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姜沐言小姐麼?”
姜沐言一如往常的在卓家別墅附近不遠的地方散步,她並不喜歡身邊有人跟著,又是在自己家裡沒多遠,所以一向愛靜的她便經常在飯後自己出來散步。
擡眸看著面前站著的身材魁梧的男人,姜沐言一臉的警惕。
“你是誰?”
姜沐言的反問讓對方立馬確定了她的身份,對著她態(tài)度謙卑的彎腰指了指停在路邊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
“我們老大有事要見你,請跟我上車。”
姜沐言皺起了眉頭,順著男人的手指看去,心裡的疑惑越發(fā)大了,依舊不肯輕易妥協跟人走,而是後退了兩步。
“你們老大又是誰,你如果不能說清楚你們的身份,我是不會跟著你走的。”
故作鎮(zhèn)定的說完這句話,姜沐言見男人的臉上立馬揚起了不耐煩的神色,心裡也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覺,捏住衣角的手掌也不知道何時早已汗意潸潸了。
男人不悅的板著臉目光森冷的盯著姜沐言,擡手就準備將她劈暈了直接帶走。
姜沐言自然不傻,又怎麼可能會看不出男人的意圖,一步一步的往後退,飛快的掃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在心裡暗自評估著自己逃脫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下一秒,接觸到自己的圓滾滾的肚子,又想到產檢時萬子歸轉告給她的醫(yī)生的話,心下當即又放棄了跑得打算,抱著自己的肚子,一臉決然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男人的手馬上要落在姜沐言的後脖頸處時,不遠處的轎車車門卻打開了,一道粗獷的男聲隨著響亮的皮鞋聲響了起來。
“住手!”
男人的動作險險的停在了姜沐言脖頸的兩公分處,然後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就立馬向剛下車的男人彎腰鞠身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
“楊哥。”
聽到聲音的姜沐言這才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睛,確定自己暫時屬於是安全無虞的狀態(tài)了,這才又後退了幾步。
男人看著姜沐言抱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臉上的表情雖然很是鎮(zhèn)定,可眼底卻止不住的驚恐,生怕自己會遭遇了什麼不測似的全身散發(fā)出警惕的氣息。
嘴角忍不住彎了彎,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一般,卻讓這方的姜沐言看到他的笑容之後越發(fā)的不安了起來。
沒有任何預兆的,男人的目光所有所思的掃向了身旁的小弟,然後直接擡腳利落的踢在了他的小腿。
明顯是用了幾分力道的,男人馬上就跪在了地上,低著頭彷彿很屈辱的模樣,卻讓姜沐言臉上裝出來的鎮(zhèn)定全無,抱著肚子的手忍不住掩住了因爲吃驚而張大的嘴。
“廢物,連請個人都請不到!”
男人輕啐了一聲,然後不再去看地上跪著的人,目光落姜沐言的身上,瞬間揚起了一抹笑容。
“我是香港人,受人之託找到姜小姐,有幾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姜小姐說明,不知道姜小姐現在可有時間?”
提起香港,姜沐言馬上想到的就是卓翔宇,目光疑惑的與男人對視,腦海裡的思緒一轉,然後心裡馬上有了主意。
“我家離這裡不遠,你有什麼事,不妨去我家裡談,在這大馬路上談話也不好吧!”
男人的眸光漸深,臉上有一閃而過的複雜,心裡忍不住對姜沐言的形象改觀了一些,暗自讚歎了一句。
真是個聰明的小丫頭,可到底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男人沉默的盯著姜沐言看了半晌,竟打起了心理戰(zhàn)術,而姜沐言明顯的心底開始慌了起來,生怕男人下一步會直接將她強行抓到黑色的轎車上。
“我的車就在這裡,我身邊這些人足以保證我們的談話不會有其他的人聽到,又何必捨近求遠呢!”
姜沐言自然不可能會因爲他的一兩句話就相信他,傻傻的跟著他走,依然站在原地不動。
“姜小姐放心好了,我只是受人之託要告訴你一些關於……卓翔宇先生在香港的事,保證不會傷害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的。”
聽到男人提到卓翔宇的時候故意咬重了聲音,雖然知道不應該因爲這一句話就相信對方,可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姜沐言心思一轉,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對著男人點了點頭,不用任何人請就徑直往車上走了上去。
姜沐言是卓翔宇的逆鱗,亦是他的死穴,反之對姜沐言來說亦然。
可小女人不知道的是,因爲她的好奇,幾乎讓她和卓翔宇又多兜了好幾個圈子。
等姜沐言上了車,男人果然很信守承諾的將車裡所有的人都遣了下去,加長版的轎車寬闊的空間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姜沐言即便是坐上了車子,心情依然無比的忐忑,不安的捏住了寬大的孕婦裝褲兜裡的手機,彷彿自己只要一有什麼不好的情況就馬上打電話呼救。
姜沐言的小動作並沒有遺落的全部被人稱作楊哥的男人眼裡,嘴角邊上的嘲諷之色未散,卻也並沒有再解釋自己對她並沒有多大的惡意。
安靜的空間裡,只有楊哥手裡的信封被撕開的聲音,讓姜沐言的右眼皮忍不住輕微的跳了一下,一種不好的感覺慢慢的在她的心裡升起。
都說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準的,這一次,姜沐言也同樣不例外,看到從信封裡拿出的那一摞照片上的內容時,姜沐言瞬間蒼白了臉色。
指著楊哥遞到她面前的一摞照片,姜沐言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就連伸出的手指都忍不住顫動了起來。
“這些……是什麼?”
楊哥絲毫沒有顧忌姜沐言的承受能力,見她並沒有要接過去看的意思,便將所有的照片都攤開在了她的面前。
“姜小姐這麼聰明的人,應該不會想不到這些照片所代表的意思吧!”
姜沐言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脣,臉上仍然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將面前的一堆照片挑了幾張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淚水一下子迷濛了她眼前的視線。
照片上姿態(tài)親密的兩個人分明就是卓翔宇和她曾有過一面之緣的方芷涵,仔細的觀察著照片,也完全沒有發(fā)現任何PS過的痕跡,心情頓時一點一點的開始下沉。
見姜沐言低著頭不吭聲,楊哥覺得自己在提出方文國要他說出的要求之前還需要再放一個足以擊垮姜沐言心底防線的驚雷。
拿出一份早已準備好了的報紙,沒有任何遲疑的塞進了姜沐言的手裡。
“這個是卓翔宇和方氏二小姐的訂婚報道,我這裡還有他們的訂婚錄像,相信姜小姐看了對真相一定會有所瞭解。”
將信將疑的將報紙攤開,上面很顯然是香港一家很有名氣的報社的標題,而卓翔宇與方芷涵的訂婚在香港也頗有一些影響,竟然佔了這份報紙四分之一的頭版頭條。
報紙上的記述很詳細,任憑姜沐言心裡再怎麼不願意相信,也不相信卓翔宇在香港這麼久不回來和這件事沒有一點的關係。
他怎麼可以在自己懷著孕的時候完全不顧他們母子,這麼不負責的去香港和其他的女人訂婚呢!
想到這裡,姜沐言只覺得悲從中來,心裡一陣胸悶氣短,窒息的感覺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姜沐言到底在卓翔宇身邊待了這麼久了,不可能會就憑著一份報紙和幾張照片就輕易的給卓翔宇叛了死刑,心裡微微一思索,馬上抓住了關鍵點。
“你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目的?”
小女人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可強硬的態(tài)度卻讓人忍不住屈服,男人皺了皺眉,心裡無疑對姜沐言的欣賞又多了一分。
他自認爲見過的女人不少,可還沒有見過像她這樣臨到崩潰都依然頭腦清楚思路清楚的女人。
聳了聳肩,男人的答案依舊一層不變。
“受人之託罷了,告訴你這些,是爲了讓你認清事實。”
幾乎在男人說出這個答案的一瞬間,姜沐言就立馬得出了答案,等他話音一落,馬上就接過了話茬。
“是方家的人派你過來告訴我這些的對不對?”
楊哥點了點頭,隨即從西裝內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支票遞給了姜沐言。
“方家的人並不希望看到你在卓翔宇的身邊出現,畢竟他現在也和方家二小姐訂了婚,也希望姜小姐你能識時務一點,收下這張支票然後乖乖的離開卓翔宇。”
姜沐言拿起支票,看了一眼支票上的簽名,並不是方文國的名字,也不是卓翔宇的名字,臉上蒼涼的笑容一閃而過,不帶任何猶豫的撕掉了手裡的支票,一揚手,白色的小紙片就如同雪花似的紛紛揚揚而下。
“讓我離開翔宇,你們做夢去吧!我肚子裡還懷著他的種,要是想讓我乖乖的離開他,也不是不可能,叫他親自來跟我說,站到我的面前,告訴我他不要我肚子裡的這個種!”
姜沐言表現出來的傲氣讓楊哥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目光落在了她圓滾滾的肚子上,閃過一絲複雜,腦海裡又忍不住浮現出了方文國在他離開香港之前的交待,臉上的表情也多了幾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