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海岸邊的山坡上,依舊那一羣人,日復(fù)一日,在這山坡上等候結(jié)果,此刻,已經(jīng)是接近傍晚了。
除了秦雲(yún)燃依舊淡定之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失望。看來這又是失望的一天。
按往常,秦雲(yún)燃差不多就要喊離開了。
可就在秦雲(yún)燃張嘴要開口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黑死海下方的水面,有一陣波動,接著,那水面的開始冒起氣泡!
轟!
一道浪頭沖天而起,這浪頭託著一人,直接拍上岸來,竟然真的是一個人,一個活人!
這人踉踉蹌蹌,滿臉的恐懼和驚嚇,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拼命地朝山坡上奔上來。
這邊眼尖的人,已經(jīng)認(rèn)出來這人。百劍宗的吳宣虎宗主,第一時間便認(rèn)出了這上岸的人,赫然便是吳鼎元。
驚喜交加:“是鼎元!鼎元,你怎麼了?”
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儀表風(fēng)範(fàn)了,一個箭步飛了過去,將吳鼎元接住,晃動著吳鼎元的肩膀,試圖讓他定下神來。
吳鼎元嘴角里泛著白沫,用那種見了鬼似的口氣不住唸叨著:“死了,死了,都死了!”
“死了?”其他人聽到這話,都緊張地圍攏夠來。
慕容絮聽到吳鼎元這樣唸叨,差點暈厥過去。死了?不可能!秦大哥答應(yīng)了要上來見她的,怎麼可能死了!她不相信!
壺丘世家的壺丘瑞靠得最近,跨步上來問道:“鼎元賢侄,我家小蘭呢?他怎麼沒上來?”
吳鼎元翻著白眼,瞪著壺丘瑞,癡癡呆呆,嘴裡不住嘟囔著,卻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這人瘋了?!辈恢勒l嘀咕了一句。
那邊的燕歸南和雷鳴,也都聚攏過來,紛紛問道:“鼎元賢侄,下面是什麼情況?。俊?
“嗚嗚……”吳鼎元喉嚨不斷抖動著,卻說不出整句的話。
燕歸南眉頭上形成一道黑線,看這情形,下面的情況應(yīng)當(dāng)非常不妙,不然的話,這吳鼎元絕對不會這副神情的。
雷鳴眉目不善,盯著吳鼎元,看這吳鼎元果然是說不出話了,心裡也絕對這吳鼎元大概是受到什麼驚嚇,神志失常了。
當(dāng)下獰笑一聲,運起神魂之力,便要進(jìn)入?yún)嵌υ淖R海里搜索有用信息。這裡都是大行家,見到雷鳴的舉動,便知道他要做什麼。
如果是平時,百劍宗的吳宣虎肯定不敢說什麼,但此刻,他情緒已經(jīng)到了一個臨界點。
一把攔在了吳鼎元跟前,大聲道:“雷鳴宗主,請手下留情!”
雷鳴怒道:“吳宗主,吳鼎元現(xiàn)在不可能再說話,不搜一搜他的識海,怎麼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
燕歸南也過來施加壓力:“吳宗主,雷鳴兄說的有道理?!?
吳宣虎這時候也不顧這麼多了,搖了搖頭,非常堅決:“二位宗主,不是我吳某人不近人情,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我百劍宗就很無奈,現(xiàn)在鼎元鬧成這樣,我吳宣虎回去,怎麼對得住他的家人?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再讓他吃苦頭了。你們要問什麼,我來跟他交流。”
這搜魂術(shù)一旦催動,神道強(qiáng)者的神魂之力何等強(qiáng)大,進(jìn)去搜一圈,吳鼎元的神識絕對會瞬間崩潰,輕則完全崩壞,重則當(dāng)場死亡。
雷鳴冷笑道:“吳宗主,這麼說,你是不許的了?”
吳宣虎求助似的看向辛無忌,委屈地道:“殿下,您得爲(wèi)我百劍宗做主!”
辛無忌在這個時候,自然不可能屁股坐歪了,淡淡道:“雷鳴宗主,這搜魂還是免了吧?!?
辛無忌親自開口,雷鳴自然不能反對,苦笑搖頭:“不是我雷鳴殘忍,而是這吳鼎元,他根本說不了了啊。”
“說不了話,就要搜人家的魂?!鼻仉?yún)燃嘖嘖笑道,“這就是你們雷霆宗對付盟友的手段嗎?”
“什麼盟友?”雷鳴怒問。
秦雲(yún)燃悠然笑道:“雷鳴,這時候你還裝什麼蒜?。看蠹叶夹恼詹恍l不知道百劍宗和壺丘世家是被你們拖下水的?如今,你們橋還沒過呢,就抽橋板了嗎?”
百劍宗和壺丘世家的兩個首腦,心裡都感到一陣陣不平。確實,這秦雲(yún)燃說的是大實話,從頭到尾,他們就沒想過和天帝山秦氏作對,實在是被天罰山莊和雷霆宗強(qiáng)邀而來的。
如今,雷鳴這麼霸道對待他們,自然是讓這兩家勢力十分不爽。
吳宣虎知道,如果吳鼎元不開口,雷鳴即使現(xiàn)在迫於壓力不敢搜魂,也肯定會找時機(jī)的。
“鼎元,快說,下面發(fā)生了什麼?其他人呢?”吳宣虎不住地追問著。
吳鼎元只是驚恐地看著四周,不住回頭看著那黑水,目光裡盡是恐懼之色。在吳宣虎的不斷安撫下,吳鼎元的恐懼之色才慢慢緩解了。
“鼎元,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倒是說話呀。”便連壺丘瑞,都是急了,忍不住問道,“我家小蘭呢?”
“壺丘兄……他被秦?zé)o雙殺了?!眳嵌υ龅卣f道。
“死了?”壺丘瑞全身一震,只覺得喉嚨乾燥無比。這壺丘蘭,可是他壺丘瑞的兒子?。?
“那其他人呢?”吳宣虎忙問道。
“其他人?我不知道啊。我看到秦?zé)o雙追殺雷焦。還有好多靈獸,他有好幾頭靈獸,我被靈獸追殺,一直逃出來……”
“那秦?zé)o雙,一個人,追殺你們四個?”吳宣虎不可思議地問道。
吳鼎元不斷搖頭,痛苦地道:“我不知道啊。我看見壺丘兄的屍體漂浮在水域上,正要過去,卻被三頭靈獸圍住。前面,那秦?zé)o雙正與雷焦死鬥,兩人都用出了最強(qiáng)的手段,但秦?zé)o雙有幾頭靈獸幫忙,讓雷焦很難受。打著打著,雷焦就掉頭逃跑了。我見雷焦逃跑,我也跟著逃跑了!”
雷鳴喜道:“這麼說,雷焦並沒有死?”
“我看到的時候,他還沒死?!?
燕歸南沉聲問道:“那追陽呢?”
“追陽兄?我根本沒看到他啊。他可能在別的區(qū)域,還沒趕過來呢。”
燕歸南也不知道該歡喜,還是該擔(dān)心。雷鳴則是憤憤不平地罵道:“這秦?zé)o雙,難道有三頭六臂?竟然敢以一對四?”
再看看秦雲(yún)燃那一臉淡定的微笑,燕歸南隱隱理解了,爲(wèi)什麼秦雲(yún)燃會這麼鎮(zhèn)定,敢情他早就知道,秦?zé)o雙根本不怕四個人對付他一個!
想到這裡,燕歸南心裡陣陣寒意冒起,心裡不禁有些後悔,不該這麼衝動來對付這秦?zé)o雙,弄不好,這次可能要將一個傑出弟子給搭進(jìn)去了。
不過,燕歸南還是不信,那秦?zé)o雙縱然是強(qiáng),也不可能同時對付得了雷焦和燕追陽兩人聯(lián)手。
若是別的地方,他們大可直接傳識聯(lián)絡(luò)燕追陽或者雷焦??墒窃谶@黑死海里,各方早就在這裡佈置了靈力阻隔陣法,根本不允許在比試中,與比試的五個年輕人聯(lián)絡(luò)。
這本是天罰山莊和雷霆宗想出來遏制秦雲(yún)燃聯(lián)繫秦?zé)o雙的,沒想到這時候,反而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壺丘蘭已經(jīng)死了,吳鼎元又逃跑出來。這麼說來,下面的局勢,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jìn)入白熱化的狀態(tài)了。
不管是哪一方勝出,都不會太久了。
一旁的小竹喜道:“小姐,秦公子沒有事,你聽到了嗎?”
慕容絮不住點著頭:“小竹,我知道,秦大哥一定不會有事的?!?
“嗯,惡有惡報,這四個壞蛋,一開始就居心叵測,想對付秦公子。現(xiàn)在死的死,瘋的瘋,還有兩個在下面,秦大哥一定能夠解決他們的!”
燕歸南和雷鳴,互相交流著眼神。他們很想親自進(jìn)入這黑死海里,可是在這種情況下,顯然是不可能的。
莫說秦雲(yún)燃不會答應(yīng),就算是辛無忌,也未必會答應(yīng)。畢竟這不符合比賽的公平原則。
他們進(jìn)去,那就是公然破壞比賽規(guī)則,這等於是藐視天帝門的裁判權(quán)威。縱然他們有這心,也沒這膽。
無可奈何,只能等!
……
卻說那燕追陽拿出傳識玉牌聯(lián)絡(luò)雷焦,幾次嘗試,發(fā)現(xiàn)雷焦都沒有迴音。燕追陽十分靈敏,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結(jié)合到先前那一個莫名其妙的激靈,讓燕追陽隱隱有些覺得不對勁。
修爲(wèi)到了他們這一步,哪怕是一點點小警兆,有時候也是蘊含著十分重要的信息。燕追陽的腳步不禁停了下來。
“雷焦不會出事了吧?”想到這裡,燕追陽只覺得背脊上一陣?yán)浜姑捌稹O氲嚼捉钩鍪逻@種可能性,他就一陣不寒而慄。
再次嘗試了一次,依舊是杳無音訊。燕追陽冷靜下來,開始思考這種可能性。以雷焦的個性,不可能聯(lián)絡(luò)了他,都沒有音訊的。
只有兩種可能性,一,他沒收到傳識,第二種,則是他根本回答不了。
回答不了,要麼是死了,要麼處在危險的境地,根本無暇回答。
燕追陽分析清楚,心裡反而更加虛了。沒了雷焦,要在這黑死海里追殺秦?zé)o雙,根本不可能。弄不好,被秦?zé)o雙反追殺都有可能!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忽然,燕追陽感覺到附近一股強(qiáng)大的氣勢,正滾滾朝他這邊推進(jìn)。
不好!燕追陽腦子裡第一時間,便感覺到了這股殺氣綿綿滾滾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