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張黑能帶著鈺軒，讓鈺軒變得像正常小孩一樣，摔倒了會哭，高興了會笑，會調皮搗蛋，會上房揭瓦，會撒嬌耍賴......雖然知道這樣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很讓人期待的不是？

張周怡想了想，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兒過了，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聽話懂事？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偏生就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調皮搗蛋，可是......這也是彌足珍貴的呀！沒有童年的童年不叫童年，讓父母頭疼過的孩子纔是真正快樂的孩子，她要求的不多，不要鈺軒才高八斗，不要鈺軒學富五車，不要鈺軒文武雙全，不要鈺軒拜官將相王侯，不要鈺軒仗義俠行江湖，她只要鈺軒快樂就好，快樂......並不奢侈，隨心所欲，就是快樂的根本。

張周怡看著張黑，想得太多，一時間將仰著頭的張黑看到低下了頭去，心裡忐忑不安，公子生氣了？是不是不想要他了？

張周怡回過神來的時候，張黑已經快要將自己的臉埋進了路上的土裡，就想挖個地洞消失不見。

“你爲什麼想要到‘瘋人願’去幫忙？”張周怡問道。

“因爲，因爲……因爲我想幫公子做點事。”

張周怡笑了，“你做小公子的隨從吧！以後就跟著鈺軒。”她並不想高高在上，高處不勝寒，可是這個時代決定的如此，她無力改變什麼。看張黑的樣子，上次只顧著玩耍讓鈺軒沒能夠完成課業被罰錢的事情他們並沒有放下心來，一直忐忑不安著，可是，她能夠給他們承諾什麼呢？

這些孩子覺得，秦氏夫婦在幫自己鞣製獸皮，韓四道在幫自己管理院子各種各樣的事宜，汪永久幫大家燒火做飯，柳如煙給自己暖牀，韓淺因著韓四道的關係是不可能被趕走的，可是他們，在院子裡實在顯得可有可無，然後，他們怕她發現這些，將他們盡數趕走。在院子裡，他們搶著各種各樣的活幹，連柳如煙幫自己鋪牀，有時候也會看到張末的身影，他們想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可有可無，他們想讓自己有用，讓自己不會趕走他們。

她說過不會趕走他們又怎樣？他們還是會不安，還是會害怕。

張周怡看著張末他們，目光悠遠，該怎麼才能讓他們徹底放下心來好好的生活？自由自在的？她看不慣哪些主僕之儀，可是，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安心……

嘆了口氣，張周怡看向另外四個男孩，“你們跟著小公子學習吧！就當是鈺軒的書童。”

看向張蘭、張生和張星、張朗，這四個小子，一直都很努力，因爲年齡比鈺軒大，學得也比鈺軒快很多，鈺軒雖然很聰明，起步也比這些孩子快，但是畢竟年齡擺在那裡，所以他們現在的學問跟鈺軒差不多，鈺軒雖不會吃味，但也會暗中較勁，這樣也好，競爭使人進步不是麼？

在看向張末張洛，張周怡道：“阿末阿洛，你們今後就跟著柳姨娘，洗衣也好繡花也好，做衣服也好，隨便你們。”

這樣好了，有了分工下去了，他們都是僕人了，雖然院子裡的定位變化並不大，但是有了張周怡親口給的定位，他們不必害怕被趕走。

“是，公子。”

可是，張周怡目光哀怨的看著孩子們，看吧看吧看吧！她最討厭這樣了！‘是，公子’？毛線哦！明明努力了那麼久讓他們放下傳統觀念，自由自在一些，看看，現在就跟剛進府的時候差不多，拘謹得要死！罷了罷了，若是這樣能夠讓他們安心，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