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熏笑了笑,“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只是內(nèi)人愛子心切,做了一些錯事,故而,心中覺得有些不好罷了!”
說話間慕容熏方才知曉原來是大夫人派了殺手前去刺殺被長公主府的人找到了的夕月,而刺殺失敗,事情暴露,長公主便是到了金鑾殿上興師問罪,皇帝為了安姐姐的心便是罰了慕容樺半年的俸祿,大夫人在丞相府內(nèi)思過。
慕容熏自然知曉慕容樺不可能為了那半年的俸祿這般的心焦,卻不知到底為了何事煩心,苦于趙凌也在便是不好開口詢問,只好日后再找機(jī)會了。不過此次長公主府將夕月帶了回來,勢必是對于慕容軒十分的不利,她倒是很是好奇,大夫人還有什么手段呢!
之后便是留在了丞相府內(nèi)吃了午飯,席間只有慕容熏,慕容樺與趙凌三人。趙凌氣色雖然虛弱,但是舉手投足只間卻是對慕容熏關(guān)切的很,不止是言語動作間似真情流露一般,但是他看著慕容熏的神情,更像是一個陷入情網(wǎng)之人。不止是慕容熏,就連一旁的慕容樺也威武蹙起了眉,看著對面的兩人神色間多了幾分探究,又似多了幾分欣慰一般。
當(dāng)慕容熏心中卻是透亮的,她與趙凌接觸并不多,但是僅有的幾次接觸來看,似乎并沒有使得趙凌動心。看著趙凌眼中的柔情蜜意,慕容熏不覺心中冷笑,這小子可真會演戲!
吃罷了午飯,又在丞相府待了一些時間,待快到旁晚的時候,方才回去秦王府。馬車一停下來,管家管事焦急的說道:“王爺,王妃,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趙凌下車,又伸手去扶慕容熏,被她輕輕的躲了躲,也并不介意的收回手,問道:“出了何事?”
“陛下來了!在王府等了王爺許久了!”
趙凌微微頓了頓,面上露出些許的凝重,他回頭對慕容熏道:“陛下來了,隨我去見一見吧!”
慕容熏也是微微一愣,她知曉既然嫁給了趙凌,以后就是必然會見面了,所以倒也沒有多少詫異,便是點了點頭,“走吧!”
兩人相攜去了大廳,見趙凌端坐于上座,一旁坐著一個穿著淺紫色云裙的女子,女子約莫十七八歲,墨發(fā)如漆,眉目入畫,似有七分嬌嗔又帶著三分英氣,卻不是上官玉兒。
“臣弟見過皇兄,蕙嬪娘娘!”趙凌躬身道。
慕容熏也隨在他身后福了福身。她側(cè)眼細(xì)細(xì)的打量了女子一眼,不覺心中一驚,觀這女子的眉眼卻是與前世的自己有五分相似,方才聞見趙凌喚著女子蕙嬪娘娘,可知這女子就是如今分頭正盛,榮寵正濃的惠嬪方巧兒。
“你身體方才復(fù)原,坐吧!”趙徹淡淡開口說道。
趙凌與慕容熏方才坐下,便是聞得一旁的方巧兒咯咯的笑道:“這秦王剛剛才醒過來就不顧身體的虛弱陪王妃回門,二人可真是恩愛得很,倒是如同民間所傳那般,兩人是早有情意,如今倒是越發(fā)的美滿,陛下這賜婚倒真是妙的緊!”言語間倒是絲毫沒有提及慕容珊之事。
趙徹哈哈大笑,“巧兒的嘴倒是真會說話!”,只是卻是冷眼打量著慕容熏,他止住笑聲,“秦王如今是重傷未愈,日后還要王妃多多費心才是!”
慕容熏立即起身,福身垂眸道:“這是妾身應(yīng)該做的!”
她抬眸看著坐上穿著玄色滾金錦服男子,他目光如劍一般的犀利,身姿如同大樹一般挺拔,身上的充滿著君臨天下的霸氣。這個男人,曾經(jīng)讓自己愛到可以忘卻生死的男人,如今細(xì)細(xì)瞧去,卻是再也難以讓自己的心有半分的悸動了。
她與他之間早在八年之前就是除了刻骨的仇恨以外,全無半分的聯(lián)系了。只是此刻的慕容熏怎么也想不到,命運這東西到也是奇妙,她想盡辦法除卻與他的牽連,最后,卻又一段如何也割舍不掉的情緣橫亙與他們之間,恍恍惚惚,糾纏一世。
這時趙凌思忖了片刻之后,看著趙徹鄭重的說道:“既然皇兄來了,臣弟便是想將心中的一個想法告知皇兄,希望皇兄能夠應(yīng)允!”
趙徹挑眉問道:“何事,說吧!”
趙凌道:“臣弟此次受創(chuàng),聽上官神醫(yī)之言怕是一時半會兒難以復(fù)原,臣弟想在王府里面養(yǎng)病一些時日,所以便是不能任平西軍元帥之職,愿皇兄另擇賢將任之,臣弟亦是心中有愧,惟愿身體復(fù)原之后,再為皇兄分憂!”
趙徹抿唇沉思了片刻之后,開口道:“也罷,你專心養(yǎng)傷就是!不過你且放心,等你傷勢痊愈之后,這平西軍還是你的!”
“謝皇兄!”
自趙凌辭了官職之后,倒是在府上專心養(yǎng)傷起來,旁人一律不見,外人便是只知道秦王與王妃日日相伴,如膠似漆。
慕容熏將玉盤里面的些許的飼料倒入了池塘里面,引得眾多魚兒爭相進(jìn)食,一時之間好不熱鬧。風(fēng)過,荷花低頭含羞帶笑,荷葉嬌弱,片片翡翠綠色不絕。
“王妃,王爺見王妃這幾日都神色怏怏的,想是王妃初到王府不適應(yīng),便是請了長安城中最著名的戲班子,今日特地來與王妃解解悶兒!”
慕容熏按了按太陽穴,目光清冷的看著湖下一眾歡洽的金魚,眉眼一抬,余光輕輕的掠過了身旁紫月,她今日依舊穿著一件淺紫色的薄衫,神色很淡,一如這些日子她對慕容熏的態(tài)度,不排斥不討好。
“知道了!”慕容熏淡淡的說著,她喚了一聲一旁的鶯歌與燕語,眉間輕挑,“你們可想去看嗎?”
鶯歌一臉淡淡無所謂的表情,而燕語則是笑了笑,眉眼彎彎的,“想!小姐,你便是帶我們?nèi)タ窗桑 ?
“那走吧!”慕容熏淡淡的笑了笑,手中的瑩羅小扇輕輕的拍了拍燕語的腦袋。
到了搭建的戲臺子的地方,只見臺上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她對于戲文倒是不怎么感興趣,聽了個半截倒也為聽出演的是什么。放眼望去,只見離戲臺隔著一個水榭的對面的看臺上,趙凌半倚在紅木雕花椅子上面,目光專注于臺上兩個花旦的表演,嘴角噙著笑意,想是十分的滿意吧。
慕容熏在趙凌身旁尋了座位坐下,將鶯歌與燕語打發(fā)了自己尋地方看去之后,便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玩弄著手上的小扇,這扇子的扇面是用雪蠶絲制成的,上面畫著一副美人醉臥,月色皎潔的畫,據(jù)說這冰蠶絲是天竺敬獻(xiàn)與太后的,太后將其制成了一件貼身的衣物之后,剩余的材料便是做了扇子賞給了宮中幾份位比較高的娘娘,而這扇子上面的畫乃是當(dāng)朝的書畫大師吳先生親筆所做,卻不知趙凌從何得來的這扇子。
“王妃覺得這戲如何?”
慕容熏回過神來,回頭見趙凌正看著自己,目光熠熠,宛如星子,嘴角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她將目光移開,放在臺上的兩個花旦身上,淡淡道:“不錯!”
“王妃喜歡嗎?”趙凌喝了一口茶,又含笑問道。
“一般吧!”慕容熏蹙了一下眉,據(jù)實相告,她冷眼瞧了趙凌一眼,分明就是自己閑得慌了,卻是硬要拉上自己做名頭,免得日后也要回回拉上自己,倒不如明說了。
趙凌微微蹙眉,將臺上正唱著的花旦揮下臺之后,又將一個戲單子遞給了慕容熏,道:“王妃若是不喜歡這場戲,自己點一出愛看的戲好了!”
慕容熏本想推辭,但瞧著趙凌的模樣倒是會不依不撓一般,便是將戲單子拿了過來,過目淡淡的看了一眼,道:“就武松打虎好了!”,她對文戲想來不怎么感興趣的,倒是武在幼時南疆時,逢年過節(jié)家中倒是會請上戲班子唱戲,那是他們兄妹最期待的便是武戲了。
趙凌微微愣了一下,道:“愛武戲熱鬧的女子不多見,本王依稀記得,當(dāng)年皇嫂也是喜歡這出‘武松打虎’呢!”
慕容熏抬眸問道:“什么?”
“沒什么!”趙凌已經(jīng)將目光移開,“就這出吧!”
慕容熏見趙凌沒有打算再多說也沒有多問,便是將目光又移向了戲臺子上面,武生已經(jīng)出場,唱了起來。
倒是許久沒有聽過這出戲了,慕容熏便是入了神,嘴角也不自覺上揚。待到戲散,她依舊有幾分意猶未盡的感覺。
小扇輕輕的扇著,慕容熏回頭一看,只見趙凌正盯著自己看,卻不知已經(jīng)看了多久了,他的目光專注,帶著些許的探究,黑眸似幽深看不見底一般。
慕容熏被這樣的目光看的有些心情煩躁,便是拉下臉淡淡的問道:“王爺看夠了么?”
趙凌低低的笑了笑,眸中光彩更盛,“王妃貌美如畫,怎么看也看不夠似的!”頓了頓,他又道:“不過王妃笑起來的樣子更美,就像是冰雪消融,春回大地一般!”
慕容熏回眸淡淡的瞥了趙凌一眼,“王爺嘴里的話可是比蜜還甜,王爺可是如此俘虜女子的芳心的?”
趙凌嘴角的笑意更深,他道:“那王妃動心沒有?”
慕容熏把玩著扇子,淡淡道:“動不動心又如何,你我都已是夫妻!”
趙凌忽然傾身向前,面對面的看著慕容熏,溫?zé)岬暮粑对谒拿嫔希譁厝岬耐炱鹆四饺菅W邊的一絲垂下來的秀發(fā),“即是如此,那么侍寢也是王妃分內(nèi)之事了,今夜,王妃侍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