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珂,上臺來戰(zhàn)!”
鬥臺上,樑辰轉(zhuǎn)眼看向下方的唐珂,揚聲挑戰(zhàn)道。
面對樑辰的挑戰(zhàn),唐珂沒有上臺,反而後退了幾步,面色慘白。
通過前面樑辰與唐俊的鬥符,他很清楚,自己上去毫無勝算,只有一個死。
樑辰制符的速度、穩(wěn)定、成功率都太強,他根本沒有一爭之力。
明知是死,又有誰肯上去送死?
哪怕是煉魂期修士,也難過死亡一關(guān)。
唐珂將目光轉(zhuǎn)向一旁的家主,面上滿是祈求之色,希望家族能夠幫他取消這場挑戰(zhàn)。
只是,讓他絕望的是,家主蒼老的面容此刻沒有絲毫慈悲,有的只是無盡的冰冷,一道冰寒的聲音傳來,道:“上去!家族的榮耀,不容後輩子孫玷污!”
“呵!榮耀!”唐珂冷笑一聲,他很想告訴家主,所謂的家族榮耀,早在老祖宗隕落之後,就已經(jīng)沒了,更別說什麼玷污了。
但是他沒說,他清楚自家家主的性情,他要是敢如此說的話,都不用等他上臺送死,家主就會直接一掌拍死他。
“請接受挑戰(zhàn)者儘快上臺!”
主持鬥臺的符絕堂修士,已經(jīng)開始催促。
唐珂心中頓時一驚。
“既然家族指望不上,我只能自救!”
“我不能就這樣上臺去送死!”
“我還有大好的修行年華!我還有長生的追求!我不能去送死!”
心中念頭咆哮著,唐珂上前幾步,來到鬥臺之下,同時遠離家主,當下直接揚聲道:“這場比鬥,我放棄!”
“你敢!”
一聲暴怒響起,唐氏家主第一時間站起身形,周身氣勢洶涌,似有怒焰滔天燃起,伸手之間大片火雲(yún)匯聚,就要拍向鬥臺下的唐珂。
鬥臺對面,一道寒光射來,打入火雲(yún)之中,直接將火雲(yún)攪碎。
“徐牧!”唐家主暴怒看向?qū)Ψ健?
對面看臺上,坐著一個面容俊逸的中年男子,聞言輕笑說道:“唐老鬼,這裡是鬥臺,可不是你們唐家,由不得你在這裡逞你家主的威風(fēng)。”
“你!”唐家主怒不可遏。
“你什麼,你莫非還敢和我上臺鬥符?哈哈……”那徐牧大笑的說道:“那好啊,都不用選其它地方了,就在這生死鬥臺吧。”
“我……哼!”唐家主怒極,最後卻只能怒哼一聲,直接轉(zhuǎn)身離去。
“啊哈哈……”徐牧見此大笑,揚聲道:“自己不敢上臺生死鬥,卻逼著家族子弟上臺送死,唐老鬼,唐家有你這麼個家主,不衰落纔怪呢!”
鬥臺之上,樑辰看著下面發(fā)生的鬧劇,眼看唐家衆(zhòng)人離去,不由轉(zhuǎn)眼看向另一邊的徐牧。
那徐牧似有所覺,也是轉(zhuǎn)眼看來,見到樑辰,當即一笑道:“樑賢侄,我與令師乃是一見如故的好友,在這符絕島上,有我在,就沒人能以大欺小欺負你。”
“等這場決鬥結(jié)束,賢侄不妨來我們徐家坐坐。”
“多謝徐叔叔。”樑辰對於徐牧的話是聽一半信一半,說對方與自己師傅有多深的交情,他是絕對不信的,否則也不會到現(xiàn)在,纔來相認。
早在十天前,他報出師傅名號時,就該找上門來纔對。
雖然如此,樑辰卻是沒有說什麼,反而是笑著接下對方的善意。
修行的世界,很現(xiàn)實,所有交情、善意都是靠實力爭取來的。
十天前,他雖然連進三階符師,且都是甲等評價,卻也只能掀起一點小波瀾,讓符絕堂中許多人、勢力都知道有他們這麼個人,但是想要讓衆(zhòng)人對他釋放善意,上趕著結(jié)交他,無疑還差了許多。
他還需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而這場鬥臺上,與唐俊的鬥符一戰(zhàn),無疑就是對他實力的最好證明。
所以纔有徐牧送來的善意,可以想見,後面必然還有其他修士、勢力送來的善意。
對於這些善意、結(jié)交之意,樑辰自然不會拒絕,無論是他,還是龍虎堂,在東海修行界都需要朋友,哪怕只是趨利避害的朋友。
“唐珂,你確定要放棄這場比鬥嗎?”
“你知道放棄鬥符的代價嗎?”
主持鬥臺的符絕堂前輩符師,看著臺下的唐珂,沉聲問道。
唐珂聞言,面色又白了白,可是他擡頭看到臺上唐俊的屍體已經(jīng)化成了灰,頓時堅定了幾分,點頭道:“我知道,我願意付出代價,放棄比鬥!”
“好!”主持比斗的符師,點頭宣佈道:“既然如此,我宣佈,唐珂在答應(yīng)鬥符的情況下,放棄鬥符,玷污了符師的榮耀,我代表符絕堂收回其四階符師的認證,並驅(qū)逐出符絕堂,不再受符絕堂的庇護!”
“唐珂,限你三天之內(nèi),收拾好行李,離開符絕島,否則三天過後還沒有離開,符絕堂將予以強制驅(qū)離。”
“是!多謝前輩。”唐珂連忙低頭應(yīng)是,隨後直接轉(zhuǎn)身離去,根本不做多留。
他知道,此時四周必然有無數(shù)人在看他的笑話。
但是,和身死魂滅相比,讓人笑話又算得了什麼呢?
人貴在自知,唯有知道敬畏生死,才能走得更遠。
真的走到了這一步,他反而放得更開了,看開了一切。
符絕堂給了他三天時間收拾東西,但是唐珂並不準備等三天後再走,他的東西都在唐家,此時自然不可能回唐家去收拾了。
而且,他雖然放棄了比鬥,但是那樑辰肯定還不會放過他,等到三天後,他恐怕根本沒有機會離開符絕島。
離了鬥臺附近,唐珂直接就出了符絕城,潛形匿跡向著島外而去。
他選擇立刻遁走,將樑辰、將唐家都甩在身後。
雖然被逐出了符絕堂,但是他的修爲,他的實力,他四階的制符水平都還在,他相信,哪怕是在東海做個散修,憑他的實力、手段,也絕對能混的風(fēng)生水起!
總有一日,他唐珂會帶著滿身威風(fēng)重新歸來,讓唐家、讓樑辰、讓符絕堂都跪倒在他的面前。
唐珂帶著滿心的憤怒與希望離開了符絕島,以爲會迎來新的開始。
直到三天後,在東海之上,他被樑辰堵上。
不在鬥符臺上,不以鬥符決生死,唐珂自信修爲、實力比樑辰更強,於是一番生死鬥,最後還是覆滅在樑辰連綿瞬發(fā)的各種靈術(shù)之下。
滿心的渴望、滿心的抱負,最後都隨小命化作飛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