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影的突然變故,所以根本就沒來得及問師傅怎麼傳內(nèi)功,這會兒繞到騰翡的房間,站在門口看著這些年都沒有變過的房間,心裡暖暖的升騰起一絲懷舊。新的東西再好,有的時候也難免會愛上舊東西,因爲這裡面有情。
推開騰翡的門,他正低頭坐在牀沿看著自己的手發(fā)呆,聽見門聲擡頭正對上我的眼睛,最後低頭什麼也不說明顯也是在生氣。我從來都沒吼過他,更何況如今當著初見的師傅和師兄?
回身將房門關(guān)閉,我靜靜的走到騰翡的身邊坐下,靠著他偉岸肌肉分明的懷中,氣也消了大半。“翡翡,還在生氣呢?”
薄脣動了動不語,他當然在生氣。
“這麼大的事你和迪迪都敢瞞著我,爲什麼不想想我也會生氣?當年在落霞島將你救回的時候,你可是答應(yīng)過我好好生活下去,爲什麼瞞了我這麼多年?若不是我誤打誤撞將你帶到師傅面前,你是不是準備一直瞞到十幾年後,然後讓我眼睜睜的看著心愛之人先我而去?”
一大段話似乎都說不全我的恐懼和埋怨,我並不需要這種爲我好的藉口,他們是我的夫君,無論好與壞我都可以承擔,也都要去承擔。
“絮絮,從來靠人不如靠己,雖然影和我都可以爲你提供最全面的保護,卻不能保證百密一疏。如果你自己有武功就可以全面應(yīng)對,這樣你就會更加安全”最開始隱瞞我,他是認爲可以找到解決之道,我初登大寶有很多事需要忙,所以毋須我煩心。
“就我那三腳貓的功夫有和沒有又有什麼區(qū)別?”這絕對不是謙虛,也不是我沒有天賦,只要是因爲我總是三分鐘熱度,對武功只是好奇,並沒有用心學(xué)進去。所以辜負了師傅的栽培,到現(xiàn)在還是三腳貓的功夫小蝦。
騰翡將我扶正,用力的雙手握著我的肩膀。“絮絮,你曾說過,如果我的手廢了,你會做我的雙手。如果我的武功廢了,你會保護我一生。這樣就夠了不是嗎?你的心意我完全明白,我的心意你明白嗎?”
我趁機偎進他的懷中,用力將他抱好,暖暖的胸膛是那樣寬闊博大。“翡翡,你是我的守護神,我喜歡那樣的你。我總是因爲這樣或那樣的原因分心,自己的承諾永遠都是隻會說不會做。還是你來守護我吧,我相信你這個保室會做到更好。”
“師傅說傳內(nèi)功的副作用是什麼?”騰翡找著藉口拒絕,就算什麼副作用都沒有,一個習武之人突然失去內(nèi)力也絕對不是好受的,他已經(jīng)嘗過一次,根本不希望我也做這樣的嘗試。
“呃……沒有副作用。”剛纔在大廳的那一幕丟死人了,我可不想學(xué)給騰翡聽,況且說了有副作用他又會不安心,所以不如說沒有。
“真的?”騰翡不信,挑著濃眉看向直往他懷裡鑽的我。
“嗯。”我摸著他結(jié)實的腰肢擾亂他的思維,對付這種冷冷淡淡又一心爲我著想的男人很簡單,只要……嘿嘿!
“別胡鬧。”騰翡抓住我使壞的手,紅了俊顏低聲的制止我,如今在師門之地也如此不安分,真是長不大的任性孩子。
他拉著我的手,我剛想繼續(xù),門外就傳來影的聲音,清清淡淡似乎根本沒受剛纔之事影響。“小姐,松江府府尹徐大人上山拜會。”
“拜會什麼?打發(fā)走。”這種地方小官我見他幹什麼?有那時間浪費不如調(diào)戲調(diào)戲美男。
“徐大人是來送藥材的。”影想了想,還是把人家真正的來意說出來吧。他家小姐指不定又在想什麼,總不能真的將人家這麼打發(fā)走。
“嗯,我馬上去。”既然不是故意來巴結(jié)而是送藥的,那我還必須去一趟。陸陸續(xù)續(xù)已經(jīng)送來幾趟,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都存在哪裡。
“讓潔嵐也去大廳。”我從牀‘上下來,騰翡爲我正正衣服。雖然出門在外皆是便服,但是也不能太隨便了。
重新回到大廳,師傅和一箇中年男人正坐在珠簾之後喝茶聊天,男人五十幾歲的樣子,一看那臉精明就是在官場打滾多年,定是一個老官。
“師傅,徐大人。”撩開珠簾走進,我打斷兩人熱絡(luò)的談話。
“微臣徐茂達叩見吾皇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徐茂達正官帽抖官衣,然後標準的行三跪九叩大禮。別看他從來都沒見過我,這禮儀倒是練的挺熟練的嘛。
“徐愛卿免禮,此地乃是我的師門,並非朝堂何須如此隆重?”我虛扶他一把,覺得這禮確實行的有些大。
“徐愛卿是送藥材而來?”我們分賓主落座,潔嵐還沒到,我就隨意的問問。此次茹府收藥由官府運送藥材,這種合作開始是潔嵐負責,後期則是火焰代管,所以其間的事我都不清楚。
“回陛下,正是。之前也由各地運送過幾批,已經(jīng)陸續(xù)送到預(yù)定之地,這是最後一批。”徐茂達似乎第一次見我有點緊張,見我問話馬上又站起來。恭敬的和站在朝堂一樣,筆直的身子低著頭,聲音洪亮字字清晰。
“預(yù)定之地?哪兒啊?”還搞的這樣神秘?
“微臣不知,藥材都是按照規(guī)定送到晴天宗,由玄掌門接收。”徐茂達如實回答,送到這裡他的任務(wù)就完成,其他的事就不歸他管了。
難怪他和師傅如此熟悉,原來是這樣認識的。
“絮絮,你找我?”潔嵐這才從門外走進,一身海藍色的衣衫,剛剛沐浴過頭髮還滴著水,聽見我找他這才急急忙忙又回到大廳。
見到珠簾內(nèi)的人,潔嵐笑著點點頭。“好久不見,徐大人!”
徐茂達在聽見聲音的時候就已經(jīng)嚇得臉色發(fā)白,如今看到潔嵐更是臉色非常不好,頓了一下勉強應(yīng)聲。“潔嵐總管事也在?”
這聽上去十足疑問的話很奇怪,潔嵐一直爲我尋找解毒的藥材,又是天下首富茹府的總管事,所以他們認識並不奇怪,奇怪的是,看見潔嵐用的著這麼驚訝嗎?
“是來送藥材的吧?賬本在哪裡?我來簽收。”這並非潔嵐故意越俎代庖,他這些年掌管茹府各處生意已經(jīng)成了習慣,看見放貨和收貨單位,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簽收與調(diào)度。
“賬本…已經(jīng)交給玄掌門。”徐茂達低頭斜了一眼師傅,最後直接將問題丟在師傅身上。以我這個角度可以完完全全看清他的小動作,這裡面有鬼啊!
“賬本在這裡,我已經(jīng)簽收了。”師傅並沒有在意,將桌上的賬本直接遞給潔嵐。他本是常年呆在深山的江湖隱士,對這些生意上的事從來沒在意過。就像我第一次來老君山,連山上自己的賬本都不查看,就放心交給五師兄隨意處理的。
“你就是潔嵐!果然賢惠聰明,是絮絮的賢內(nèi)助。”去年我在火焰那裡得到解毒藥方,然後就把方子交給欒迪驗證,驗證之後就交給潔嵐開始各地收購,他收購?fù)昃鸵运拿x通知各地準備,其中當然也不會略過最後的儲藏之地,和師傅也有過書信來往。師傅對潔嵐一直有著好感,如今見到人也不吝誇獎。
“謝謝師傅!”潔嵐對師傅施禮,拿著賬本坐在我身邊,細細的翻看起來。
“陛下,玄掌門,微臣家中還有事,既然藥材已經(jīng)由玄掌門簽收完畢,那麼微臣告辭。”徐茂達起身告辭,慌里慌張的樣子十分可疑。
“徐愛卿何事如此著急?額角都出汗了。”老君山就算八月也不會太熱,所以他這一腦門汗不對啊!再加上他剛纔的表現(xiàn),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我……”徐茂達在官場馳騁多年,按理來說不應(yīng)該露出如此明顯的馬腳。所以他只說了一個字,我也耐心的等下去。
他萬萬沒想到,各州府傳來的藥材居然是給女皇用的,更沒想到傳說早已經(jīng)離開茹府的潔嵐還會出現(xiàn),更沒想到的是潔嵐居然是我的人,最最沒想到的是潔嵐居然會親自查看賬本。藉助小道消息知道女皇在想巴結(jié)一下,沒想到就這樣人證俱在,他不趕緊溜,等著女皇滿門抄斬嗎?
“陛下,微臣妻子今日預(yù)產(chǎn),所以……”徐茂達勉強定了定心神,不再去看潔嵐和桌面上的賬本,說了一個不能讓我拒絕的理由。
“徐大人有幾房小妾?”我拿起茶杯蕩著杯蓋,好久沒玩這種遊戲了,其實折磨人的感覺真的挺好。
“回陛下,並無妾侍。”徐茂達如實回答,他家那個母老虎哪裡肯讓他納妾?
“哦!那徐夫人年方幾何啊?”幾乎磨著杯蓋發(fā)出刺耳的響聲,我尖著嗓子問。
“五……”徐茂達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時編出的藉口有問題,哪裡還有五十幾歲的女人生孩子的?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將茶杯丟在桌子上,‘嘩啦’一聲巨響,嚇得徐茂達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就連潔嵐和師傅都被我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