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騰翡吵醒又哄他睡著,我穿上衣服悄悄的溜出去找藍信。近半年來雖然不斷有他的消息傳進宮,可是那都是關于前方戰事,對他的惦念一直都無法從文字上滿足。
天還沒亮,昨天才回來的藍信此刻卻在院子里練劍,我人沒到院門就聽見他不斷揮舞寶劍的聲音。我壞壞的一笑,抽出腰帶就躍進他的身邊,抬手就是一棍正打在他的寶劍之上。
我本以為自己的武功就算再差也不至于一招就敗吧?可是我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此刻不光是我積滿內力的腰帶斷在他的寶劍之上,連我自己都被他的劍氣所震一個趔趄向后仰去。
“夫人?!”藍信趕忙丟下寶劍,一個旋身抱住我。
“不愧是常勝將軍武功果然出神入化,小女子佩服!佩服!”趁機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吻一口,想死他了。
藍信寵溺的抱起我,然后坐到椅子上一直盯著我看。
“干嘛這樣看我?一別幾月覺得為妻又漂亮了?”我傻乎乎的開口,其實也覺得自己不可能漂亮,別說剛才在騰翡那里拿掉七星東珠鳳冠和所有裝飾品,就是頭發現在恐怕都是散亂得不成樣子了吧。
“做女皇是不是很累?”藍信食指輕輕的覆上我一直不停在哭還有淚痕的臉頰,這話其實也不是在問我,明明就是十分肯定。
這個問題如果是任何人問我,我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是,然后坦言說我根本就不想做。但是面對一直都為我赴湯蹈火征戰沙場的藍信,我就沒了開口的勇氣回答。如果說我是累,那他要怎么辦?他生生死死的付出到底算什么?這也是為什么我就算鬧脾氣一直嚷著不當女皇,卻還是克制自己坐在宮里的原因。
“夫君呢?半年來跑遍整塊大陸,會不會累?”我摸著他的臉頰,有些話不能開口說出就不要說了,夫妻之間我不能說謝謝,當然更不能說假話,所以我寧愿不去談這個話題。
藍信淡淡的笑了,突然伸手拿出一個盒子。“這是為夫送給娘子的聘禮,娘子要收嗎?”
聘禮?那不是女方下給男方的東西嗎?難道……
“你知道皇爹不允許你進門?”我握住他的手,除了這樣直接的敘述已經找不到任何能敷衍的話。
“娘子要嗎?”藍信不回答我,只是拿著那錦盒晃來晃去。
“要。”奪來他手中的錦盒,我回答的十分自然。在我的心里誰嫁誰娶其實都不是問題,只要我們能相守在一起,這又算什么?何況與這腹黑男相比,他娶我再合適不過。
藍信抱著我,額頭抵著我的額頭輕聲如夢語。“既然收了為夫的聘禮就不許再反悔了哦!”
“我是怕相公會反悔!我家相公俊美非凡,腹黑多計,又長勝不敗,這么好的男人我不緊緊拴住,將來后悔可是沒地方哭訴的。”我抱緊藍信的脖子,手里的錦盒卻因為這動作掉在地上。
藍信趕忙又將盒子撿起來,擔憂我再次失手竟然自己拿好不給我了。“此盒子是正君所托,娘子能猜出來這里裝的是什么嗎?”
欒迪所托?他給我的聘禮?神馬東東?
藍信拿著錦盒,驕傲的翹了翹嘴角,這得意的樣子,好像那錦盒里裝了什么比人命還之前的東西似得。“這東西可關系著他們幾個夫侍的未來,我想有了這東西在,就算我獨霸娘子為相公,他們也一定不會有什么意見的。”
我眨眨眼睛看著那個不到一個巴掌大的錦盒,到底是什么東西這么厲害呀?至于這個腹黑男如此臭屁嗎?“到底是什么?”
藍信繼續賣關子,見我欲搶過來自己看,就單手將錦盒托高繼續臭美。“此物乃海底至寶,天地精華孕育,醫者耗其畢生精力追求的世間罕見奇物。服用后可改變體質,就算是仙島國女子也可再育女兒,甚至提升雙胞胎幾率。”
“深海金珠?你尋回深海金珠了?”我不敢相信的看著藍信手里的錦盒,這突然在暑國欒家宅邸下落不明的至寶竟然被藍信尋到了?
見我猜對了,藍信才將錦盒又還給我。“不負正君所托,終于在暑國尋回。”
我激動的拆開上面纏繞結實的絲線,緩緩打開盒蓋金色的淡光就這樣施放出他柔美的光澤。珠子不大,卻是那樣的美色。“在哪里找到的?”
“……正君在暑國迎娶的娘子家里。”當年欒迪洞房內的大鬧,幽靈兒將深海金珠丟在地上,當時過于緊張幽靈兒的欒迪追他出去,結果這東西就丟在地上沒人管。洞房里的女子見金色的東西就撿起來收好,后來欒迪選擇回仙島國將欒家三門妻妾退掉,這女子就帶著錢和深海金珠改嫁了。藍信若不是在暑國為了尋找深海金珠的下落,也不至于至今才宣布勝利班師回朝。
我又將盒子扣上,搶了人家相公又拿了人家至寶總有點說不過去吧?“你怎么謝人家的?”
“滅門。”藍信波瀾不驚的開口,卻把我嚇出一身冷汗。
“……”這男人真是天生的軍人,從來都不拿殺人當回事,冷血的叫人害怕。
“滅了她仇家一門。”藍信見我瞬間嚇白了臉,這才淡笑著解釋,其實說起來滅的那一門也和欒迪有關系,是欒迪暑國其中一個妾侍一家。
我拍拍胸口長出一口氣,反正這些人我又不認識,說了我也不知道。
靠緊他的懷抱,我知他那一身鮮血皆是為我所染,我有什么好懼怕和躲閃呢?若是血債可以分擔,那我會毫不猶豫的陪他承擔起來。他為我所做的一切,我愿意為他承擔一切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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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盈初年八月二十八日
仙島國皇宮已經忙成一鍋粥,雖然有無數的宮男被指揮有序的進行工作,但是因為各位爺過于緊張和重視而令現場一度出現問題。
比如說:愛美的甹妃在臨拜堂前突然就對自己那改了十幾次的喜服不滿意,吉時前半個時辰火速召集服裝師現場改了喜服。
比如說:古怪的幽妃居然穿著大紅的嫁衣突然在吉時前不知所蹤,害的所有宮男差點沒跑斷腿,終于趕得及將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妃子從某一個花園角正在抓毒蟲的時候尋回,送到大殿拜堂只差那么一點點就來不及。
比如說:端莊的楚妃大婚前竟然緊張的一直都睡不著覺,神經又是恍惚又是興奮的樣子竟然好幾次被喜服扳倒,拖拖拉拉一直到了大殿都沒緩過精神,不得不由旁邊的側皇后攙扶才能進行儀式,還真是禮尚往來回報的及時。
比如說:灑脫的潔妃妝容化好,穿著一襲紅艷的喜服竟然沒安靜的等在大殿,在這人人都緊張的時刻居然跑到妃儲火殿下的寢宮中找其密談,即使一眾宮男敲破了殿門也不肯回答,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位潔妃是不想嫁的時候,又提著喜服快步跑向儀式大殿,速度之快簡直令人乍舌,無論是誰也想不明白潔妃到底是干嘛來又干嘛跑的。
比如說:純潔的桃妃竟然和所有人相反,沒在皇宮內早已題好殿名各自的宮殿出嫁,竟然一個人坐在寒王府化妝,快近吉時才坐著花轎趕過來,沒想到今日鳳都城內圍觀的群眾過多,直接將這位重要的妃子隔在街上動彈不得,要不是太后佛爺支了一個奇招怕是絕對趕不及進宮進行這生命中最重要的儀式。
最淡定從容不給宮男找麻煩的當然還要數我們這兩位后宮之主。
皇后娘娘溫潤如玉,大度的令每一個宮人都倍感親切,新更名的皇后殿內,即使多了一位年僅一歲剛剛會走的太女在,仍舊不吵不鬧舒適的令人羨慕。皇后娘娘坐在梳妝臺前望著銅鏡,不失英氣的丹鳳眼含笑望著地上與他牙牙學語的太女不時的點下頭,絲毫都沒為接下來的儀式有一點亂了分寸的舉動。
側皇后的寢宮則是一派低調的忙碌,宮內的宮男皆知側皇后天性不喜多言,所以多半都會學習少說話多做事,能一個字說的話絕對不說兩個字,所以就算面臨這樣大的儀式仍舊都是低著頭忙著手里的工作,不見任何一個人開口咋呼,更沒有一個宮男滿殿亂跑。
最特殊的當然還是今日迎娶而并非出嫁的皇相公,這在仙島國新設立的稱謂迅速成為宮中熱門話題,更是在民間被百姓爭相效仿。最大度的還要屬我們的女皇陛下,自己得到幸福還不算,更是頒布法律民間無論男女嫁娶自由,無論是一夫一妻制,還是一妻一夫制,甚至是多夫或是多妻都已經被法律所認可。
我們的女皇口頭禪就是:只要幸福,不要束縛。所以民間早已經沒有什么不可以通婚的規定,人人努力為幸福前進著,哪里還有時間造反?
吉時已到!各位娘娘和皇相公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