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里面是一幅畫卷,當那小老頭緩緩展開畫卷之后,宇文成龍便迅速被那副畫卷所吸引,。
無它,畫卷上畫的是一個絕色美人!
畫上之人是一宮裝少婦,正倚窗梳妝,做舉頭望月狀。
與尋常的寫意畫法不同,這幅畫純用白描,但精致細膩、儀態(tài)宛然、纖毫畢現(xiàn)。
而那畫上的宮裝少婦雖只是露了半張臉,但已然頗具傾國傾城之態(tài)!
“畫上之人,是老朽的妻子!”輕撫著著畫卷,那小老頭夢囈般地開口道。
震驚于這老不修竟然有如此年輕漂亮的老婆,宇文成龍胸中八卦之火翻滾升騰,忙豎起耳朵,做凝神傾聽狀。
原來,這老頭本是大戶人家出身,十幾年前家中遭遇不幸,與妻子離散。
老頭的妻子不知去向,而這小老頭本人,則流落江湖,輾轉(zhuǎn)度日。
這些年,小老頭多方尋訪打探,卻始終找不到發(fā)妻的蹤跡。
剛剛多喝了一點兒酒,又想起往事,小老頭不由得悲從中來,不覺哭出聲來。
“是這樣啊!你這事兒,還真不好辦吶!人都走丟了十多年了,這天南地北的,誰知道會去哪兒了!或者遭遇了什么不測也未可知啊!”
“胡說!她肯定還活著!而且還肯定就在大興城里!”聞聽宇文成龍之言,那小老頭立即吹胡子瞪眼,滿臉的慍怒,大有一言不合就和宇文成龍單挑之勢。
“嗯嗯!你說還活著就還活著!”沒和這小老頭計較,宇文成龍隨口敷衍道,“不過,老頭,你咋就知道她還在大興城里呢?你既然知道他在哪兒,那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啊?”
“唉,!”聞言老頭立即滿臉的喪氣,“老朽哪知道他在哪里啊!老朽只是猜測罷了!以她之姿,定然是落入了某個深宅大院,就算明知她在,老朽也見不到人啊!更何況,老朽是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兒啊!”
“這倒也是!不過,小老頭,我問你,你也知道你那老婆有幾分姿色,按理說,這種程度的美人兒,應該早就艷名遠播才對啊!本公子咋就沒聽說過,大興城里,還有這么一號美人呢?”
“胡說!我愛妻他可是正經(jīng)的大家閨秀,豈能如尋常煙花巷里那些庸脂俗粉,每日里拋頭露面,聲聞市井!”
“嗯,有理!不過要是你那老婆,當真藏在某個深宅里面足不出戶,想要找人,可就難嘍!”
“廢話,若非如此,老朽我怎會至今還沒找到!你這小娃娃,剛剛不是還吹牛說沒有你辦不到的事兒么?怎么,現(xiàn)在沒辦法了吧?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吹牛吹破天了吧!”
一面說著,那小老頭還一面對宇文成龍投以鄙視的眼神。
“呦嗬!小老頭,你還有點兒本事啊?還懂得激將法來著!也罷,今兒小爺我興致好,就讓你見識見識本公子的手段!”
“你真有辦法幫老朽找到愛妻?”兩眼圓瞪,那小老頭,猛地伸手抓住了宇文成龍的小爪子,滿臉的難以置信。
“那是!也不看本公子是誰!這大興城里,本公子辦不到的事情,還真就不多!”
信口胡吹著,宇文小麻桿兒兩眼嘰里咕嚕地亂轉(zhuǎn)著,顯然是在動什么歪腦筋呢。
沒等那小老頭咂摸過來宇文成龍的話有幾分可信呢,那廂,宇文成龍已然率先開口道,“我說,小老頭兒,想要找到你老婆,關(guān)鍵,還是要著落在你身上,!”
“關(guān)鍵在老朽身上?此話怎講?”小老頭滿臉詫異地反問道。
“你想啊,按照你的說法,你那老婆,應該是在不知道哪個大戶人家當二奶呢,所以沒法拋頭露面。就算本公子有權(quán)有勢,也不能挨戶人家去查戶籍不是!”
“所以啊,你要是想找到老婆,關(guān)鍵是你自己,要想辦法讓她知道你已經(jīng)來長安找她了!”
“如此,你那老婆要是有心和你重聚的話,自然會想辦法來尋你了不是?”
“唔,話是這個理!可是,老朽又如何才能讓她知道,老朽已經(jīng)來找她了呢?”
“這還不簡單,只要你出名,名動大興城了,她自然也就知道你來了唄!”
“那,老朽,又要如何才能名動大興城呢?”
“這樣啊,老頭兒,本公子問你,你都有啥本事?”
“這個,和老朽能否找老婆有什么關(guān)系?”
“你要是啥本事都沒有,憑啥名動大興城啊?這個都不懂!真不知道你咋活這么大一把年紀的!”
被宇文成龍一番奚落,那小老頭一陣語塞。
做賊一般左顧右盼,猶豫了半晌,見似乎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老頭方才壓低著聲音鬼鬼祟祟地開口道,“老朽我,會作詩!不知道,這算不算本事?”
“哦?沒看出來,你老人家,還是個大才子啊!”
轉(zhuǎn)頭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宇文成龍發(fā)現(xiàn),這老頭一身粗布衣衫,雖然算不上是蓬頭垢面吧,可也絕對屬于衣衫不整,!
仔細觀察之下,這老頭倒是有那么幾分的書卷之際,只不過,如今已是兩鬢風霜,滿臉的抬頭紋。
很顯然,小老頭這些年過得并不如意,江湖之氣早已把那身書卷氣壓進了骨子里,若不仔細觀瞧,還真看不出這老頭也是個讀書人來著。
點了點頭,宇文成龍開口道,“那您老人家不如現(xiàn)在做一首詩?只要您做得好,本公子一定讓人把你老人家捧紅,捧到您老人家名動大興城!讓滿大興城的大姑娘小媳婦,都給您拋媚眼、丟手絹!那樣,就算您老人家沒找到尊夫人,可也不愁娶不到婆娘了不是!”
也不知是不是被宇文成龍的話說動了,這小老頭舉目四下逡巡了一圈,又低頭沉思了片刻,霍地抬頭,將桌上的半壺酒端了起來,一仰脖,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干,旋即,豪氣干云地高聲斷喝道,“店家拿紙筆來!”
旁邊,早有那小二在宇文成龍的會意下準備好了筆墨紙硯,此刻見狀,連忙盛了上來。
那小老頭也不客氣,伸手奪過狼毫,筆走龍蛇,刷刷點點的便寫下了一篇詩作。末了還大手一揮,把那支狼毫扔得不見蹤影,然后猛地劈手奪過宇文成龍手中的半壺小酒,自顧自地吧唧吧唧喝了起來,很是一副志得意滿之態(tài)。
“看這樣子,難道,這老頭還真寫出了什么驚世之作不成?”
帶著幾分的疑惑,宇文成龍湊過身形低頭觀瞧,但見紙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兩行詩句:
萬里風煙異。一烏忽相驚。
那能對遠客。還作故鄉(xiāng)聲。
“這個,就是你做的詩?”看罷沉吟了片刻,宇文成龍很是有些疑惑地抬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