓白雲(yún)宗的人送去,兩邊一起,讓他們儘快派人前來,我們就在這裡等著”
關宏逸點了點頭,從戒指裡面拿出了筆墨紙硯,就要書寫,忽然北方天際出現(xiàn)幾道霞光,楊洛辰眉頭一皺,說到:“等等,恐怕不用寫了,白雲(yún)宗來人了”
袁圓和關宏逸也往北方天際看去,感受到了強大的真氣波動,兩人臉色都是一驚,楊洛辰緩緩說到:“元嬰期的真氣波動,怕是權(quán)元上人也來了”
關宏逸嘴角微微抽搐,說到:“寫信還好,見面就尷尬了,畢竟我們才離開白雲(yún)宗不久,又以昊天宗的弟子出現(xiàn),有些不合適”
楊洛辰想了想說到:“你先不要露面,就讓我和袁圓明天去會會權(quán)元上人,要是他們找到了好的方法,我們就離開,在城西外匯合”
“要是他們找不到,我再跟他們說我們治好一個人的事,商量對策,有事我會讓袁圓去城西找你,你現(xiàn)在就去吧”
關宏逸答應一聲,一個人悄無生意的走了,袁圓不解的問到:“有必要這樣嗎?不就是改換門面”
楊洛辰笑罵到:“你呀,什麼都不懂,要是你以後收徒弟了,還沒教多久,就去其他門派了,還拜其他人爲師了,你會怎麼想?”
袁圓毫不思索的說到:“那叫欺師滅祖,我就廢了他”
楊洛辰回到:“那不就行了,你那些師叔不都是你口中的‘欺師滅祖’,還是不見面的好”
袁圓卻說到:“這不一樣,白雲(yún)宗答應放人的,昊天宗收了也不算壞了規(guī)矩,這叫良禽擇木而棲”
楊洛辰搖頭說到:“本質(zhì)上差不多,畢竟他們曾經(jīng)都是白雲(yún)宗的弟子,也有那份師徒情分在裡面。假如以後我不要你了,你難道就不念及這份師徒之情了?”
袁圓一聽這話,急的眼淚水轉(zhuǎn)悠,說到:“師傅,你胡說什麼,你敢不要我,我就去師爺那裡告你的狀。我這麼乖,怎麼可能會被逐出師門,你再說這些,我以後不跟你出來了”
楊洛辰看著她都快哭了,趕緊說到:“好了好了,我就打個比喻,你還當真了,樑昊死了,你可是我唯一的徒弟了,我怎麼捨得”
袁圓擦了擦淚水,拉著楊洛辰手說到:“這還差不多,以後不準說這些了,不然我就再也不跟你出來了”
楊洛辰點了點頭,袁圓小心翼翼的問到:“我們要給樑昊師兄報仇,去殺了歐陽天佑嗎?”
楊洛辰搖了搖頭,回到:“這件事透著蹊蹺,樑柔說樑昊是自爆,那天白雲(yún)宗的那人又說被霹靂堂的火炮給炸死”
“白清和白子敬父子我再熟悉不過,他們父子都是我爺爺帶出來的人,白清還是我父親的生死兄弟,白子敬我也知道是什麼人,還跟你那些師叔是兄弟”
“他們都是豪傑,心裡面最佩服的就是樑昊那種人,爲了國家大義,不惜用命守護,就算樑昊擋住了他們的路,他們也不可能下死手”
“當年白清抓了一個小土匪頭子,那人寧死不屈,還當面辱罵白清,按照雲(yún)國的律例,白清可以將那人當場斬首,甚至千刀萬剮”
“但是白清沒有,不僅給他一些好吃的,還將那人放了回去,就是因爲那人的骨氣,白清佩服”
“後來那人還給白清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白清抓了幾次,放了幾次,也越來越喜歡上那人的才能”
“到最後,那人也佩服白清的人品和肚量,主動歸降,白清讓他做了貼身護衛(wèi),一直都在白清的身邊”
“對待一個土匪尚且不趕盡殺絕,更別說一個國家曾經(jīng)的皇帝,我到現(xiàn)在都想不通,到底是誰下令炮轟樑昊的,但是絕對不會是白清父子”
袁圓聽完想了想,回到:“師傅,你不是說人是會變的嘛,說不定……”
還沒等袁圓說完,楊洛辰趕緊打住,說到:“我知道,但是我依然不信。就跟你一樣,你就算再變,你也不可能會殺我,除非有不得已的苦衷”
袁圓嘴一撇,回到:“哼,不跟你說了,整天拿我做比方,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你老人家就慢慢想吧,我可是去修煉了”
袁圓說完,到一邊盤腿打坐起來,楊洛辰搖了搖頭,心裡面卻一直想著大梁發(fā)生的事情,好理清楚頭緒。
自從跟澹臺明好好的聊了一下之後,楊洛辰已經(jīng)確定這裡的事不是簡單的吞併,背後肯定有陰謀。
天恆和楊洛辰背後都站著修真門派,爲的就是爭奪蠻族領地,雲(yún)國吞併大梁這種大事,楊洛辰不相信背後沒有玄門撐腰。
到現(xiàn)在,楊洛辰心裡面已經(jīng)很清楚,歐陽天佑身後的玄門就是白雲(yún)宗,只是他還不確定,這些玄門到底有什麼計劃。
“恐怕白雲(yún)宗的人也發(fā)現(xiàn)了大梁沒有了玉璽的庇護,氣運衰弱,這才趁機讓歐陽天佑出兵,吞併了大梁”
“難道歐陽天佑也有帝王龍氣嗎?或者說,白雲(yún)宗找到了第三個擁有帝王龍氣之人了?”
楊洛辰望著天上的繁星,心裡面亂如麻,迷霧漸漸散開,他心裡面卻越來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