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下樓之後,就聞到了一陣菜香,她狐疑了下,看了看顧離川,顧離川挑了下眉頭,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尖,淡聲道:“叫的外賣而已。”
“我當(dāng)然知道你叫的外賣,還能指望你做不成。”林寒撇了下嘴角,走到餐廳,見餐桌上乾乾淨(jìng)淨(jìng)整整齊齊擺著幾盤子菜。
全都是她平日裡喜歡的口味,看來顧離川還是按照她的口味叫的外賣,暗暗動了動眉梢,林寒坐在來給自己盛了晚飯。
顧離川坐在她的對面,一隻手輕輕釦著桌面,看著她。
林寒掃了他一眼,將手中的飯碗遞給他:“給你,吃吧。”
顧離川接過去,她才又自己盛了一碗,方纔在樓上書房工作的時候,也沒覺得餓,可一下嘍聞到菜香,肚子就咕嚕了兩聲。
所以,林寒吃的很好。
好像這種事情也會傳染,林寒吃的好,顧離川就也吃了很多。
吃過飯,林寒伸了個懶腰,胃裡撐得直難受,嘆了口氣道:“早知道不吃這麼多了。”
顧離川勾了勾脣角,看了眼天色緩緩說:“還沒參觀過這裡吧,算是消食,我?guī)阕咦摺!?
林寒揚了揚眉:“好啊。”
林寒簡單將碗筷收拾放到水池裡,擦了桌子,洗了手纔跟顧離川出門。
碧海灣大大小小幾十棟別墅,只有顧離川這棟別墅跟別人家的不一樣,不是很大,又很遠(yuǎn),外觀風(fēng)格都不一樣。
而且與小別墅不相匹配的是很大的一個花園。
林寒之前只見過前面,還不知道後面竟這麼大。
“怪不得你要到這裡養(yǎng)病,環(huán)境真的很好。”已經(jīng)快要入夏了,晚上雖然有淡淡的涼意,但風(fēng)吹得很通透,很舒服。
這一片沒有工廠,沒有污染,綠草成蔭,吸一口氣都能聞到草的清香。
顧離川聞言揚了揚脣角:“四年前我推動這個項目,就是爲(wèi)了打造一個綠色的生態(tài)環(huán)境。”
林寒突然想到她的設(shè)計圖紙,這些年大家都在設(shè)法打造所謂綠色生態(tài)環(huán)境,但是很多都空有其表,噱頭而已。
像碧海灣這樣做的實打?qū)嵉模故巧贁?shù)。
林寒抿了下嘴角,狀似輕鬆的問:“秦如冬在設(shè)計上一定給你帶來了很多的新鮮感,不然你也不會如此重用她。”
顧離川好整以暇的偏頭看向林寒,林寒卻微微勾著脣角朝前走著,倒是毫不在意他的眼神。
“怎麼,你還是想看我們公司的設(shè)計方案?”顧離川故意打趣,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我問題。
林寒頗爲(wèi)有些無奈的扶了扶額,斜了他一眼道:“得了,消食也消過了,我還是回去繼續(xù)工作了。”
“你還真打算工作一夜?”顧離川見她轉(zhuǎn)身,順勢勾住她的肩膀,林寒低頭掃了一眼,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修改不完,就一直修改,你不打擾我,我還會快一點。”
顧離川聽了她的話,又收緊了她一些,然後擁著她朝門口走去,林寒與他靠的極近,因爲(wèi)被涼風(fēng)吹著的那點涼意
也被他胸膛處的溫暖所感染。
林寒閃了閃眸光,輕聲問:“傷口……還疼嗎?”
其實林寒早就見過那道傷口了,在她第一次被強迫帶到碧海灣的時候,他們彼此赤.裸相對的時候,林寒就見過了。
那是一道鮮紅的傷疤,昭示著它還沒有痊癒多久,就那麼一道赤.裸裸的橫亙在他的胸口處。
可是,林寒就看了那麼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可能是太刺眼了,她看到了就會覺得心疼,他從鬼門關(guān)總回來,無非是爲(wèi)了林寒,可是她毫不猶豫的走了,現(xiàn)在看到那傷疤,就像是在戳自己的心口窩一樣。
顧離川看著她緊蹙著眉頭,低垂著眉眼,瞇了下眼睛,拿起她的手,緩緩覆上他的胸口,隔著白色襯衫,林寒都像是摸到了那傷疤。
她縮了縮瞳孔,就聽顧離川在她頭頂,輕描淡寫的開口:“疼,不過習(xí)慣了。”
就像習(xí)慣了每天都要喝水,每天都要吃飯,每天都要睡覺那樣,習(xí)慣了它偶爾發(fā)作的疼痛。
門口的暗黃燈光照在他們的身上,顧離川一隻手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另一隻手則擁著林寒,將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以一種依偎的姿態(tài),暖黃的燈光灑下來,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爲(wèi)他們是一對相愛已久的戀人。
哦不,他們確實是一對戀人,也確實相愛已久,只是心中那些隔閡,還在等待著他們一層一層的撥開。
靜默了一會兒,淅淅瀝瀝的小雨低落在林寒的眼睛上,她閃爍了下眸光,擡頭,就見顧離川的手正擋著她的額頭。
林寒心中不可遏制的顫抖,好像心跳都徒然加快了許多。
“下雨了。”林寒輕聲說著。
顧離川應(yīng)了一聲,又擁緊了她,說:“我們進去吧。”
林寒以前可沒想過,有朝一日她和顧離川會心平氣和到這種地步,有些話,有些事都沒來得及說清楚。
那些橫亙在他們中間的溝壑,似乎也沒有填平,但是,總歸不是在努力的填平了嗎?
這不就是一件好事嗎?
回到房間,林寒扒了扒頭髮,幸好雨下的不大,她和顧離川還不至於淋溼,但顧離川還是掃了她一眼,低聲道:“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工作吧。”
林寒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愣了愣:“我就這一套衣服,穿睡袍工作嗎?”林寒可不習(xí)慣穿著睡袍工作。
顧離川挑了下眉頭,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我的衣服,你穿不穿?”
林寒扯了扯嘴角,逃過他的目光,咳了一聲:“我還不如穿睡袍工作。”然後,就上了樓。
顧離川現(xiàn)在可是逮到機會,就要逗弄她兩句,而她也不及從前那般想要毒舌顧離川。
洗了澡,真的穿了睡袍去工作,一直到十點多,林寒才揉了揉脖子將筆放下。
收好東西,她下了樓,見顧離川正坐在沙發(fā)上喝茶,便走了過去,顧離川掃了她一眼,伸手給她倒了杯茶:“完成了?”
林寒點
了點頭,接過去喝了幾口,瞬間覺得胸腔一陣暖意。
然後看了眼時間說:“這麼晚了,明天還要上班,早點休息吧。”
顧離川意味深長的勾了下脣角道:“好。”
不過上了樓,林寒心裡還是打怵,萬一顧離川把她帶進了主臥怎麼辦,她不會又要和顧離川……
正當(dāng)她想著回憶著的時候,顧離川就真的將她帶進了主臥,然後扔給她一件女士睡衣。
林寒摸著睡衣柔軟的面料,怔愣了下,她想問顧離川怎麼準(zhǔn)備了這些,但轉(zhuǎn)念又一想,既然他們是男女朋友,兩個人又已經(jīng)在碧海灣住過了。
他不過買了一套睡衣,有什麼的。
思及此,林寒聳了下肩膀,拿著睡衣到浴室換了,出來之後,見顧離川已經(jīng)躺在了牀上,她站在原地突然有些侷促。
顧離川正看著書,餘光瞥到她正站著,略略擡眸看向她,漆黑的雙眸帶著戲謔,薄脣輕啓,道:“我不會叫你去住客臥,所以在我沒有脅迫你之前,乖乖過來躺下。”
林寒抿了下嘴角,瞥了他一眼,在心底裡輕哼了一聲,走過去,掀開被子躺下,然後背對著他,閉上雙眼。
過了一會兒,林寒睜開眼睛,有些狐疑,她還以爲(wèi)顧離川得過來摟住她,可顧離川卻沒有動作,於是狐疑的回了頭。
就見顧離川正專心致志的看書,林寒扯了扯嘴角,就聽他目不斜視的開口:“怎麼,想要什麼?”
“還是,你在期待什麼?”
林寒美眸轉(zhuǎn)了轉(zhuǎn),悶聲道:“纔沒有,我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這一晚,林寒睡得出乎意料的好,似乎在碧海灣住的時候,她的睡眠質(zhì)量都有顯著的提高。
第二天,林寒睜開迷濛的雙眼,想要伸手揉一揉眼睛,可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愣了下,林寒?dāng)E頭,先是看到了顧離川的細(xì)碎的胡茬,刀鋒斧砍的臉頰,然後是他安穩(wěn)的睡顏。
她被顧離川抱住了,並且是雙手環(huán)抱,林寒輕呼了口氣,想要脫離他的懷抱,可又不想吵醒他。
所以動作很緩慢。
過了幾分鐘,她的手機鬧鈴?fù)蝗豁懥耍潭拟徛曌屃趾患れ`,看到顧離川不耐煩的擰了下眉頭,她就像伸手將手機關(guān)掉。
於是奮力將手拿出來,去夠手機,可她反手夠,真的有些困難,加上自己動作幅度大,顧離川又收緊了下自己的手臂,林寒不可控制的摟住他。
“林寒,你不知道男人在早上的時候,最不能惹的。”
他低沉沙啞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林寒吞嚥了下,說:“我的鬧鐘響了。”
“林寒,你在轉(zhuǎn)移話題。”顧離川的手輕巧的掐了下她腰間的嫩肉,林寒吃痛的蹙了下眉頭,大力拍了下他的後背:“快點放開我,我要上班了。”
顧離川悶哼了一聲,可卻沒打算鬆開林寒,林寒知道自己不能和顧離川硬碰硬,這傢伙最不怕別人威脅他,所以林寒挑了下眉頭,擡腿踢了下他的大腿,順勢翻了個身,下了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