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昏迷的這一天的時間里,顧教授他們并沒有找到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覺得自己恢復了一些力氣,便打算立刻離開這里找路離開。
大剛用刀砍了一根粗壯的樹根讓我當拐杖,又給我了一把*防身。他做了幾根火把,我們便向著山體裂縫的深處走去。
我的膝關節因為脫臼,雖然復位了,但仍然腫的跟水桶似的,每走一步都疼的要命,這大大拖累了行程。遇到難走的地方,大剛還得停下來扶著我過去。如此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只覺得又累又餓,可身邊偏偏又沒有什么吃的,這種煎熬簡直讓人發瘋。
山體裂縫越走越狹窄,有的地方我們必須側著身子硬擠過去。我一度懷疑我們走錯路了,前面一定會是死路一條。但是大剛卻說前面有風傳來,說明里面一定有出口。在這漆黑的地底,這些話倒也能夠起到一些安慰作用。
我其實并不抱有多大的希望,但是當我們擠過一條裂縫的時候,就見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溶洞出現在我們面前。
溶洞十分巨大,幾乎有兩個足球場那么大小,里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石筍石鐘乳,水珠從上面落下來,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我們兩個口干舌燥,見到有水,高興萬分,立刻撲上去喝了個飽。這是真正的山泉水,從來沒有覺得水有這么好喝過。唯一不足的是,喝過水之后,更餓了。
大剛說道:“有地下水的地方,大都有魚,你在岸邊等著,我下去捉兩條魚來。”
地下水冰涼刺骨,剛開始喝的時候感覺不到,等到喝完了,裝了一肚子涼水,頓時覺得血液都流的慢了。我坐在岸邊瑟瑟發抖,看著大剛擼起褲管下水捉魚。這么冷的水,他也不覺得冷,好在這里的水位并不高,只沒到膝蓋。
大剛將一根樹根削尖,站在水中,用手電向水中照射。地下的魚類大都是盲魚,長期處于黑暗的地底,眼睛早就退化,所以對于光芒并不敏感。大剛猛地刺下去,接著往岸上一甩,一條金色的魚活蹦亂跳的落在我的腳邊。
我急忙將這條魚摁住。這條魚十多厘米長,長得特別像鯰魚,但卻是金色的。雖然身上被戳了一個窟窿,但仍然掙扎不休。我只得在它腦袋上補了幾下,它才徹底安靜下來。
我見這條魚挺大,便對大剛說道:“下面水太涼,還是先上來吧。”
大剛擺擺手,說道:“沒事,我再捉一條就上去。”
大剛專心致志的等著魚游過來,而我再岸上琢磨著怎么吃的時候,就聽著從地下河的上游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
上游十分黑暗,火把照不到這么遠,看不到上游是什么情況,但是從聲音可以聽出來,仿佛是有什么東西正踏水而來,聽聲音的密集度,那東西不止有一個。
因為不知道我們會在地底呆多久才能找到出路,所以我們一直都沒有用手電筒,而是點燃火把照明。大剛下水捉魚,才用了一會手電。但是面對這種不明朗的情況,我也不得不打起手電筒照過去。兩束光芒匯集,就見前面忽然掀起一大片白色的水花,而且正在快速向我們移動過來。
“那是什么?”我緊張的問大剛。
大剛瞇著眼睛細看,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魚?我靠!這么多魚!”
隨著大剛的驚呼,那片水花飛快的逼近,這時我也看出來,那是無數條盲魚躍出水面激起的水花。隨著魚群的漸漸緊逼,地下河里的水位也逐漸上漲起來,漸漸的已經沒過大剛的大腿。
“大剛,快上來!”我大叫一聲,大剛也發現事情不對勁,急忙向岸邊跑過來。可是剛到岸邊,只聽大剛慘哼一聲,跌倒在水里。
“我的腳……”大剛撲騰了幾下,從水里伸出手來給我。
我以為他的腿抽筋了,急忙趴在地上伸手去撈他。誰知剛夠到他的手,就聽嘩啦啦一片想,飛躍的魚群已經來到我們面前。無數的盲魚像冰雹一樣砸在身上。觸動了我身上的擦傷,痛得我嗷嗷直叫。
“快拉我上去!”大剛大叫道,我用力一扯,大剛借力爬上岸。我倆急忙爬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望著跳躍的魚群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屬于什么情況。
“你剛才怎么了?抽筋嗎?”
大剛搖搖頭,說道:“不是,有什么東西扎了我的腳。”
我心中納罕,這里的石頭都是經過成千上萬年的流水沖擊,早就磨平了棱角,怎么會扎破大剛的腳呢?大剛抬起腳底,就見鞋底上扎著一片瓷片。
“咦?這是什么?”大剛伸手拔下來,帶起一溜血花。
我倆看著這片瓷片,都是一臉的驚訝。在這地下百米的溶洞里,怎么會有瓷器碎片?看瓷片上面的青花花紋,絕對不是現代的東西。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石碑,會不會和那里有關?
我正想開口說話,就聽地下河的上游再次傳來一陣水聲。這次不同于剛才嘩啦嘩啦魚群躍出水面的聲音,而是如悶雷般的轟隆隆聲。兩人轉動手電筒照射過去,就見上游忽然出現一道高高的水墻,如洪水一般飛快的向我們推進過來。
我和大剛此時早就驚呆了,怪不得剛才那些魚拼命的逃命,原來是在躲避洪水。只是讓我十分不理解的是,這地下暗河里怎么會有洪水?一般情況下,地下暗河里的水位都十分穩定,有時候地表下暴雨,地下河水的水位會上漲,但絕對不會快到這種變態的地步。這已經不是洪水了,而是海嘯!
“快跑!”大剛大叫一聲,拉起我來就往高處爬去。此時我也顧不上腿疼,手腳并用的向高處爬,希望不會被水沖走。
不斷升高的水位很快淹沒了我們剛才呆著的地方,并且仍然不斷的向上漲。那道水墻越來越近,在這空曠的溶洞里,回音使得水聲成倍的增長,簡直震耳欲聾。耳邊除了轟隆隆的水聲,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在遍地的石筍里,有一處高高的平臺,我倆好不容易爬上去,那道水墻就已經來到面前,轟然一聲撞擊在平臺上,濺起的水花澆了我倆一身,冰冷刺骨,凍得我渾身發抖。
那道水墻很快便退了下去,水位開始緩緩下降。我和大剛都松了一口氣,這道水墻來的太過蹊蹺,不知道上游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心里的石頭還沒完全落地,又一種奇怪的聲音從上游傳了過來。
那是一種低沉的,悠長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有人在喘氣,隱隱約有一股腥臭味傳來,就像是死了好幾天的臭魚一般。聽到這股聲音,我和大剛不禁向后靠了靠。這一波又一波的怪事,不斷的刺激著我和大剛的神經,不知道這一次,我們將要面對什么東西。
那聲音越來越近,四周的石壁也開始漸漸顫抖起來,頭頂上開始有斷裂的石鐘乳往下掉,我和大剛急忙靠近巖壁,唯恐被尖銳的石鐘乳砸死。同時兩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上游的洞口,隨時做好逃命的準備。
突然間,漆黑的上游洞口里驀然亮起兩盞紅色的大燈,那紅燈個個都有八仙桌子大小,散發著邪惡的光芒,我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渾身冰涼,一股無力感從心底浮現出來。
這不是燈,而是一雙眼睛!
如此巨大的眼睛,那這怪物得有多大!我的手不由自主的照了過去,有反光映射在周圍,但卻看不清那怪物的全貌,我只能看到,那些反光的,似乎是鱗片!
“別照!”大剛一把奪過手電關上,四周一片漆黑,只剩下那兩只巨大的眼睛詭異的亮著。
我苦笑一聲,對大剛說道:“沒有用的,我感覺它一定能看得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