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yī)院以后,祝福被推進急救室,這是鎮(zhèn)上的醫(yī)院,林歡還是很擔心的,但是她在這里又沒有認識的人,即便現(xiàn)在魏姐告訴了許敬之,許敬之也不可能馬上安排,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
林歡正著急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沈懷安。
那個自稱是祝福丈夫的男人,林歡將祝福的手機拿出來,撥通沈懷安的電話,對方隔了一會兒才接聽電話。
“喂,沈懷安嗎?我是祝福的朋友,我叫林歡,祝福她受傷了,現(xiàn)在在鎮(zhèn)醫(yī)院,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林歡因為著急,一口氣就將話說完了,然后深深喘了口氣,她也很疲憊,整個人都要虛脫了。可是沒有辦法,她必須堅持。
因為祝福是為了救她才會變成這樣的,才會受傷的。
沈懷安聞言詫異的問:“怎么會這樣,你們在那里不要動,我現(xiàn)在就過去。”
林歡恩了一聲:“見面再說吧。”
之后,她掛斷電話,魏姐也拿著手機過來,沉著語氣對她說:“我已經(jīng)通知了許先生,他說無論用什么方法,都要救祝福,讓她沒事,而且,他說他會過來,叫你不要擔心。”
林歡扯了扯嘴角,冷冷的笑了,他來嗎?來能夠解決什么問題呢?她差點就被阿福給強迫了。
差一點自己就不屬于自己了。
要不是祝福和魏姐,她……
林歡不敢再想下去,她真的很怨恨許敬之,那么那么的恨著,這三年,她飽受思念的折磨,每天活的像一個廢材一樣。
沒有生息。
可他許敬之,用這樣那樣的威脅綁架著她的自由,將她關在這里,給她這樣沉痛的打擊。
她沒有說話,轉過身坐在椅子上,甚至連魏姐都不愿意理會了,畢竟她和阿福一樣,都是派來看著她的。
而且奇怪的是,沈懷安也默許了許敬之一同看著祝福的行為,這也說明,沈懷安和許敬之認識。
一個將自己的妻子關在這里,一個將自己的好朋友關在這里。
他們做這樣的事情,良心真的會安穩(wěn)嗎?
林歡正想著的時候,醫(yī)生從急救室里出來:“誰是家屬?”
林歡和魏姐忙走上去:“我們是。”
“病人的腿骨折了,需要進行手術,我們鎮(zhèn)上不能做,得送到縣里去,已經(jīng)做了簡單的處理,鎮(zhèn)上的救護車都派出去了,本來就緊缺,你們得自己想辦法了。”
城鎮(zhèn)的醫(yī)院事情總是很多的,很多偏遠的地方,很少有救護車,所以很多的人生病以后,打120,都會排不到。
林歡也不會計較這些事情了,只好問醫(yī)生:“那還能等多久,她丈夫馬上就到了,會派車去縣里。”
“已經(jīng)做了簡單的處理,還能等一等的,只是還是要快!”
林歡點了點頭,又打了電話給沈懷安,索性,沈懷安到的很快,林歡聽祝福說過,他現(xiàn)在就住在鎮(zhèn)上,這次來就是為了接祝福回家,因為祝福不愿意,他就在鎮(zhèn)上暫時住了下來。
他急匆匆的趕來,林歡
也沒辦法解釋那么多,就直接告訴他:“祝福需要做手術,鎮(zhèn)上不能給做,得送到縣里去,我們快點送她過去的,具體的事情,我到那邊,再跟你講。”
很快,祝福被送到縣里頭,深夜做了手術,在她做手術期間,林歡將事情跟沈懷安說了,因為不愿意提起,她只是一筆帶過關于自己的事情。
“為了救我,她被打傷了。”林歡充滿歉意的看著沈懷安:“我很抱歉出現(xiàn)這種情況,當時情況危急,要不是祝福,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沈懷安暗了暗神色,沒有想到會出這種情況,他也沒有打算責備林歡,只是沉聲道:“你也不必自責,祝福她一向大大咧咧熱心腸,能夠這么做我也不意外,只是骨折,不會有事的。”
一直等了很久,天都將將亮了,手術才結束,醫(yī)生出來,告訴他們:“手術很成功,你們放心吧。”
林歡是真的放心下來。
幸虧祝福沒事,如果祝福有事,她這一輩子都會難安的。
在祝福被推進病房以后,她還是沉睡的狀態(tài),沈懷安對她很好,細心的幫她擦手,擦臉。
因為跟阿福糾纏的時候,她和林歡兩個人都摔倒在地上了。
林歡現(xiàn)在身上還一片狼藉,臉上頭上手上都是泥土,臟兮兮的。
可是現(xiàn)在哪里顧得上那些了。
她一晚上沒睡,第二天祝福有沒有醒來,她也很擔心,所以更加不敢睡覺。
整個人憔悴的不成樣子。
許敬之下午到的,為了不打擾沈懷安,林歡坐在門外的長椅上,許敬之踏上這層樓,拐彎就看到她。
然后便停下來腳步,林歡太瘦弱了,比起以前還要瘦弱,全身都臟兮兮的,好像剛剛在地上滾過一樣。
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
他緊緊蹙了下眉頭,也許怎么也想不到,會在三年的結尾,出現(xiàn)這種情況吧,三年了,馬上就到期限了。
林歡不知道他已經(jīng)到了,他已經(jīng)走到了身邊,魏姐剛要出聲提醒,許敬之抬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站立在林歡的面前。
林歡這才看到一個身影,因為是男人的鞋子,她不知道怎么有些害怕,抬起頭來,防備的看過去。
隨即便是怔愣。
許敬之抿了下唇角,薄唇冷冷吐出幾個字:“林歡,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下一秒,林歡就覺得自己的胸腔被積滿的怒意堵住了,好難受,好難受,她緩緩起身,眸光冷冷看著他,隨后,揚起手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打在許敬之的臉上。
“你說我,過的好不好?”
林歡冷冷開口,身體也忍不住的顫抖,那樣的憤怒,就快要將她吞噬了。
許敬之凜然著身軀站在那里,并未動彈,聲音也依舊淡漠:“林歡,對于你的遭遇我很抱歉,我能夠告訴你的是,三年的期限,我們可以到今天就結束。”
可林歡聽到這樣的話,沒有那種放松和終于的感覺了,她只是感受到濃濃的疲憊,深深的恐懼和后
怕。
如果霍致衍在她的身邊,她一定不會這樣的。
她會被保護的好好的,可是現(xiàn)在,她只能自己保護自己。
“滾!”林歡苦澀的開口,眼淚就含在自己的眼眶里,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來。
深深吸了口氣,林歡指著走廊的盡頭,沉沉呵斥:“你給我滾啊!”
許敬之的手倏然收緊了,也是無法反駁不是嗎?當年許輕微的信件上說了什么,許敬之不是已經(jīng)清清楚楚了嗎?
可還是讓林歡在這里待了三年,可還是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
整整三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結束了,可是,許敬之清楚的知道,當真相大白的時候。
他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沈懷安聽到聲音出來,看到許敬之,兩個人意會了下,便一同離開,林歡則和魏姐進了病房。
祝福已經(jīng)醒來,看到她們,還笑呵呵的問:“林歡,你怎么還這么臟,快點去洗洗呀,臟死了。”
林歡扯了扯嘴角,坐下來握著她的手,哽咽著說:“祝福,謝謝你救了我。”
“別說那個了,三年前我就看阿福不對勁兒,他偷看你,今天終于被我就收拾了。”
祝福越是這樣,林歡就越發(fā)的內(nèi)疚,她什么都沒有做好,她除了會織毛衣,什么都不會。
眼睛微微一閉眼淚便奪眶而出,祝福見狀便急了:“你哭什么呀,我沒事的,我沒事。”
祝福就是神經(jīng)大條,林歡哭,也不僅僅是因為祝福,更是昨天經(jīng)歷的那噩夢般的一切。
魏姐上前按住林歡的肩膀,安撫著她說:“林歡,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索性你和祝福都沒事,許先生也已經(jīng)放你自由,將來你再也不會發(fā)生那種事情了。”
是啊,再也不會發(fā)生那種事情了,可是,心里還是很不舒服,很痛苦,三年來積壓的情緒,在這一刻終于爆發(fā)。
她趴在床邊,狠狠的哭泣,幾乎要流干這三年來蓄滿的淚水。
不知道哭了多久,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了,祝福急的都要坐起來了,林歡才停止了哭泣,擦了擦淚水,看著她們兩個說:“我自由了,以后我再也不會回來了,不會再回來了!”
許敬之和沈懷安剛走到門口,聲音傳過去,沈懷安看了眼許敬之,低聲道:“她會跟你一起離開嗎?”
“她不會。”許敬之篤定的回答。
林歡確實沒有跟他一起回去,祝福轉院到市里的大醫(yī)院后,林歡也跟去了,在這個照顧祝福,祝福的傷康復出院以后,她也陪著祝福做復建,直到祝福走路跟正常人無異,她才離開。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幾個月后的事情了。
棠市進入了秋天,處處都很蕭瑟,林歡是半夜一點多回到棠市的,當時的棠市,冷風蕭瑟,林歡裹緊了自己的大衣,拖著行李箱出了機場。
她將所有的衣物和用品都留在了那里,只帶了為小漠織的東西回來。
坐機場大巴來到市區(qū),就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暫時住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