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所有人的眼眸都晶亮起來,火焰的說法合了所有人的心意。藍信必須救,卻不能是一命換一命的愚蠢辦法,誰死了都會是我的心傷,如今也會變成其他人的痛。
有了解決的辦法,大家的目光更是集中在仍舊安靜的寢宮大門,欒迪在內什么情況不得而知,此刻沒有人敢去打擾欒迪,所以有了想法也只能站在這里等待。
看著他們眾志成城,我的心亦溫暖的不再受智信殿內寒冷侵襲,肚子不再疼痛裹著被子想偷偷溜到門口聽聽里面。我還沒到殿門,欒迪就一臉凝重的拉開門。
“怎么樣?”美男們都湊過來向內探望,可惜冰棺高深,除了藍信一襲綠色的衣衫,我們什么都看不見。
欒迪搖搖頭,溫潤如玉的臉因為長時間呆在寒室之中頭發甚至染上薄霜。“皇相公的腦傷并不算太嚴重,只是有些腦震蕩。”
腦震蕩都不嚴重?應該不能解釋成欒迪醫術太高超,只能說明藍信剩余的情況太嚴重,所以才可以將腦震蕩比下去說成不算嚴重。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下文,欒迪卻不再開口。目光透過我身上的棉被盯著肚子,明顯因為我不能說出其他的話。
“正君,我們愿意為皇相公換血液,幾個人一起幫他抵抗。”有了藍信為我換血液的先例,所以他們根本也不需要問欒迪到底是不是可行,直接站到欒迪的面前異口同聲。
欒迪從左看到右,最后眼眸轉到我的身上,這是沒辦法的辦法。或許,這也是現在唯一能救藍信的。“好,大家跟我進來。”
我也相當不自覺的想跟進去,卻被欒迪抬手擋住。“絮絮你去前廳等候,幾個人一起換血并不會有什么危險,但是會需要很長時間。你身子沉,不為自己也要為孩子考慮考慮。”
咬著唇瓣兒點點頭,他們都在為救藍信努力,我體內有毒根本不能換血液給藍信,如今他們都舍命去幫藍信,我怎么也不能添亂。轉身,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迅速關閉的殿門,我老實的走到前殿。
智信殿真的好冷,即使身處前殿仍舊冷得凍結萬物。這一路行來,我才發現本來是萬物生長茂盛的季節,智信殿卻寸草不生,連原本種植在這里的樹木都已死去,枯黃的枝干延伸呈現著死后的不甘。
藍信這個常勝將軍身經百戰,卻可以毫發無傷的從各種最艱難的環境平安歸來。白皙嫩滑的肌膚上沒有一絲傷痕,如此一個完美如斯的男子,如今為了我只能整日躺在冰棺之內,受毒蛇日夜啃咬。夫妻情深,我不能說要任何償還的話,可是,這種錐心刺骨的疼痛卻同樣向我侵襲著。他是我的夫,是我的心,他痛我更不會好過。
“陛下,暖暖身子吧。”茹醉不知道在哪里弄來一個簡易熏籠,本想送給身體最差的楚世修,但是發現楚世修已經進入寢宮,只好將熏籠遞給我。
麻木的接過熏籠,現在就算再溫暖的炭火也不能溫暖我的心。可是,為了孩子我只能妥帖的接過。
時間一分一分而過,如預期一樣,第一個被送出來的就是楚世修。他畏寒根本不可能在寢宮停留,所以第一個被換血的人絕對會是他。
將手中的熏籠馬上放到他的手中,擔架之上的楚世修臉色慘白,好在沒有中毒的青黑色,俊顏之上是絲絲霜水。“世修,你怎么樣?”
楚世修勾了勾嘴角勉強笑笑,將蒸籠推回我的手中。“我沒事,只是這身體畏寒而已。人多力量大,我們只是獻出血液未再將毒血導入體內,所以你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的!”
到底和我在一起久了,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可是,這長時間霜凍也不是他那身體能抵抗的,這會兒勉強克制住寒冷昏迷的征兆,開口繼續安撫我。“正君說,只要將皇相公身體內的血液全部換掉,再加以調理他就不會有事。你不要擔心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已經耗盡體力的楚世修就暈了過去。
茹醉趕忙安排人送楚世修回修儀殿,我吩咐宮男請御醫去照看楚世修。前殿又是亂成一團,隨楚世修離開一大批宮男,前殿就更加的安靜。
有了楚世修的話,心里算是安寧很多,老老實實的躺在地上。呃!我這肚子實在是坐不下去,所以剛才安排人給我直接在地上鋪了幾層被子,我干脆躺在這里等吧。
第二個出來的是騰翡,我一直都覺得他雖然武功沒恢復,可是身體卻已經和常人無異。但是,從欒迪這個大家的主治醫師安排先后的順序來看,我就知道他絕對有事隱瞞著我。
騰翡慢慢走到我的身邊,由宮男攙扶坐在被子上。冷俊立體的五官除了變白并沒有其他明顯的變化,黑黑的大眼睛滿是安撫我的神采。“大家都不會有事的,若累了就睡一會兒,天亮之時才能全部出來。”
在被子中拿出捂在熏籠之上的手,摸在騰翡俊美的五官之上。還好,還好沒有楚世修一樣的冰冷無力。“抽了那么多的血,你的身體會不會有事?”
騰翡捂住我的手貼在他的俊顏之上,濃密有型的黛眉微動一下,唇角映著暖暖的笑意。“我沒事,只是一點血而已。”
“翡翡,幾月之后孩兒落地,你陪我回一趟老君山好不好?路上我們一起將嵐嵐尋回來,我好想一家人團聚,好像和你們天天在一起,白首不分離。”明明是溫暖的情話,我卻說的淚流滿面。
騰翡溫柔的為我拭淚,堅定的點頭應允。“我一直都是為你而生,就算脫離保室的身份,也注定是你一生不變的守護者。今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即便沒有武功不能再保護你,也會癡癡的守著寸步不離。”
“我會想盡辦法為你恢復武功的。”也許是習慣使然吧!雖然我不是要騰翡為我出生入死,但我仍舊希望可以看到當年那個颯爽英姿,手握寶劍可以斬荊披棘的偉岸男子。
騰翡或許是真的沒力氣再多說什么,收了手臂由宮男攙扶站起來。低頭深情的再看我一眼,然后淺淺的微笑后也回宮而去。
半個時辰之后,幽靈兒居然和楚世修一樣是被宮男抬出來的。我趕忙也由人扶起來,走到擔架前看著被黑衣渲染臉色奇差的幽靈兒。“靈兒,你怎么會被抬出來?”
幽靈兒已經虛弱到不能多話,身旁送他出來的宮男只好幫他解釋。“陛下,幽妃娘娘偷偷改變皇后娘娘的制定的輸血量,失血過多。”
我深深嘆氣,這家伙還是這樣沖動,連他師兄的命令都不聽了。可是,他為什么要這樣做我能理解,如果我現在能換血給藍信,我也會如他一樣做的。“送他回記幽殿吧。馬上安排御醫跟去看看,然后讓御廚多做一些補血的湯盅,每個宮內送一些過去。”
幽靈兒似乎緩過一些來,聽我吩咐是要送他走,馬上拉住我的手,邪魅上翹的唇瓣兒動了動,勉強把話說了出來。“不能讓師兄輸血,他體內有血盟控制。”
我恍然大悟,是啊!當初粽子公主來的時候,欒迪的血盟被再次激起,雖然不像從前一樣每月發作疼痛難忍,可是仍舊會消耗他的心血,他是不能出血之人。“放心,我會阻止他的。”
幽靈兒如此拼命的動機,除了感謝藍信的救命之恩,還有就是為了阻止欒迪輸血。他和我一樣都很清楚,欒迪是絕對不會聽話的,我到底要想個什么辦法才能阻止他呢?如果,他把自己的血量計算進去,那么我阻止他輸血,藍信是不是還會有事?
就這樣,我又糾結了,被子也圍不住,干脆挺著肚子在屋里鬧心的走動,手里捂著的蒸籠滅了我卻不知道。
一會兒后,甹繪翎扭著纖腰從里面緩步出來。不過,這次不是他故意嫵媚妖嬈,而是真的無力控制四肢。他的身體雖然不差,但是因為追求體態,可是一直都不好好吃飯,不做任何健身運動的。如今一次抽了他那么多血,他沒當場暈倒已經很不容易了。
“翎翎?”我這個大肚婆還要扶著他,好在他有點良心沒把力道全壓在我身上,只是靠著我尋求一點溫暖,順帶解解五個月的相思。
“我決定!以后再也不吃血制品,那會讓我想起自己流出去液體。哦!真是太恐怖,太惡心了。”呃?這愛美的家伙居然嫌棄自己的血液?
“嘿嘿……翎翎啊!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每個人的血液還不都是一樣?”我是相當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是這也不奇怪,能追上這嫵媚妖精想法的人,這世上應該沒幾個吧。
“怎么會一樣?世修、騰翡和靈兒的血液都是紅色的,為什么只有我是褐色的?”甹繪翎恐怖的大嚷,也將我說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