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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冬天

滿月酒過去不久,某天,李管家就來回復,說是徐大戶家送了一份禮物上門,正是那戶離開謝家又將女兒送到徐家做妾的人家。除了這一家四口(包括那個給徐家做妾的女人),徐家還另外送了一份豐厚的賠禮。知道謝家現在閉門謝客,徐家也沒有主子上門,只是派了他家的大管家用一輛馬車把那家人堵了嘴送到了角門處,將人交到李管家手中,並放下賠罪的禮物就離開了。

看著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求饒的前任親家,李管家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只好回了綰綰,求綰綰的意思。綰綰並不在意這種背信棄義的小人,但對他們背叛主子卻很是生氣,也不想見這家人,揮手就讓李管家把他們賣的遠遠的,不要再來自己面前礙眼就好。看著現在這家人可憐的樣子,李管家和李氏再大的怨恨也不想報復了,只是讓手下人把他們賣的遠遠的就好。

主子們不懲罰他們,可是下面的人見不慣這家人的可不少,當然這家人在謝家仗著李管家親家的身份也是得罪了不少人。而且下面的人總是善於揣測主子的意思,知道主子對這家人的厭惡,他們當然會想著法子收拾這家人來討主子歡心。於是雙重作用下,這家人男子就被遠遠賣到了礦上,不過幾個月就勞碌而死。而那個小妾卻是被賣到了黑窯子,最後染上髒病痛苦而死。

這家人最後的下場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想到的。不得不說這家人就是沒有認清楚自己的位置,以爲可以攀附權貴就能夠翻身。可惜你沒有別人看中的本事,有什麼事情,權貴也是也是把你作爲替罪羊,根本不可能真心和你相交。

當然這家人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在這個已經開始漸漸混亂的趙國,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在發生,連水花都不能夠激起一個,甚至最開始說賣他們的綰綰都不知道他們的下場會如此,不得不說是造化弄人。

有了兩位長輩臨走時候的吩咐,綰綰關上府門,一邊在家中安心帶孩子,一邊等待謝家夫婦和謝辛寰的消息。

小孩子總是長得很快,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剛出生的小猴子現在已經被養的白白胖胖的了。而這個孩子似乎也認人,自從綰綰餵了孩子奶水後,這孩子就最黏綰綰,每天一睜眼就要看到綰綰,否則就哭。寶兒的哭聲特別大,一哭起來就像打雷一般,而且還是那種光打雷不下雨的乾嚎,反正不如他的心意就不止聲,嚎得上氣不接下氣也不停,氣的綰綰大罵這個孩子以後肯定是一個小霸王。

不論綰綰多麼生氣,對寶兒綰綰還是狠不下心來。看到寶兒哭的那樣悽慘,綰綰只得讓小琴把她旁邊的屋子收拾出來,讓王娘子帶著寶兒住了進去。平時,綰綰除了看書寫字就是陪寶兒,除了還擔心沒有消息的謝家其他三人,日子過個很是悠閒。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來的比平時早一些,不過是十一月初,就紛紛揚揚的散播天際,謝家大院也披上了一件白色的裘衣,別有一番風味。

寶兒雖然是兩個月多的孩子,可是卻異常活潑好動。現在的寶兒骨頭還沒有長好,可是卻喜歡揚著脖子到處看,更喜歡丫鬟奶孃把他抱出門。平時綰綰也覺得孩子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比較好,可是現在下雪了,就不能再讓孩子出門,否則生病了可是大事。古代的醫術本就不行,尤其是那種治療感冒發燒之類的病癥根本沒有特效藥,小孩子一生病弄不好就夭折了,綰綰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受這個罪。

下雪了,綰綰就讓人把寶兒抱到了自己的房間——交給奶孃,綰綰始終是不放心。她的房間燃著最好的銀絲碳,房間中暖暖的。而且綰綰的閨房大,擔心二氧化碳中毒,綰綰又讓人時不時的開開離她和寶兒最遠的那處窗子,通通風免得中毒。

把孩子放在牀上,讓下人們好生地看著,綰綰則拿著繡繃子,尋著身體的記憶偷偷地練著自己的繡工。從前謝心苑的繡工就一般般,被教她的師傅說沒有靈性,可是再一般般也比綰綰這個連十字繡都弄不好的人強不止一星半點,綰綰可不認爲她的這一手糟糕的女紅能夠糊弄的了誰。

所以,逞著這具身體還沒有完全遺忘原主的手藝,綰綰準備好好練練。不說達到原主的水平,可是再怎麼樣也不能把牡丹花繡成豆腐渣,要不絕對會被人懷疑,送去判火刑的。而且,綰綰還想著等自己的手藝好了,給自家兒子做一件衣服呢。想著寶兒穿著自己做的衣服,綰綰就覺得女紅必須要練好。

作爲一舉一動都有人伺候的大家小姐,偷練手藝這種事情完全沒有辦法實現。不過綰綰有一個現成的藉口,就是想給寶兒繡東西。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水平,綰綰也沒有指望自己一下子就能繡出什麼東西,也不想糟蹋好料子,就讓小絹送來一些一般的粗布,弄成手絹大小,說是自己還沒有想好給寶兒繡什麼,先繡來試試,也不用好料子。

知道自家小姐要給孫少爺繡東西,小絹很是高興,覺得自家小姐這是真的放下了周家的事情,真的接受了孫少爺這個有著周家血脈的孩子。至於小姐說的要粗布試試,小絹完全就當沒有聽到。小姐那雙千滋百潤的手怎麼可以摸粗布呢,那些粗布傷了小姐的手怎麼辦。於是護主心切的小絹就準備好些好料子給綰綰送來,說是給小姐練手。

看到這料子,綰綰就知道小絹心中在想什麼,也沒有反對,就拿著料子繡了起來。有原主身體的記憶,綰綰的架子還是有的,不過繡了半天,綰綰自己都看不下去自己繡的那一坨,趕緊扔進火盆中毀屍滅跡。小絹送來的不過幾塊料子,很快就被銷燬殆盡,然後……很快不用綰綰吩咐,小絹送來的料子明顯就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實在是綰綰浪費的太多,讓忠心的小絹都看不下去了。

也幸好綰綰以她的繡品要保密的原因,不給任何人看她的東西,否則早就有人懷疑她的身份了。女紅這行就是熟能生巧,練了一段時間,綰綰也有了一些手感,繡出的東西也有了形狀,而不是一坨的鬼,不過離謝心苑的水平依舊差的不少。所以,綰綰依舊一邊繡一邊扔進火盆,看的旁邊的王娘子心疼不已。這些可都是好料子啊,拿出去賣可也能值幾文錢的,對莊稼人來說,幾文錢也是錢啊!

在綰綰加緊練習女紅中,在王娘子心疼惋惜中,門口的丫鬟打起了簾子,謝嬤嬤和李氏走了進來,她們身後還跟著兩個穿著粗布的婆子。

看到謝嬤嬤和李氏進來,綰綰知道肯定是有事相商,趕緊把她的“作品”藏好,生怕被謝嬤嬤看到。“媽媽來了,小棋,給媽媽和秀菊姑姑看坐。”

謝嬤嬤看了一眼有些心虛的綰綰,尤其著重看了她面前的那一堆布料,覺得自家小姐肯定有事情瞞著自己。不過雖然謝嬤嬤在謝家地位很高,但她依舊沒有忘了自己最開始僕人的本分,即使她是小姐的奶孃,但小姐有秘密不想告訴她,她也不會不識趣地去探聽,這是做人的本分。謝嬤嬤跪坐在墊子上,最終什麼也沒有說,讓綰綰鬆了一口氣。

李氏則是謝過綰綰後才小心地跪坐在墊子上,另外的兩個婆子恭敬地跪在地上,低著頭,老實地等待主子的問話。

雖然這個房間是綰綰的閨房,但知道外面有人來了時,小棋就帶人用屏風把內室和外面隔開,這處接見下人到也不失禮。“媽媽和秀菊姑姑現在過來是?”

謝嬤嬤說道:“我就是過來看看小姐,半道遇到了秀菊姐姐,就一起過來了。”謝嬤嬤笑道。

綰綰將詢問的眼神轉向李氏。

李氏笑道:“是這樣的,前兩天下雪的時候,小姐不是吩咐我和我家李全注意房子清理積雪,免得出現什麼意外嗎?大宅的積雪都是清理了的,那些莊子也派了人去通知,也讓莊子上那些閒著的人幫著周邊的農戶修繕房屋,清理積雪。農戶們都說小姐菩薩心腸,很是感激小姐的仁善之舉。除了這些還有兩個別院,這兩個就是別院管事的媳婦兒,我帶著她們過來回話。”

綰綰點頭。她不擔心李氏欺騙於她,古代的奴僕和主子都是一榮俱榮的,主家名聲好了這些僕人們出門也更有面子。雖然現在佛教還沒有大肆流行於趙國,但是古人都相信積善之家必定老天庇佑,有能力做好事大家都不會幹壞事,因爲老天看著呢,都怕報應呢。

“奴婢張福家的/王洪家的見過小姐。”兩人規規矩矩地磕了一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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