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的話聲未落,就聽見廂房的房門響了一聲,上官宇與赫連冰霜正好走出門來。
楚一清趕緊走到大廳門口笑道:“上官老板,上官夫人,還沒有休息嗎?”
上官宇與赫連冰霜前來,淡淡的笑道:“是想跟你辭行的,我已經跟冰霜商量好了,明日就離開!你回來了,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楚一清趕緊讓兩人坐下,再次道謝道:“這次真的多虧了上官公子了!只是為什么不多住兩天?我與上官夫人都沒有好好的說過話呢!”
赫連冰霜也笑道:“是啊,我也是這么說,好不容易與姐姐坐在一起,這話都沒有說的,就要分開了!不如咱們烤魚吧,今日我跟夫君釣了很多魚,這晚上天氣涼爽,咱們在院子里支起個火堆,架上架子,拷個魚吃,這樣邊吃邊聊!”
赫連冰霜本就沒有玩夠,一心想要夏夜烤魚,所以正好趁機提出來。
既然赫連冰霜提出來了,楚一清跟金玉也就連聲說好,金玉更是立即起身就要去張羅。
“趙夫人,我也去!”赫連冰霜玩興正濃,自然不甘落人后,立即要跟著金玉去幫忙。于是兩人也就趕緊去廚房張羅,只留下楚一清與上官宇在大廳中。
趁著兩人走了,上官宇也就趕緊問出自己心中所想,“我聽下人說,五王爺并沒有跟你回來,你倒是帶回來一個女人,這是怎么一回事?”
楚一清無奈道:“皇上已經證實厲煌是龍子,他自然不可能離開都城跟我回來!”
上官宇一愣,神色有些奇怪,低聲喃喃道,“是那厲煌不懂得珍惜,如果換做是他……”
這一聲低喃,竟然觸動了上官宇心中最隱秘的部分,他將薄唇抿得更緊,心坎突然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楚漾開,心口猛的像是被人用一根細細的紅線狠狠的使勁勒緊。厲煌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能夠與心愛的女人在一起,這是多么大的幸福,他竟然不懂得珍惜……
“趙夫人,這些魚是不是小了一些?”門外突地傳來赫連冰霜的聲音。上官宇眸色一暗,不得不強迫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從這沼澤一樣的心痛中緩過神來。
“這小魚烤的才好吃呢,太大了做不熟!也虧你想出這樣的法子,以前的時候,也吃過幾次烤魚,可都是冬天躲在廚房里烤,卻從沒想到夏天在外面烤呢!”金玉一邊說著,一邊將在鍋底已經燒著的木炭存放在鐵簸萁里,然后又將鐵釬子拿出來。
“相公,快來幫忙!”赫連冰霜忍不住喊道。
上官宇也就趕緊起身前去幫忙,一邊幫著架火堆,一邊微笑著埋怨道:“也就是楚姑娘跟趙夫人聽你瞎差遣,這深更半夜的,烤什么魚?吃的太多晚上也睡得不安生!”
赫連冰霜卻趁機撒嬌道:“人家想了么,那魚是我們兩個人辛辛苦苦釣回來的,我早就想吃了,難得今晚有這樣的機會,咱們一邊烤著魚一邊聊著天,也能增加彼此之間的感情么!”
楚一清也從大廳里出來幫著穿魚,笑道,“上官老板,正好我也想吃魚了,這些日子來來回回的奔波,沒有閑下來的時候,正好趁著這機會休息一下!”
上官宇也就不再說話,只是幫著一起穿魚。
金玉拿著調料出來問道:“上官夫人,你喜歡吃啥味道的?這里有鹽巴、辣椒醬,你若是喜歡吃辣,吃的咸一點,咱們就多涂一些!”
赫連冰霜也就笑道:“那楚姑娘、趙夫人,我也就不矯情、不客氣了,按照自己的心意涂了,你們可別見怪!”
楚一清淡淡笑道:“魚有的是,不夠再去河里撈,上官夫人您盡管按照自己的心意來!”
赫連冰霜更是高興,含笑對楚一清道:“那就多謝楚姑娘,如果楚姑娘肯與我家合作那就更好了!”
上官宇一愣,問道:“合作什么?”
楚一清笑道:“第一次與上官夫人見面的時候是談生意,上官夫人看中了我那鮮花宴與牛排的配方,如今上官夫人也不是外人,這方子就賣給上官夫人,只是還是照舊那個條件,我不要錢,我只要都城中所有用鮮花宴與牛排、紅酒的酒樓三成的利潤,不知道上官夫人能不能做主答應?”
赫連冰霜一怔,這全部酒樓三成的利潤,可不是鮮花宴席與牛排所得利潤的三成,這樣說起來,她還真的不能做主!
上官宇笑道:“這是楚姑娘做生意的老規矩,放心,她會想盡方法不讓你吃虧的,現在你只是看到鮮花宴席與牛排,以后楚姑娘的新鮮吃食,絕對會成為你整個酒樓的招牌,到時候不但利潤翻倍,名聲也會越來越響!”
赫連冰霜一想,也對,現在五大家族已經成為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赫連家族的酒樓生意有五王爺跟楚府做靠山的話,真的不只是這三成利潤這么簡單!
楚一清卻笑道:“上官老板,這話可不能說滿了,做生意么,向來是有賺有賠,誰也不能保證這生意是穩賺的!”
赫連冰霜這會兒已經想通,也就說道:“楚姑娘,這個條件我答應,要不要簽個契約?”
楚一清笑道:“那自然是要的!瑩芊,你去草擬契約書!”楚一清也就順便吩咐出來幫忙的瑩芊。
瑩芊趕緊應了一聲去書房草擬契約。
“你們啊,明明說好烤魚輕松一下的,又在談生意,瞧瞧這魚都要烤糊了!”金玉一邊翻檢著鐵鉗子上的烤魚,一邊說道。
三人這會兒才想起那魚已經架了上去,也全都幫忙翻著面,赫連冰霜更是不住地聳動鼻子,說道:“真的好香啊,相公,我要那個帶辣醬的!相公,快翻,你看都要烤糊了,這一條烤的正好,焦黃焦黃的,一看就好吃,相公你吃吧!”
赫連冰霜將一只烤的焦黃的小鯉魚連帶著鐵釬子一起交給上官宇,上官宇趕緊借著,受不了那香味的引誘,咬了一大口,卻被燙得齜牙咧嘴,那第一口魚肉含在嘴里,哈哈了好久才敢下嘴,好半天才嚼動起來。
赫連冰霜瞧著直笑,又讓了楚一清跟金玉,這才自己挑著那沾滿辣椒醬的小魚秀氣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羞澀的望著上官宇,見上官宇嘴角上沾了碎屑,便立即從身上拿了手帕出來,仔細的為上官宇擦了臉。
這樣一來,上官宇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趕緊說不用。
金玉挑了一條鯽魚,將整條魚橫在眼前,就著中間就啃了起來,邊啃邊望著上官宇與赫連冰霜之間的互動,羨慕的說道:“上官老板,上官夫人,你們還真的恩愛呢!”
上官宇偷偷的望了一眼楚一清,臉色微微的有些漲紅。
“味道真的不錯,外皮焦脆,魚肉嫩香,好久沒吃過這樣好吃的魚了,這吃魚也是需要氛圍的!”楚一清卻完全沒有在意,只是細細品嘗著口中的美味,一雙眼睛燁燁生輝,仿如夜空的星辰。
上官宇忍不住自嘲的笑一聲,也就不再去瞧楚一清,靜下心來享受這難得的美味。
一會兒,已經躺下的趙小麥與麥香也被香味吸引,也披了件衣服出來,湊了堆。
“娘跟晴姨醒了嗎?別是咱們笑鬧的聲音太大了,影響大伙兒睡覺了吧?”金玉見他們兩個出來,趕緊問道。
“沒呢,剛才出來的時候,我還專門去瞧了一眼,姥姥睡的熟著呢,姨姥姥屋里也沒有亮燈,應該也是睡著了!”麥香一邊迫不及待的挑了跟帶辣醬最多的小魚吃,一邊含含糊糊的說道。
“娘是因為看妹子你回來,這顆心是終于放下了,原先那幾天,哪里能睡得著!看來晴姨趕了幾天的路也累了,那咱們就不叫她們了!”金玉說道,又看麥香吃的猴急,忍不住笑著訓斥道,“咋這么急,小心別燙著,還有那上面辣醬有些大,晚上吃多了不舒服呢!”
麥香卻搖搖頭,“娘,你別管俺,俺又不小了,俺知道呢!”
金玉也就只能搖搖頭,看著麥香吃起來。
赫連冰霜兩條小魚下肚,也就不吃了,看著眾人吃,一邊吃一邊說起那釣魚的樂趣來,說到興致處,也就跟上官宇一起大笑,連牙齒都露了出來,全然沒有了大家閨秀的模樣。
金玉嘿嘿笑道:“上官夫人,俺說句話你可別見怪,你這性子也是個爽利的,如果在俺們村子里住下來,咱們也是能夠相處的好呢!”
赫連冰霜忍不住笑道:“金玉姐這是夸我呢,我怎么能見怪呢,這里青山綠水、人杰地靈的,我也想住下來呢,可惜明日就要走了!”
金玉一聽赫連冰霜竟然喚她金玉姐,頓時覺著與赫連冰霜親近了一些,兩人又說起村里的趣事來,這一說就是大半個時辰。
夜色漸深,魚也吃的差不多了,炭火熄滅,大家雖然意猶未盡可是也得散去睡覺。
“金玉姐,我讓丫鬟幫你收拾吧?”赫連冰霜望著院子里的狼藉說道。
“不用不用,俺跟麥香兩個人收拾就成,妹子,你也快進屋,這會兒該叫阿寶起來尿尿了,上官夫人,你跟上官老板明日還要啟程,趕緊回去休息吧,休息不好可沒有精神頭!”金玉趕緊起身,攔著楚一清跟赫連冰霜道。
楚一清跟赫連冰霜也就沒有再客氣,兩人又說了一些話兒也就各自回屋。
第二日一大早,上官宇就與赫連冰霜告辭。
楚一清讓瑩芊將昨日準備好的禮物抬上車,又客氣的說道:“上官老板,上官夫人,這次真的麻煩你們了,耽誤了你們這么長的時間,這些土特產你們帶回去,都是一些能放的住的,慢慢的吃!”
赫連冰霜也不客氣,笑道:“好啊,我最喜歡你這宅院的食物,有些是外面買不到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楚一清笑著點點頭。
上官宇也上前,深深地看了楚一清一眼,笑道:“那就后會有期了!”
楚一清應了一聲,跟金玉一起,將兩人送出上家村。
村口的大槐樹下,兩人看著馬車見不到影子才向回走。
“妹子,俺瞧著這上官夫人性子還不錯,就是她身邊原先帶著個老媽子喜歡挑挑揀揀的,幸虧早將那個老媽子攆了回去!”金玉一邊走一邊說道。
楚一清卻不置可否的笑笑,這高門大院里出來的,哪有單純的女子,只要她是真心對上官宇好也就行了!
兩人正說著話走著,就見村里突然熱鬧起來,許多人一邊吆喝著一邊向村南頭跑,個個的臉上帶著興奮。
“喲,這不是楚姑娘跟金玉么,快去瞧熱鬧去吧,鄭芫斗拐帶你家屯的趙妮子讓人找上門來了!”村里最好事的小腳婆子扯著嗓子一邊跑一邊大叫道。
“你個半混,那趙妮子是金玉的侄女呢!”又有人扯著小腳婆子喊道。
小腳婆子這才啊的一聲,可也沒有顧得上細說,早被人拉走了。
楚一清跟金玉站住,對望了一眼,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李老二從南頭跑了過來,一見到楚一清跟金玉趕緊說道:“可找到您了楚姑娘,出大事了,芫斗這小子闖禍了,那馬氏要將芫斗送官法辦,說他拐帶良家女子呢!”
楚一清趕緊低聲問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玉也問道:“是啊,這到底是咋回事,妮子不是三日之后就嫁人了嗎?”
李老二狠狠地喘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就是因為三日之后就嫁人,這趙妮就熬不住了,偷著跑了出來,她跟芫斗兩個人早就情投意合了,只是因為那馬氏嫌棄芫斗家窮,拿不出彩禮,又因為在咱們得地理幫忙認識了周掌柜,就想著讓趙妮給周掌柜做小妾,這不日子都定了,可誰知那趙妮平日里看著悶不吭聲的,咋那么大的主意呢,這芫斗也真是,這大的事情也不跟俺商量,那趙妮跑出來到了他家里,他就真的敢收留了,還跟俺借了二兩銀子想要私奔,誰知道今天一大早兩個人就被人堵在屋里了!”
聽李老二說完了,楚一清跟金玉這才反應起來,這鄭芫斗怎么說也是楚一清的人,趙妮又是金玉的侄女,這件事兒兩人都不能不管,當即也就趕緊隨著人流去了村南頭老鄭頭的家。
老鄭頭的老婆死得早,他是一個大男人拉扯四個小子長大的,老大老二都在外面做工,老三去年剛跟秀秀成親,將唯一的兩間正屋占著了,老鄭頭跟鄭芫斗就住在小偏房里,如今村里的莊戶大都都有院子了,可是老鄭頭的家還是那孤零零的三間屋,這會兒已經被趙家屯跟上家村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你個鄭芫斗,不撒泡尿照照自個那模樣,歪嘴眼斜小身板,天生的孤獨命,有娘生沒娘教,你竟敢禍害俺閨女!鄭咧嘴,你上梁不正下梁歪,養的好兒子,禍害我閨女,不得好死!”隔得很遠,楚一清跟金玉就聽到馬氏罵人的聲音,四周的人也都嘰嘰喳喳的,有嘆苦老鄭家的,也有罵老鄭家缺德的,嘈雜一片。
“楚姑娘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圍觀的人紛紛的向外看去,見是楚一清跟金玉都來了,也就趕緊讓出一條路來讓兩人進去。
老鄭家的門前,馬氏拉著自家閨女跳著腳罵著老鄭頭跟鄭芫斗,鄭三兒跟榮秀秀站在一旁,因為榮秀秀就要生了,鄭三兒現在也顧不上別人,只是攔在榮秀秀的面前擋著,生怕榮秀秀的肚子被人蹭著。
趙苞米滿臉愁苦的站在一旁,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十歲,可是他在家里一向沒啥地位,心里雖然疼閨女,可是也不敢說啥。
趙牙子也幫著馬氏,抽空就上去踢鄭芫斗一腳,邊踢還邊罵道:“讓你禍害俺姐姐!”
鄭芫斗跟老鄭頭也知道是做了錯事兒,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只是一味的哀求馬氏,別報官抓鄭芫斗。
楚一清跟金玉一出現,那馬氏就拉著金玉不放了,“她嬸子,你來的正好,這事兒你也得負責呢,妮子說了,就是你家麥香挑唆她離家出走的,那錢還是你家麥香給的呢,如今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讓他老鄭家壞了名聲,你得負責!”
金玉一怔,沒有想到馬氏竟然牽連出麥香來,立即就不樂意了,立即板著臉說道:“嫂子,這話你可不能亂說,你家閨女被你逼成這樣,該俺家麥香什么事情?你若是這樣說話,咱們今天就要說個明白!”
馬氏也不是個善茬,立即將趙妮拉到金玉的面前說道:“你跟你嬸子說說,這到底是咋回事?你說,是不是麥香挑唆你的?快說!”
趙妮怯生生的抬眸看了金玉一眼,咬著唇說道:“是……是麥香她跟俺說要自己爭取,俺這才……”
金玉一聽這話就氣的渾身顫抖,回頭就向家走,“俺打死這個多管閑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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