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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狹手不及

“你什麼意思?!”

不明白顧瓷話中所含的意思,一時間,韶陌終於回過頭去。

見此,悲怒至極,笑出聲來,看著韶陌,顧瓷搖頭,慢慢的臉上爬滿諷刺與譏誚的搖頭,聲音嘲弄:“呵,終於捨得轉(zhuǎn)過頭來了?剛纔,我那麼求你,你都不屑一顧,可如今一聽汝鄢紅玉性命垂危,你就開始這般迫不及待了?韶陌啊韶陌,你簡直欺人太甚!”

猛的一甩袖子,臉上滿是諷刺的笑,瞪著韶陌,顧瓷怒不可遏,那緊緊攥著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剋制住不去拔那腰間的劍!

“告訴我,你什麼意思?什麼叫紅玉會怎樣,關(guān)鍵全在於你?你說,你說啊!”

可是仍然注意力不在顧瓷身上,甚至根本就沒注意到她口中的怒質(zhì),韶陌急切著表情,只一個勁的不斷追問,那樣子,彷彿是在他心中,甚至乃至他的世界中,都真的只有那汝鄢紅玉一個,再無有他人!

“韶陌!”

恨,無限的恨,恨的不行。咬著牙,似乎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發(fā)抖,顧瓷攥緊著手,指節(jié)泛白!

“韶陌,你個王八蛋!你當(dāng)我是什麼?你當(dāng)我是什麼?!當(dāng)初,是你先來招惹得我,三天獻(xiàn)愛,兩天送花,根本不顧我的拒絕!可是後來,當(dāng)我慢慢心動,慢慢開始對你有了感覺時,你卻殘忍的一腳把我踹開,根本不管我的任何感受!韶陌,爲(wèi)什麼,你告訴我,爲(wèi)什麼?!”

“是,我是上官雨恨派去的臥底,想要竊聽你大豐消息!可是,這有什麼錯?我只是下人,受命於主是職責(zé)使然!況且,我還並未竊取到一絲一毫的消息,至於讓你這麼斷然決絕的和我一刀兩段,從此再不相往來嗎?!”

“韶陌,你好自私啊,不僅如此,你還無情!你當(dāng)初喜歡我的時候,便甜言蜜語,鍥而不捨!如今不喜歡了,就棄如敝履,不屑一顧!哼,喜歡不喜歡,一直就都是你在說,你喜歡了,便死纏爛打粘著我,不喜歡了,就冷若冰霜,看都不看我一眼!這一切,我除了自由默默承受,就不點(diǎn)自由都沒有!韶陌,你混蛋!你這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

憤怒的將自己的委屈一股腦倒出,含淚帶恨,顧瓷抨擊的無言!

見此,靜默不動,看著顧瓷,韶陌沉默,久久的,未發(fā)一言。

“是,我承認(rèn),當(dāng)初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招惹了你,而後又不管你。但是--”

話,說的低緩,韶陌定定的擡頭,一言一語,句句肅認(rèn):“但是,顧瓷,我告訴你,將心比心,從前的我,對不起你,但是至少,在我們彼此交往的這段時間中,我對你,是用了真心的!我不愛你,但是曾經(jīng),卻也真心的喜歡過你。可是你呢?你待我如何?不過是些虛情假意的虛以委蛇,是在執(zhí)行命令,沒有半點(diǎn)的真心可講,沒有半絲的情意可言,試問你這樣對我,也可如今這般口口聲聲的聲討我?你良心何在?!”

一字一句,韶陌說的認(rèn)真用心。見此,還從沒有看到他這般的嚴(yán)肅,顧瓷慌了,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我、我……陌,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生氣,我剛纔也是因爲(wèi)被逼急了,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呀!”

“陌,汝鄢紅玉她不行了,她真的快要不行了,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今後改正?我今後改正好不好?你愛我吧,請你重新愛我吧……”

“嘭”的一聲跪下,與韶陌相對平視,一手拉著韶陌的衣服,另一手立指對天發(fā)誓,顧瓷說話中言辭懇切,一臉急欲渴望的神態(tài)!

“對不起,不可能了。”

聽到顧瓷的話,一陣沉默,最後嘴角動了動,微微乾澀的扯了開,伸手握住顧瓷的手,用力的,緩緩的將其拉下,韶陌慢慢的將其放回,放在身邊,歸於原位。

“顧瓷,不可能了,我的心,不管今生,來世,都已經(jīng)給了紅玉,這一生,都不會再對其他女人動情。你對我的心意,我心領(lǐng)了,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給你,真的不能給。”

“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陌,陌……”

一番從心哀痛的話,說的顧瓷滿面悲傷,搖著頭,不願相信,她不願相信自己這麼久的努力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不由間哽咽,心中悲傷,“陌,爲(wèi)什麼,難道她紅玉,就真的值得你這麼愛麼?她是花殘影的女兒,她是虢國護(hù)國夫人花殘影的女兒!難道這樣的人,她值得你這麼用心去對待她嗎?!”

“值!不管她是花殘影的女兒,還是其他任何,我愛她,無關(guān)乎身份。”

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斷然的回答,話語清晰,韶陌一番話,不僅證明了他的決心,更是粉碎了顧瓷的希望,叫她在絕望的苦海中痛不欲生!

“無關(guān)乎身份?無關(guān)乎身份?呵呵,是啊,當(dāng)初你喜歡你,也未曾在意我侍女的身份。在你韶陌意識中,愛情高過一切,因爲(wèi)愛,它可以衝破枷鎖,衝破所有的限制!呵呵,呵呵呵呵……”

欲哭無淚,神情恍然,喃喃的說著,顧瓷環(huán)顧,竟是一時間的看不清人影,看不清現(xiàn)實(shí)。

“陌,你知道嗎,汝鄢紅玉她不是沒的救,她只是中了毒,一種叫人受傷後傷口不易癒合的毒,會一直的血流不止,直到身體內(nèi)的最後一滴血被流盡,恐怖不已!”

“什麼?!你說什麼!紅玉她……中了毒!”詫異中,猛的擡頭,韶陌錯愕,一臉的驚詫!

難怪連大夫都說了,紅玉的傷,雖深但不及要害,如果搶救得當(dāng),是不會有性命之危的,最多是今後身體孱弱,一輩子離不開藥物的調(diào)理!可是不想種種施救下,無論大夫怎麼竭力,卻都是止不住紅玉的血,就連之前風(fēng)亦辰施力封住了她的穴脈,但都無濟(jì)於事,血止是稍稍的停了一下,不多久之後,便又開始慢慢的流出,越漸不止。

“解藥呢,解藥在哪裡?你告訴我,你快告訴我。”

知道真相,自然迫不及待,一把上前抓住顧瓷,緊緊的不放手,韶陌用力,力氣大的連自己都渾然不知。

“解藥……”意會的笑笑,目光轉(zhuǎn)向自己手上的那一隻手,剛纔還幾近嫌棄的將她拉開,如今一聽到心上之人的話題,便有轉(zhuǎn)而覆上,這世間,還真是關(guān)心則亂,關(guān)心則亂啊,呵呵。

“解藥……沒有。當(dāng)初程湘煉藥,只是拿紅玉做的試驗(yàn),相信你也知道,當(dāng)初你和紅玉被關(guān)在南夏行宮時,她產(chǎn)後那一碗碗滋補(bǔ)身子的藥,實(shí)則都是加了東西的,只是那各時候,紅玉還並未受重傷,所以一時間也看不出癥狀。”

“程湘用藥,本意是在害人,所有也並未特意的去制什麼解藥,而如今她死了,當(dāng)初製毒的各種用法,排序,就更加不爲(wèi)人所知了,所以說我在之前一直告誡你,紅玉不行了,這一次,她救不活。”

緩慢的道出這一殘忍的事實(shí),顧瓷無力,慢慢的閉上眼睛。

而聞言,一動不動,轉(zhuǎn)過身,不再看其他,而是定定的將視線定格在紅玉臉上,伸手輕輕的撫摸,一遍一遍,輕柔,溫暖。

“紅玉,紅玉……”

眼神,是溫柔的,裡面慢慢盛著柔膩。即使沒有睜眼,光聽聲音,顧瓷就已經(jīng)知道,這一仗,她輸了,輸?shù)膽K烈。又或者說是打從一開始,她其實(shí)就已經(jīng)輸了,只是自欺欺人的,她不敢面對,也不想面對!

以韶陌對紅玉的這份情,她插不進(jìn)去,根本插不進(jìn)去,所以,不管她說什麼,她做什麼,結(jié)果都是徒勞,都是徒勞吧,呵呵。

韶陌還在凝視著紅玉,那眼神沉溺的,就彷彿三生三世,奈何橋邊。突然間,顧瓷覺得好扎眼,她的人生,她的目標(biāo),就從這一眼中,徹底毀了。

“韶陌,如果到最後,紅玉她……還是真的去了你會怎麼辦?”似乎是試探性的開口,睜開眼,直視前方,顧瓷淡漠,一字一句的說著。

“真的……去了?”

彷彿是被顧瓷問的突然,詫異中,韶陌微微一愣,但緊接著,他又恢復(fù)自然,平靜的,像是在說一件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乱话悖袂殪o謐:“如果紅玉真的去了,那我也會一起去。我在這個世上,已沒有太多的親人了,如此正好,還可以去陪陪他們。”

“可是,可是你的兒子怎麼辦?他還這麼小,如果你們都走了,那他該怎麼辦!”急切中,顧瓷追問!

“他……?沒關(guān)係,我相信蘭傾會照理好他,雖然他的親生父母不在了,但是有蘭傾這個姑姑,我很放心,也很寬心。”

話,慢說著,轉(zhuǎn)眼去看韶蘭傾,那神情彷彿在說:蘭傾,答應(yīng)我,這是表哥……唯一能求你的最後一件事了。

悲傷的眼神,絕望的話語,看著韶陌,心頭就像是一片片凌遲。慢慢落淚,一滴一滴,擡頭望天,呼氣艱難,顧瓷竟是不受控制的不禁自語:“你竟是這般愛她……?你竟是這般愛她……!也罷,也罷……”

淚,落下;心,粉碎。傷心中拿起了刀,竟是微笑,慢慢的笑容裡,顧瓷擡手,精準(zhǔn)的,對著自己的手腕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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