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分歧點
玉雅和壽寧侯司馬錦,是睡了一通的好覺。
可在元景園里,沈伊人是半晌著,沒睡著呢。
在壽寧侯司馬錦讓管事杜仲連送了皮裘后,這元景園自然是最先收到了皮裘的。
沈伊人對著管事杜仲連送來的皮裘,對沈嬤嬤問了話,道:“嬤嬤,你老說侯爺,這是何意?”這大冬天的早到了,現在才給了皮裘?
“許是見著大少爺那兒,皮裘少了吧?”沈嬤嬤湊合著找了一個借口。當然,這話離著梧園不夠著皮裘的真正原由,還真是差不多了。
可沈伊人是搖了搖頭,她習慣于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了,然后,加之猜測。沈伊人是說道:“許是沒那么簡單。”
“那夫人的意思是?”沈嬤嬤問道。
“不管什么,我聽著杜仲連的話里,除了咱們元景園,其它各院都是三張皮裘。我呢,便是受了侯爺的賞就是。”元景園的面子端著,沈伊人自然是有架子抬著,慢慢找尋她認為的真相就是。
“侯爺敬重夫人呢。哪時,都記得給夫人體面。”沈嬤嬤是拍了一記小馬屁道。
沈伊人笑了一下,回道:“侯爺,是個重規距的。”這話,沈伊人說得,似乎還真沒半點心虛。就像是楊寧真,仿佛從來沒在她的眼前,惹過她的心火上升一樣。
沈嬤嬤陪著沈伊人笑了一下。
元景園是高興著,可靜心園的李婉兒是心中不爽快。她是與陪嫁的李嬤嬤,問了話道:“都確認了,除了沈氏那里,是四張皮裘外,其它的都是三張皮裘?”
“宜人,錯不了,老奴問了送皮裘的小廝,便是這樣。”陪嫁的李嬤嬤,哪能不知道她家主子,在意著那張臉面子。這回,可不是給踩了面子嘛。可惜,這是侯爺做得主,自然是誰也不能嚷嚷什么了。
“侯爺,是歇了梧桐園?”李婉兒嘴里,對陪嫁李嬤嬤是問了此話道。
“宜人,今個兒大少爺的生辰,侯爺,是歇了梧桐園。”陪嫁的李嬤嬤是小心的回了話道。李婉兒聽后,手在桌上狠狠拍了好一下后,怒道:“玉氏,這個胡媚子。”
“嬤嬤,你老瞧瞧,我當年容易嗎?這是去了一個白氏,再來一個楊氏。楊氏再去了,玉氏瞧著又要翻身了,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啊?”李婉兒拿著手帕子,是擦了擦眼角,嘴里吐了那等怨苦的話來。
“宜人,這白氏當年,也不過是受寵了一些時日。就是楊氏又如何?如今黃土一杯,府里除了夫人,不是宜人最尊貴不過嗎?”陪嫁李嬤嬤可是撿了好話的說,對李婉兒勸慰道。
李婉兒搖了搖頭,回道:“不同,不同。咱們侯爺現在,可就秀哥兒一個兒子呢。梧桐園的玉氏,哪能一樣啊?”
“宜人,您的意思是,玉氏不安份?會壞了宜人的事?”陪嫁李嬤嬤是問了話道。
“壞不壞事,我還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玉氏得意了,夫人,怕是要不樂意了。”李婉兒是嘴里笑得呵呵起來。
陪嫁李嬤嬤瞧著李婉兒的心情,似乎因為不知明的原因,高興了起來。李嬤嬤的心情,也是跟著快+活了兩分啊。
第二日,壽寧侯司馬錦醒來時,倒是見著玉雅正坐在了梳妝臺前,梳著發呢。
他是起了身,走上前,問道:“畫眉嗎?”
玉雅揪著鏡中,站了她背后的壽寧侯司馬錦,是淺淺笑了起來,道:“奴家未曾修眉,畫與不畫,都成。不過,侯爺若愿意屈尊,奴家自然是愿意請侯爺幫忙的。”
畫眉,不是在意那撇的眉毛,而是一種閨房的樂趣。
所以,對于壽寧侯司馬錦的親近,玉雅自然不會拒絕了。
若不然,玉雅那不是嬌情,那是傻巴拉嘰了。
“眉淺眉深,襯著合適的臉,倒是各顯出美姿容。”壽寧侯司馬錦是執了畫眉筆后,為玉雅淺淺添了兩筆,然后,看著鏡中的玉雅,是笑著說了此話道。
綰發的時間,并不是太長。玉雅梳好了她的發以后,笑道:“侯爺,奴家侍候您洗漱吧?”
壽寧侯司馬錦應了下來,倒是在洗漱好后,回了寢屋里,讓玉雅給他梳發戴冠。
“在屋里,無外人時,你喚我元錦吧。”司馬錦突然說了此話,然后,又是望著玉雅,再道:“我不再喚你曇花,叫你雅兒如何?”
雅兒,一個稱呼。可簡單的稱呼,卻是顯出了親近之別。
玉雅抬起了她的頭,雙眼望著司馬錦,笑道:“元錦,元錦……這樣喚,對嗎?”
一時之間,有一種時空錯位之感。玉雅總覺得,似乎昨晚兩人的進一步交流后,不管是從身體之上,還是當年的回憶里,讓兩人的感覺親近了許多。
玉雅忍不住懷疑,難不成,感情真是做出來的嗎?
脈脈溫情,聚的時間,總是有限的。
等玉雅把兒子司馬秀喚了起來,再是一切妥當后,壽寧侯司馬錦是領著玉雅母子二人,往元景園而去。
這一日,朝食后,司馬錦并沒有出府辦差事,他是去了書房。
而沈伊人呢,也沒留了眾人聊話,是打發了大家各回各屋里去。
司馬婉兒和司馬秀,因為有功課,是去了先生那里學習。
玉雅上午的時間,就是在梧桐園里,打發著做了女紅。
等到這一日的夕食后,司馬秀是消食后,在他的寢屋里睡著了。玉雅正是沐浴好后,在房間里烘干了頭發時,寢屋的門給敲響了。
“誰啊?”玉雅問了話道。
“我。”一個簡單的字眼。
玉雅聽著后,卻是熟悉著呢。畢竟,昨個晚,她與聲音的主人,還是同床共枕。
等玉雅開了屋門后,壽寧侯司馬錦是進了屋內。
“你,沐浴過了?”司馬錦是問了話道。玉雅點了一下頭,邊是給屋門關上了,然后,她是走近了司馬錦的身邊,問道:“元錦……可要沐浴嗎?”
司馬錦聽著玉雅這話后,是望著她,笑了一下,道:“元錦么?這個名字,除了曇花……雅兒外,其它人,也不會再喚了。”
“陪……我說說話吧。”司馬錦坐到了桌前,以一種平等的態度,對玉雅說道。
“想說什么?”玉雅見著司馬錦似乎想放松的樣子,就是配合的問道。司馬錦是抬頭看著玉雅,問道:“你說,在女子的心中,是夫家重要?還是娘家重要?”
玉雅聽著這話后,笑了一下,回道:“這個問題,怕是一百個人,有五十種答案,也不一定呢。”
“不過,元錦你問了話,我回著自己的答案,如何?”玉雅能回的,只是自己的回答。因為,她的想法,可代表不了大眾的主流目光。
“隨口聊聊。無妨,盡可暢快的談談。”司馬錦是思了一下,這般回道。
“我覺得女人一輩子,可以分成三個階段。最初,是在娘家生活;然后,是在夫家生活;最后,是依靠著兒子孝順,漫漫熬著日子的生活。”玉雅用比較簡單的話,概述了她要講的三個人生段落。
“女人一輩子,在娘家聽從父母之命,在媒灼之言下,嫁給未曾蒙面的夫君。”玉雅想了想,那等能理解的盲婚與啞嫁,再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在莊戶人家中,更有俗話,說是嫁根扁擔,挑著走。”
“女子沒有選擇后半輩子,得過什么樣生活的權力;就像是兒女,沒有選擇父母是誰?出身高低的權力一樣。”玉雅望著司馬錦,回道:“所以,夫家和娘家,對女子而言,都重要。一定要比一個高低的話,許是一半的女子,會選擇夫家;一半的女子,會選擇娘家吧。”
“而我,是這世間,沒有娘家的人。”玉雅苦澀的笑了笑,給了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司馬錦聽著玉雅的話后,問道:“你可曾想過,尋回你的真正身世嗎?”
玉雅知道,司馬錦以為的真正身世,是關于她遺失的記憶。可玉雅心中清楚,這一世,這具身體的父母,與她已經恩斷義絕了。而前一世,她的親生父母呢?那是隔著時光和時空的遙遠?
“不,不用了。”玉雅搖了搖頭,回道:“這一輩子,有秀哥兒,便足夠了。”
“元錦,你能為我的生命中,補足一個秀哥兒,我覺得便值了。”玉雅的話,是真心的真意。不過,她覺得這似乎對司馬錦,說起來有些不太對味兒。便是又添了一句,再道:“元錦,對雅兒的好,夠多了。有時候,福氣得珍惜。”
“沒有過去,也行?雅兒,你不會感到遺憾嗎?”司馬錦有些不理解玉雅的想法,他不能接受,他握不住,沒有底的事情,在預算以外。那對司馬錦意味著,“危險”的出現。
“元錦是男子,雅兒是女子。男子的天地,是高闊遼遠的。女子的日子,有兒女的笑聲,有一家人的團圓,就滿足了。”玉雅說了男與女,在這個時代里,關于事業和人生,最大的分歧點。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