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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折魂笑道,“你們的赤熱之心已經完全將我打敗了,我要是再刁難的話,恐怕真的背叛了一個藥師的靈魂了。”
于是,折魂便一一替眾人把了脈。
陶小志,刀傷,肺葉受損,傷情嚴重。
獨耳龍,箭傷,傷情與陶小志差不多。
晃下巴,內傷,許多經脈出現了斷裂,若不是內力深厚,恐怕早就性命難保了。
折魂便根據各人傷情,很快開出了藥方,并將紙、小藥瓶及一些藥丸分別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折魂道:“這是你們的藥方,如何服用,紙上都有說明,不必多說了,你們可以走了。”說著,便要拉著白仙居士去后院治療。
晃下巴驚道:“就這一丁點東西,就是藥方?”
折魂道:“難道你還想一大包一大包像行李一樣的藥草不成?要知道,最簡單的藥方,就是最直接的最有效的!多了會搞垮你的身體的!”
陶小志笑道:“這再好不過了,少了那喝藥草的痛楚——那簡直就是毒藥呀!”
折魂道:“你們再瀟灑林好好調養幾天,少喝酒及吃烤的東西,這對你們身體不利。”
他們便取了各藥方,辭別了折魂等,回到了瀟灑林。
++++++++++++++++++++++++++++++++++++++++++++++++++++++++++++++++++++++白瓶:銷魂奪魄水。
紫瓶:通筋活絡水。
綠瓶:野地遍生根。
藥丸:灼魂之火及力拔水兮浪潮風。
藥粉:覆雪催命散。
用法:藥粉外敷,其余內服。、內服分次序:綠瓶~藥丸~紫瓶~白瓶。
用量:一日兩次,每次綠瓶和紫瓶半瓶,白瓶一瓶,藥丸各三顆,藥粉適量。
注意事項:一,內服順序不能錯亂,負責后果自負;二、最后在睡覺休息前服用;三、服藥前后不能喝酒;四,如身體出現異常,請不要驚慌,這是藥的正常反應;五,如有不懂再來找我。
——這就是折魂給陶小志的“說明書”的全部內容,雖然陶小志想不到這些藥有這么一個怪名字,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藥都是些怪藥但對身體很有好處的。
陶小志在睡前看了三遍,采取把藥攤開,先將藥粉敷于傷口之外,再來內服。
鐵桶咽了一下口水,笑道:“這好不好喝的?”
陶小志故作瀟灑,舌頭在嘴巴邊繞了一圈,贊嘆道:“好喝,真是天下極品,比蜂蜜要甜,比酒要爽,比。。。。。。。。。”
鐵桶笑道:“那我也來一口吧~~~”說著便要來奪,但沒有成功。
陶小志笑道:“你又不是病人,哪有你的份呀~~~”
鐵桶道:“我就是病人一個——我的傷,比你的還要嚴重得多,只是厚脂肪包裹著看不到而已。。。。。。。。”
阿木笑道:“小志呀,你還是把藥水給他吧——要知道,天下之藥水,無一例外都和馬尿一般!”
陶小志道:“即使你這么說,他的肚子還是照餓不誤呀~~~”
鐵桶道:“好你們兩個小子,知道我肚子餓什么都吃的,卻來誆我喝這馬尿兒,真夠兄弟的!”說著,跳下來,走出了門房。
陶小志道:“你要去哪?”
鐵桶道:“去老瞌龍那討干糧去~~~”
陶小志搖了搖頭,嘆了嘆氣,便要將這第一瓶藥水喝掉,阿木阻止他了。
“怎么了?”陶小志道。
阿木嘆了口氣看著他良久,然后道:“你真的相信那芍藥老頭說的話?”
陶小志反問道:“難道你不信?”
阿木道:“我承認有點偏見,即使沒有,我不相信他!”
陶小志道:“且說說看。”
阿木道:“第一,他說的話很難讓人信服,每個事件都在自圓其說,而且越說越離譜。雖然,有白仙居士可作證,但一個老年癡呆癥者得話,誰會當真呢?第二,他對待死人(也可能是活人)的手段極其殘忍,無論他是出于科學精神,還是變態精神,把一個人拆散了十多塊的人,連最基本的醫德都沒喲,連對死人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連禽獸都不如,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超級變態狂!第三,此人性格怪異,說的話自相矛盾,一會兒說別人誤把他當怪人,一會兒又說自己是怪人,心口不對,比不懷好意;第四,無論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他哪一點都不怎么順眼,‘人不可貌相‘是有一定道理,但是是在極少數情況下是這樣的,因為你內心地丑陋是掩蓋不了的,時時會暴露出來,有時是一瞬間,有事一直都是;第五,他只是把一會兒的脈,也不問問啥情況,胡亂地開了一些藥,分明是在打發我們,根本就不是有心醫治你們的,要不也不會和我們玩什么琴棋書畫什么鳥*蛋的,根本就是刁難人!第六。。。。。。。。。。”
“夠了,夠了~~”陶小志笑道,“你無非是想說》總之,這藥喝不得,對么?”
阿木笑道:“原來你懂的!”
陶小志道:“但是,我還是相信他!”
“為什么?”
“不知道,可能我也是個怪人吧~~”陶小志說著喝掉了藥水,一臉的舒服相。
阿木冷笑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異味相投’?”
陶小志笑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別想太多了,早點睡覺,看能不能做個良春好夢吧!”
++++++++++++++++++++++++++++++++++++++++++++++++++++++++++++++++++++++夜,無月之夜,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唯見地上之雪,沒有留下一足印。
冷,刺骨透心,心仿似冰封了,動彈不得,然后龜裂,片片灑于雪地之上,再被片片雪花掩埋。
痛,如火針一般插滿每條神經,顫抖,抖落赤黑之血,沒有把雪地染透,卻連最后一口氣都吐不出來。
凄,狼嗥如悲歌,回蕩不止,無月無淚何故獨相思?這是狼之孤獨,還是我的思念?
陶小志醒了,從雪地里爬出來,他不知這是哪里為何在這里,在這里多久了,然而他差點被活埋了!
他爬不起來,痛楚如蟲子一般在他體內亂爬,并大口大口的啃噬血肉,時火時寒,火時血液像油
一般燒了起來,寒時連血液都冰封并冰裂!而且,他的胸口在滴血,不知為什么有了一個小口子,血液如臭溝之水一般流出來!
這時,幾只雪狼出現了,有大象那么大,和雪一樣的毛發,油光之目,詭異陰森,比這西北之風還要來得猛烈!
來吧,把這臭血給我舔干凈了,連根骨頭都不剩,最好也把我的靈魂也消化了,——好讓我死的痛快些!
狂怒,并不能讓雪往上掉,更不能讓他,免于狼口之劫,他又何必大動肝火呢?他笑了,比哭還要難聽,但終究有一種灑脫,一種釋放,一種前所未有的豁然開朗,就像世界的一切或自己都化為了烏有,連只游蕩的孤魂野鬼都沒有!有的只是虛無及寧靜。
笑,不只他笑,那幾只狼也笑了,抱著肚子笑,然后在雪地里打滾!
想不通這有甚好笑的,一個傻子及一群瘋狼!
不笑了,沒有誰在笑,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他與它們相互凝望,眼神迷離撲朔,卻好像根本就是靜態的!
想不通這有甚好看的,一個傻子及一群瘋狼!
它們不笑了,像人一樣站了起來,并從雪地里拔出了一張冰網,及手執一根冰亮雪叉,然后慢慢地移動,將他圍了起來!
這時獵人的游戲,怎么它們也玩了起來!
它們想干嘛?他已經動都不動了,有這個必要嗎?難道只是為了取悅?或者傻得不可救藥?
能死在一群傻狼的爪子下,這讓他十分的憤怒,憤怒得只剩下苦笑!除此之外,他還可以怎樣?
冰網將他圍了一重又一重,并且把他吊在一棵樹下,然后它們手拉著手,唱著歌,圍著跳起舞來!
一陣狂歡之后,一只狼把手伸進了他的胸膛——那血洞,赤黑一片,仿佛能將整個世界裝下——掏了半天,終于將他的心掏了出來!
一顆拳頭大的心臟,血淋淋的,像只青蛙一樣亂跳——這曾是一顆多么勇敢與狂野的心,現在竟成了別人(其實是狼)手中的玩物,這種恥辱,不是血能洗刷的!
它湊近嗅了嗅,其他幾只狼也靠近了過來,灑著唾液,極其享受這血騰騰的誘惑!然后,他們大張其口,撲向這養胃極品!
經過一番爭奪,這心落入了一匹狼的嘴巴里,它滿意地舔了舔舌頭,扭動曲線,愉快地跳起了舞來!然后呢?它忽地猙獰狂嘶,全身顫然,驚恐的一瞬乍現,一片火焰沖天而起,它化作了灰——不,連灰都沒有!只剩下這顆心,這顆大動脈,心房,心室噴著火舌的心!
幾匹狼又撲向了它,具化作了煙火,連焦味都沒有留下!
剩下的幾匹狼一溜煙跑了,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寒風蕭蕭,白雪紛飛,留下一個沒有心的人尋覓曾經傷心的心事!他看著自己的心,笑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希望雪能再大一些,好把自己的心掩埋了!
掙扎了一番,沒有擺脫冰網的束縛,搖曳中看到了遠處一黑影徐徐而來,裙擺隨風而動。
這身影很熟悉,但他不敢肯定,在過去十多年里,這身影一直印在他腦海里,無論人怎樣變,這背影的姿態及其魅力,是別人永遠也學不來的!
不是她還會是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