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鳳不喜喝酒,而且也不喜熱鬧,向呂楊要了一間包房,獨自一人在里面考慮應對之策。
鬼飄堂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兩間場子,他們不可能說不要就不要,一定會集中人手,全力搶回去,只是不知道他們會在什么時間發動進攻。想了一會,耳邊傳來陣陣哄笑聲,他暗皺眉頭,拿出手機,給龐偉打了電話。電話接通后,他直接說道:“阿偉,你去通知劍冰和三情,讓他倆多辛苦一些,帶電組的兄弟在附近多走動,我怕鬼飄堂現在就回來反攻,打我們個措手不及。”
龐偉聽完笑了,說道:“我已經和他倆說過了,現在劍冰和三情都在外面放哨呢!”
杜小鳳滿意地點點頭,笑道:“很好。”
他掛斷電話,在包房內慢慢度步,走著走著,他掏出三枚硬幣,為自己卜了一卦。
三枚硬幣,第一次投皆為背面,代表坤,第二次為兩背一正,代表坎。杜小鳳沉思片刻,幽幽自語道:“此卦是‘坎水歸魂’!”
‘坎水歸魂卦’談不上是上卦,卻也不算下卦,此卦有地勢臨淵之象,有以寡伏眾之意。
看卦象,地中有水,而水蓄于池,猶如養兵聚眾,但地在上,水在下,兩者無法親和。
由此看出,惡人得勢而富有,忠實者因潦倒而貧困,此時勢必亂,必須采取掃蕩惡勢力之行動,主正與邪之爭,正出師而伐惡,故彼我互傷,難得平安,紛爭局面常有。杜小鳳冥想良久,仰面長嘆一聲,喃喃道:“世事多變,困難多端,外順卻內險,只有靠自己努力,屏除一切困難,才可算是上策了。”
無憂社和鬼飄堂的爭斗將要升級啊!以硬碰硬,無憂社并不占優勢,而且鬼飄堂與警察內部的某些人有聯系,若警方插手,對自己更加不利,取勝希望渺茫。想到警察,杜小鳳腦中靈光一閃,露出喜色,可很快,他又嘆息搖了搖頭。
當晚,無憂社百余人皆未離開零度酒吧和福運來夜總會,生怕鬼飄堂組織人手,突然殺個回馬槍。
可是,直到天亮,他們也未看到鬼飄堂的人影子。
天亮時,杜小鳳與幾位骨干一商議,決定先抽出一部分學生成員回學校上課,而沈三情和劉劍冰帶領電組成員繼續留守。
杜小鳳考慮到,電組成員多為流氓、混混,與鬼飄堂真刀真槍拼起來,不落下風,加上沈三情和劉劍冰這兩位高手在場壓陣,他更加放心。至于張少成、趙耀、張松林三人,則帶領各組的精銳人員,在酒吧、夜總會附近埋伏,真若鬼飄堂派人來攻,他們可以協助沈三情,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后,杜小鳳心中稍安,他估計,鬼飄堂即使要進攻,也應該不會選擇在白天動手。
上午,他抽空給孔子敬孔老爺子打了電話,杜小鳳這是無奈之舉,如果單靠無憂社自己的力量與鬼飄堂抗衡,他實在沒有把握。
但是,他也不想讓孔老爺子的殘月亭幫自己做事,他打電話,因為覺得孔老爺子人際交往廣泛,通過他,讓自己能認識一個人。
杜小鳳能打來電話,似乎孔老爺子早已經想到,絲毫不敢到意外。
客氣幾句之后,孔子敬說道:“小鳳,聽說無憂社最近搶下鬼飄堂的兩個場子?”
呵!好靈通的消息。自己昨晚剛剛打跑鬼飄堂在零度酒吧和福運來夜總會的人,今天他就知道了,杜小鳳暗中佩服孔老爺子的耳目。他笑道:“是的,昨天半夜,剛剛打下來。”
孔子敬一針見血,問道:“你今天打電話找我,也是因為此事吧?!需要我幫什么忙,不要客氣,盡管說出來,我一定會盡力幫你。”
杜小鳳先道聲謝,說道:“孔爺爺,我想問問,您對開發區的警局局長熟不熟悉?”
孔子敬聞言一愣,大聲笑道:“是老朋友,你問這個干什么?”他身為殘月亭金沙堂堂主,以前在江湖也算鼎鼎有名氣的人物,只是近些時期,由于年歲大了,身體又因寒毒拖累而越來越差,加上殘月亭整體向白道過度,他才漸漸淡出江湖和黑道,但原來的人際關系還在,與開發區一帶的警方高層深有來往。
杜小鳳道:“孔爺爺能不能找個機會幫我介紹一下,我想認識認識他。”
孔子敬問道:“小鳳有事要求他幫忙?”
杜小鳳并不隱瞞,直言不諱地說道:“是的。”
孔子敬沉默片刻,道:“開發區的分局局長名叫孟衛星,我和他相識多年,以前沒少打過交道,這個人為人圓滑,城府又深,偏偏還正直得很,想找他辦事,恐怕不容易啊。小鳳,你要讓他幫忙做什么事?”
杜小鳳道:“鬼飄堂與警方內部的某些人有牽連,我希望能讓他站在我這一邊。”
孔子敬道:“具我所了解,孟衛星和鬼飄堂之間很干凈。”
杜小鳳道:“如果這樣,當然是最好了,在我與鬼飄堂為敵的階段,更要拉攏這個人。”
孔子敬笑道:“他雖然沒站在鬼飄堂那一邊,但是也未必會站在你這一邊。”
杜小鳳苦笑道:“那我也只能試一試了。”
孔子敬道:“小鳳,如果鬼飄堂真讓你有什么頭痛為難的地方,你盡管開口,我想以殘月亭的實力,助你一臂之力還不是難事。”
杜小鳳委婉道:“謝謝孔爺爺的好意,我想,現在問題還沒嚴重到麻煩您的地步。”
孔子敬明白杜小鳳對殘月亭是殺手集團這件事有頗多顧忌,不愿意依仗自己,他也不好強求,嘆口氣,他問道:“你想什么時候和孟衛星見面?”
杜小鳳想也未想,立刻答道:“最好是今天。”
孔子敬一怔,道:“這么急!”
想不急也不行,話已經說出去了,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苦笑一聲,問道:“孔爺爺今天能把他約出來嗎?”
孔子敬沉吟一會,道:“我想想辦法,應該沒問題,到時我再給你打電話,派人去接你。”
杜小鳳點點頭,道:“孔爺爺,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孔子敬笑道:“小鳳太客氣了,不要忘記,你可救過我的命呢!對了,前陣聽說孟衛星的母親得了怪病,一直不見好轉,若想和他套關系,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杜小鳳疑道:“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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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敬道:“具體情況我也不了解,等你見了孟衛星,你直接問他好了。”
杜小鳳和孔子敬道別后,緊張的心情舒緩許多,若能讓孟衛星這位分局長傾向自己,鬼飄堂將不再那么可怕了,三天之內,讓他們不跨進福運來夜總會,也將不是什么難事。
孔子敬沒讓杜小鳳多等,接近中午時,他打來電話,告訴他已把孟衛星約出來,時間是中午,地點在‘明圓酒店’。
杜小鳳好奇地詢問孔老爺子是以什么樣的方式把孟衛星約出來的,孔子敬很干脆地回答道:“我說你能治好他母親的病。”
杜小鳳聽后無奈地笑了笑。
‘明圓酒店’在開發區內資格較老,是最豪華也是整個地區唯一的一間四星級酒店,里面消費相當昂貴,在這種地方吃頓飯菜,足夠普通工人一個月的薪水。酒店的建筑風格典雅氣派,偌大的正門,足有六七米寬,兩旁各有一尊巨大的銅獅,既高貴又為酒店增添一絲古典氣息,下面紅毯鋪地,從大堂一直延伸出酒店門外好遠,各種各樣的名牌轎車在酒店外的停車區皆能看到。
杜小鳳第一次來這里,從車里出來,站在門前,環視一周,暗暗稱贊。
送他來的司機還是那位冷俊的高大漢子,見杜小鳳站在門外愣神,他走上門,輕聲道:“我們快進去吧,不然老爺子該等著急了。”由于杜小鳳治好孔子敬的病,高大漢子對他的態度比上次要尊敬得多。
孔子敬在酒店五樓訂下的房間。包房內空間開闊,足有五十坪米往上,設備齊全,電視、音響、冰柜、空調應有盡有,巨大的墻壁衣柜和色彩鮮艷的沙發,為包房增添幾絲家居般的溫馨感。
當杜小鳳近來時,孔子敬坐在輪椅上和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正談笑風生。
中年人身穿灰色西裝,簡捷利落的寸頭,皮膚較黑,雖然消瘦一些,但精氣神十足,整個人顯得干練又沉穩。
看到杜小鳳,中年人一愣,問道:“孔老,這位是……?”
“哈哈!”孔子敬笑道:“這就是治好我的舊傷,醫術相當了不起的‘神醫’杜小鳳!”說著,他又為杜小鳳引見道:“小鳳,這位是孟衛星,開發區警局的一把手。”
‘神醫’?自己什么時候多了這樣一個名頭?杜小鳳暗中搖頭,含笑上前,與孟衛星握手道:“孟局長,你好!”
孟衛星打量他半晌,有些不敢相信,對孔子敬狐疑的問道:“孔老,就是這位小朋友治好你的病?”
孔子敬仰面大笑,道:“孟老弟不要懷疑,剛開始見到他時,我也不相信他能治好我舊傷,可是,現在我想不信也不行了。”說著,他拍拍身下的輪椅,感嘆道:“過不了多久,我就用不上這個東西了。”
孟衛星感嘆道:“孔老的傷是陳年老傷,跑了那么多家醫院都治不好,想不到被這位小朋友治愈了,你是在哪里學的醫術?”
他問得隨意,但杜小鳳可不敢馬虎,若說從真悟元經那里學來的,恐怕連孔老爺子都會以為自己是瘋子。他反應也快,順口說道:“是一位醫術高明的老人家傳給我的。”
“哦?”孟衛星笑道:“你的醫術已如此厲害,說起來,那位老人家也肯定是大大有名嘍?”
杜小鳳聽完,馬上明白對方在不留痕跡地打探自己底細。暗嘆一聲厲害,他笑道:“師傅的名諱,我并不知道,我想,象他那樣的世外高人都不喜歡留名吧!”
孟衛星一想也對,點點頭,還想繼續問些什么,孔子敬插口道:“孟老弟,不要問那么多了,咱們先把肚子添飽再聊嘛!”
“呵呵,孔老所言極是!”孟衛星一笑,與杜小鳳在圓形飯桌旁坐下。
飯菜上來得很快,色味具佳,席間,孟衛星說道:“聽孔老說,你是浩陽中學的學生。”
杜小鳳笑道:“沒錯,高一的新生。”
孟衛星又道:“高一的新生能成立一個不小的社團,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啊!”
杜小鳳心中一動,想不到他竟然也知道自己成立了社團。他看向孔子敬,后者含笑向他微微點頭,示意無事。他定了定神,從容笑道:“只是小社團,我和校友自發組織成立的,玩玩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
孟衛星笑道:“不過,你卻‘玩’到了鬼飄堂的頭頂上!”
杜小鳳暗吃一驚,聽起來這位孟局長對自己了解的不少。
看出他的吃驚,孟衛星哈哈笑道:“開發區一畝三分大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動態,哪里又產生什么紛爭,我想不知道也難啊!”
杜小鳳正色道:“如此說來,那鬼飄堂的所作所為,想必孟局也有所耳聞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一點即透,杜小鳳話中的意思,孟衛星哪會不明白。他笑容一斂,舉杯喝口酒,反問道:“你是不是認為我已被鬼飄堂買通,或者工作有失職的地方?”
杜小鳳沉聲道:“我并不懷疑孟局的人品,但是,鬼飄堂的行事手段,卑鄙下流到極點,傷天害理的事情做了那么多,卻從未見有人管過,所以他們才敢明目張膽的為所欲為。”他這么說,已算留些情面,沒將警方內部的腐敗說出來算很給孟衛星面子了。
孔子敬精明老道,聽完杜小鳳的話,怕氣氛鬧僵,連忙打起圓場,笑道:“咱們今天不要談這些,吃菜,喝酒!”
孟衛星嘆了口氣,向孔子敬感激的一笑,擺擺手,然后對杜小鳳道:“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那么簡單的,一個人的能力究竟有限,即使再盡心盡力,也未必能改變大局。對于開發區這個地方,我只不過是個過客。”
他的話,表面上聽起來讓人覺得不知所云,但杜小鳳從中感受到幾分無奈。他屏氣凝神,雙眼閃出精光,精神力外泄,漸漸擴散到整個房間。此時,包房內所有人思緒任何細微的變化,皆在他感知之內。孟衛星不會武功,談不上什么修為,杜小鳳的精神力侵入他的大腦最容易,在他的腦海中,他找出孟衛星無奈的原因所在。
正如他所說,他在開發區只是個過客。他并非開發區本地人,而是由市內調派過來的,但他的部下則多為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對他這位外來的頂頭上司排斥感極重。還好,孟衛星此人精明圓滑,與同僚一直相處不錯,至少表面上都過得去。
鬼飄堂販賣毒品,他知道,鬼飄堂與警方內部的某些人,甚至某些高層交往密切,他也十分了解。
他不是沒想過辦法治理。以前曾經兩次出重拳打擊鬼飄堂,結果警方這邊的車隊還沒出分局大院,鬼飄堂那邊便收到消息,提前將各個場子所販賣的毒品全部藏到隱蔽之處,當警方的人來搜查時,一無所獲,原本乘興而來,最后碰了一鼻子灰,少興而歸。兩次皆是如此,這時他想到問題應該出現內部,開始著手調查內部人員的清廉情況,結果他發現下面的人官官雎鳩,你護我,他護他,表面上盡責職守,對他為命侍從,背地里卻設下層層阻礙,與他勾心斗角,雖然他貴為局長,但只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查不出來內部的腐敗問題,即使懷疑到誰身上,也找不到切實的證據,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真想解決開發區警界這許多的問題,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大換血’,將所有人員全部撤消,換一批新人上來,不過他也知道,這只是天方夜談,根本不可能現實,即使向市局提出申請,百分之二百會被駁回來。
現在,他重點在培植自己的親信,當時機成熟時,在警界內部展開一次大規模的反腐行動。
杜小鳳成立無憂社,與鬼飄堂打得天昏地暗,不可開交,這事孟衛星也聽說了,不過他認為這是一件好事,因為內部的阻撓而讓他無法懲治鬼飄堂,那么就用以黑制黑的辦法來壓制它,不失為一條上策,所以,當下面人向他提出懲處無憂社時,他很干脆地將下屬意見駁回,也正因為他的態度,無憂社與鬼飄堂爭斗這么久才能一直平安無事,甚至沒有警方問津過。
杜小鳳收回精神力,暗暗噓了口氣,原來無憂社能存活到現在,還多虧孟衛星這位局長,不過他腦海中以黑制黑的想法他并不認同,杜小鳳一直不認為無憂社具有黑社會性質,而且他也沒打算將社團往那個方向發展,現在社團是在壯大,成員是在大量增加,不過,那是因為只有無憂社變得更大更強,才有能力去幫助更多的人,可以和更強的惡勢力相抗衡。想到這里,他突然一字一頓地說道:“無憂社,不是黑社會!”
他一句話,把孟衛星和孔子敬都說愣了。前者心中一驚,不知道為什么,感覺杜小鳳這話就象針對自己說的。他笑道:“那是什么?”
杜小鳳振聲道:“無憂社的宗旨是‘消人之憂,解人之愁’,這一點我們現在能做得到,以后也會做得到,我們之所以與鬼飄堂水火不容,不是在和它爭搶地盤,也不是在爭奪利益,而是因為它帶給人們痛苦與屈辱,因為它的作為讓我們無法容忍,只要有我無憂社一天在,只要鬼飄堂還繼續做害人的勾當,我們的目標就不會改變——鏟除鬼飄堂!”
他的話說完,包房內鴉雀無聲,好半晌誰都沒說出話,眾人的目光落在杜小鳳身上,充滿震撼與驚奇。
無法相信,說出這樣話的竟然是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
孔子敬臉上閃現出光彩,啪啪啪,連拍三次手,贊嘆道:“說得好,象條漢子!現在的小鳳讓我回想起曾經年少但又熱血沖動的自己!”
孟衛星看向杜小鳳發呆,良久,他搖頭苦笑道:“如果你說得是實話,那你比我更適合做警察……”
杜小鳳正色道:“不做警察,也可以幫助別人,而且可以采用更加有效的手段。”
孟衛星疑惑地眨眨眼睛。
杜小鳳道:“我相信孟局是個正直的好警察,但是你的正直未必能影響到其他的人,如果下面人不合作,陽奉陰違,自己即使想去做事也難以做成。”
孟衛星倒吸口冷氣,感覺杜小鳳好象自己肚子里的蛔蟲,對他的困境與難處了解得一清二楚。他怎么會知道的呢?難道是孔子敬告訴他的?那不可能啊,這些警方內部的問題,孔子敬根本不知情。他不敢再小看眼前這個少年,滿心疑惑地問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杜小鳳見他起了疑心,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相信孟局是位好警察,但到現在還沒有懲治鬼飄堂,一定有原因,外部的問題應該不會左右警方的行動,所以我就大膽推測是你們內部出現了問題,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
孟衛星搖頭笑了,對孔子敬道:“孔老,這位小兄弟的腦袋可是相當聰明,以后的前途定不可限量,你可不要把他拉攏到你的麾下啊!”
孔子敬大笑道:“孟老弟,咱倆由敵對到朋友,由市內到開發區,相識業已十幾年了吧,現在殘月亭全面向白道過度,你不是不知道,不然你這位局長又哪能出來陪我吃飯,所以說即使小鳳加入我們,也未必是件壞事嘛!”
孟衛星半開玩笑道:“黑,還是黑,就算染白了,究竟脫離不了一個‘黑’字!孔老您可要高抬貴手,我怕幾年之后,黑道突然出現個混世魔王,那可了不得了。”
“哈哈——”孔子敬望望杜小鳳,仰天長笑。
杜小鳳暗討孟衛星的顧慮簡直就是多余,他壓根沒打算加入殘月亭,自己躲還躲不及呢!而且,他現在已與無憂社產生極深的感情,哪是說拋棄就能拋棄的呢!不過他明白,這時自己無論做出什么樣的表態都不好,要么得罪孟衛星,要么得罪孔老爺子,所以他聰明的選擇沉默。
孟衛星端起杯子,笑問道:“孔老,這次找我出來吃飯,恐怕不單單是讓小兄弟為我母親治病那么簡單吧?”
孔子敬見他和杜小鳳相談甚歡,也就不在隱瞞,點頭道:“我就知道瞞不了你,這頓飯其實是我為小鳳請你的!”
“哦?”孟衛星問杜小鳳道:“小兄弟有事找我幫忙?”
“恩!”杜小鳳實話實說道:“我希望孟局能把手下值得信賴的幾個人借我三天。”
“啊?”別說孟衛星愣然,連孔子敬也沒懂他的意思,兩人詫異地看著他,異口同聲地問道:“為什么?”
第七集第六十八章醫療
杜小鳳環視左右,上身向前探了探,壓低聲音,耳語一陣。
孔子敬和孟衛星聽完后,恍然大悟,相視一笑,贊道:“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以旁人之手為自己做事,這個辦法精得很啊。”
杜小鳳心中緊張,凝神問道:“孟局愿意幫我這個忙嗎?”
孟衛星心有顧慮,沉思考慮好一會,說道:“雖然與我的職責相違背,反是為了壓制鬼飄堂,我愿意幫你這一次!”
杜小鳳聞言大喜,誠摯道:“謝謝孟局長!”
孟衛星正色道:“我幫你,是因為你們無憂社有個讓人值得欣慰的宗旨,如果有一天你們的社團發生變質,那我也會不留情面的懲罰你們,這一點你要明白!”
杜小鳳道:“我記下了孟局的提醒,我也相信,無憂社永遠不會有變質的那一天!”除非我不在了。他在心中又補充一句。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接近尾聲時,杜小鳳忽然想起孟衛星生病的事,問道:“孟局的母親患了什么病?”
孟衛星皺了皺眉道:“老人年歲大了,常有一些老年病,頭暈眼花,渾身無力,到醫院看過,醫生也開了藥,不過一直沒見好轉,最近兩天,母親身體越來越差,已三天未下床了。”
杜小鳳想了想,沉吟道:“渾身乏力,是老人年常見的病情,人到了五十歲左右,正氣、元氣、血氣都開始逐漸下降,只需補氣即可;至于頭暈眼花,那可能由于其他的病情引起的,老人有沒有腰膝酸軟的毛病?”
孟衛星咦了一聲,點頭道:“確實用這個毛病。”
杜小鳳笑道:“如果我沒猜錯,老人患有糖尿病吧?”
呀!孟衛星險些驚叫出聲,想不到自己簡單幾句話,杜小鳳便能準確無誤的判斷出母親有什么病,當真是了不起!他問道:“你是怎么判斷出來的?”
杜小鳳道:“糖尿病現在是城市人的常見病,而且腰膝酸軟、頭暈眼花都是此病的表現,以此推斷出病情,并不難。”
孟衛星喜道:“那有沒有辦法能治好嗎?”
杜小鳳搖頭道:“糖尿病很難除根,但是以針灸之術減輕病情,加上控制飲食,應該不會再有大礙,當然,這也要看情況而定,糖尿病有虛實之分,虛好治,而實難醫,這需要看到病人的具體狀況我才敢做出判斷。”
孟衛星暗中點頭,這杜小鳳年歲不大,講起治病來頭頭是道,也許他真能治好母親的病呢!他問道:“小兄弟什么時候有空,到我家看看去我母親的病情?”
杜小鳳拿起餐巾擦擦嘴角,笑道:“那就現在吧!”
孟衛星一怔,喜道:“那再好不過了,但要麻煩小兄弟大老遠跑一趟,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啊!”
杜小鳳道:“醫病治人,是醫者的天職,何況孟局還幫了我一個大忙,應該表示感謝的人是我才對。”
孔子敬在旁夸張地大搖其頭,笑道:“你倆不要再客氣了,連我這老頭子都感覺兩位‘酸’得厲害。”
孟衛星的家在市內,每日上下班都有專車接送,他向警局打了電話,通知局里人自己下午有事要辦,不再回去了。
二人別過孔子敬,上了孟衛星的專車,直奔市內而去。開發區距離市內不遠,二十幾分鐘的車程,時間不長,轎車進入市內一片幽靜的住宅區,在中心地帶的一座十數層高的樓前停下。
他家一百多坪,三室兩廳,裝修得不算闊氣,但也相當有格調,布置得溫馨脫俗。
孟衛星一家四口,上有一年近八旬的老母,下有十六歲的女兒,他的夫人是大學教師,家庭狀況較好,殷實、富足。
進屋后,孟衛星招呼杜小鳳在方廳落座,熱情地端來茶水。
茶味清香,沁人心肺,杜小鳳卻急于了解孟老太太的病情,無心品茶,他問道:“老人在哪個房間,我想先看看。”
孟衛星客氣兩句,將杜小鳳領近大廳左側的一個房間。
房間擺設陳舊,家具立柜,表面的油漆有不少已脫落,看起來年代相當久遠,杜小鳳估計,它們的年歲至少要比自己大。
房內窗戶緊閉,靠墻有一張雙人床,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躺在上面,看似正在睡覺。
孟衛星走上前,輕聲喚道:“媽!”
老太太毫無反應,孟衛星加大聲音,又叫了一聲媽,結果老人依舊。最后,他再次提高音量,近乎喊起來,老太太這才睜開眼,昏花無神的眼睛直勾勾看著他,聲音懶洋虛弱,問道:“你是誰啊?”
孟衛星表情又是苦澀又是擔憂,道:“我是衛星啊!”
“啊!”老太太有氣無力的答應一聲,又把眼睛閉上。
孟衛星貼在她耳旁說道:“我找人來給您看病了。”
老太太只微微點頭,再沒做什么反應。孟衛星嘆口氣,轉頭對杜小鳳道:“你都看見了,我母親就這個狀況,是不是很嚴重啊?”
杜小鳳觀察老太太的臉色,搖頭道:“現在還很難說!”說著,他在老太太身旁坐下,仔細打量。
老太太體形肥胖,面頰紅潤,看起來不象有病,杜小鳳又讓孟衛星取來一根筷子,分開老太太的嘴,發現她舌邊紅苔又薄又黃,他點點頭,伸手按在老太太脈門上,脈象微弱,脈沉弦細,收回手,他微微皺眉道:“老人是實癥糖尿病。”
孟衛星憂慮道:“那有辦法醫治嗎?”
杜小鳳冥思,喃喃道:“糖尿病是由于水谷之精華不化氣,脾又不能制止,隨小便而出成脂膏,這是糖尿病人經常口渴的原因所在,所以出現陰虛,也就是陰虧,陰虧則陰必亢,虛火上炎,水不能克制火,火不能生土,土不能克水,金水不相生,腎虛精耗,固攝無權,陰陽不能相互轉化,陰氣不升,陽氣不下,陰陽不能升降交合。解決病癥,根本還是在于補陰!”
他所說的這些,孟衛星一句都沒聽懂,不過見他正在沉思考慮,他不敢出言打擾,在旁搓動雙手,干著急。
杜小鳳取出隨身攜帶的針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向孟衛星要了一些雙氧水,倒在容器里,將針具放入其中,侵泡半分鐘,隨后拿出,擦拭干凈。
然后讓孟衛星幫忙,脫去老太太身上衣物,左手放在它小腹上,指切穴位,右手持毫針捻轉進針“上脘穴”。
“上脘穴”位于人體正中,小腹偏上的位置,是任脈的要穴。他以瀉法,兩指捏住針尾,邊不停捻動邊將毫針緩緩刺入兩寸。
他的手法有意偏重,老太太眉頭動了動,輕哼了一聲。他將又細又長的針刺入兩寸之深,孟衛星在旁已看得心驚肉跳,見自己母親露出痛苦狀,他嚇了一跳,忙問道:“怎么了?”
杜小鳳擺擺手,道:“沒什么,治療實癥糖尿病需下重手,只是會稍微有些痛,可以忍受的。”
“啊!”孟衛星將信將疑的答應一聲,在旁全神貫注,緊張地盯著老太太臉上表情,生怕母親有什么散失。
杜小鳳一笑,并不責怪他,這是人之常情,對于未接觸針灸之術的人來說,行針刺穴,是有些嚇人。
他將針留在“上脘穴”,然后又取毫針,以同樣手下,分刺“中脘穴”和“下脘穴”兩處,同樣深兩寸,留針。
隨后,他行針刺入老太太腳側的“公孫穴”,手法仍然相同,針入一寸。
刺過這四處穴位之后,他道:“三脘(上脘穴、中脘穴、下脘穴合稱三脘)和公孫這四處穴位,可調整胃腸機能,促進消化。”
孟衛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杜小鳳說得對不對他不知道,不過老太太的表情輕松下來倒讓他暗松口氣。
杜小鳳又道:“對糖尿病的針法是除胃腸的燥熱,并濟胃中的津液,使津液生而不枯,氣血利而不結,病情自可痊愈。”
孟衛星大點其頭,口中說道:“有道理!”其實,他心里根本聽不明白。
淡然一笑,杜小鳳提針,在老太太的“上星穴”向前刺兩分,“白會穴”向上斜刺兩分,“內關穴”刺六分、“足三里”、“三陰交”各刺一寸半,手法同上,皆為瀉法。
完成這一系列的針穴后,他解釋道:“三陰交、內關穴治胸滿胃脘不快、氣滯;上星穴、白會穴可散熱邪;三陰交又能調整泌尿系疾患的異常;足三里配三陰交是降血解熱。針刺這十處穴位,可以控制住糖尿病的病情。”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孟衛星對此一竅不通,杜小鳳說話時,他除了點頭,一句話也插不上。
杜小鳳說完,站起身,迅速退出房間。孟衛星連忙跟出來,問道:“小兄弟,我母親身上的針……”
不等他說完,杜小鳳挽挽袖口,道:“我需要留針三個小時,不然,對控制病情的效果不大。”
“哦!”孟衛星茫然地應了一聲,問道:“過三個時候,把針拔掉,就算治完了嗎?”
杜小鳳笑道:“哪能那么簡單,今天算是治完,隔一天之后,我還要再來行針一次,反復三遍之,方能見到效果。”
孟衛星掐指一算,道:“如此說來,除去今天,還需要五天的時間。”
“恩,五天的時間差不多夠用了。”杜小鳳走到衛生間,邊洗手邊道:“對了,孟局平時也要控制老人的飲食,特別要注意的是,不可讓老人家吃生、冷、葷、辣及香菜等物。”
孟衛星認真聆聽,點頭道:“好,我記下了。”
要等三個小時的時間,兩人做在方廳里閑談。期間孟衛星看過老太太兩次,見母親已熟睡,他才放下心來。
二人談話的主題大多圍繞在無憂社和鬼飄堂身上,杜小鳳也把后者如何迷奸女學生又如何控制她們的事情講出來。
孟衛星聽后,臉色陰沉,好半晌未說出話來。杜小鳳將自己搶奪鬼飄堂毒品的事略過,只是簡單提到那些女學生現已擺脫鬼飄堂的控制,而那些刻制的碟片業已被他銷毀。
孟衛星聽后連連搖頭,雖然他的做法出于好心,但是毀掉碟片,也就等于毀滅了證據,失去懲治鬼飄堂一件有利的物證。
杜小鳳表面上虛心接受,但是心中并不認為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妥。沒錯,留下那些碟片是可以作為懲治鬼飄堂的罪證之一,但那還遠遠不夠,只憑這個東西,很難定鬼飄堂的罪,而且,它若繼續留存于世,會讓那些女孩仍生活在羞辱和悔恨之中,只有將其徹底的毀掉,她們才可能徹底從陰影中走出來。
為了那些女孩,他甘愿失去這個有利的物證。
通過這三個小時的談話,孟衛星對杜小鳳了解更深,從交談中,他能感覺得到這個少年充滿真誠而又不失智慧,正氣中帶有絲絲的狡捷。如果向正的方向引導,以后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才,相反,他若走上邪路,可能會變成可怕的梟雄。
自己可要盯緊無憂社啊!如果它的發展方向錯誤,將會比鬼飄堂更加可怕!孟衛星在心里暗暗說道。
兩人相談甚歡,三個小時很快過去,在杜小鳳取針的時候,老太太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環視左右,看到杜小鳳后,她問孟衛星道:“衛星,這是誰家的小孩啊?”
杜小鳳忍不住笑出了聲。
孟衛星喜出望外,才三個小時時間,母親已能看清楚東西,而且神智似乎比以前清明許多,他驚嘆、佩服又滿懷感激地深深看眼杜小鳳,興奮道:“媽,他是我找來給你看病的……”他本想說大夫,可是杜小鳳的年紀實在讓人說不出這兩個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稱呼他什么好。
杜小鳳笑道:“就叫我江湖郎中好了。”
孟衛星笑呵呵搖搖頭,道:“媽,你感覺身體怎么樣?”
老太太扭扭脖子,翻身想坐起來,孟衛星忙將母親攔住,為她蓋好被子,說道:“媽,你要多休息。”
“我現在好多了!”老太太不高興地打開他的手。
杜小鳳整理完針具后,很快退出房間。雖然老太太比他年紀大幾十歲,但畢竟此時未穿衣服,他不好在房中久留。
他走到方廳,剛坐一會,孟衛星從房間走出,上前握住他的手,滿臉欣慰的笑容,嘆道:“孔老未騙我,小兄弟的醫術當真高明啊!”
杜小鳳謙虛道:“中醫術博大精深,我只不過略識皮毛罷了,算不了什么。”
孟衛星搖頭道:“我真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
杜小鳳笑道:“孟局不是已幫我的忙了嗎?”
孟衛星疑惑道:“什么時候?”剛說完,見杜小鳳笑瞇瞇地看著自己,他馬上想起來了,笑道:“那只能算是我們之間的合作,在我幫你的同時,其實,也等于你在幫我!”
杜小鳳道:“不管怎么說,我還是很感激孟局給予我的幫助。”看看時間,已到下午三點多,他對零度酒吧和福運來夜總會兩地放心不下,起身向孟衛星告辭。
孟衛星不想放他走,邀請他晚間一起吃頓飯,杜小鳳婉言謝絕,道:“現在無憂社剛剛搶下鬼飄堂的兩個場子,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隨時都可能回來報復,我實在不放心。”
想想杜小鳳說得也對,孟衛星不再強留他,叮囑道:“鬼飄堂手段眾多,行事陰狠狡詐,小鳳,你要小心啊!”
通過這幾個小時的相處,加上杜小鳳對他母親的治療見了效果,他對杜小鳳好感大增,稱呼也由小兄弟變成更加親切的小鳳。
杜小鳳點頭道:“我知道,謝謝孟局提醒。”
孟衛星道:“以后你叫我孟叔就行了,孟局叫起來又生硬又別扭。”
杜小鳳欣然接受,他知道,和這位局長搞好關系,對整個無憂社的影響至關重要。
孟衛星用自己的專車送杜小鳳回學校,其中可見對他的重視與喜愛。杜小鳳心中高興,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杜小鳳未回學校,而是讓司機直接送他到零度酒吧附近,距離百米開外,他下了車,對司機道聲謝,步行走向酒吧。
他很小心,局長的車子如此醒目,他怕被鬼飄堂的眼線發現。雖然他和孟衛星取得聯系,但過早被鬼飄堂了解到,恐怕起不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無憂社在零度酒吧的人不多,只有幾名電組人員在里面閑聊,他一詢問,原來劉劍冰和沈三情都去了夜總會。
很明顯,他們將重點都放到福運來夜總會那邊。杜小鳳能理解他們的做法,夜總會本身就比酒吧重要地得多,看場費多出數倍,而且,鬼飄堂也更加重視它,若來反擊,他們的第一目標一定是夜總會。
當杜小鳳進入夜總會時,沒有忽略停在路旁的兩輛警車。好快啊!他心中一喜,臉上笑容更深。進入夜總會內部,沒等他去找劉劍冰和沈三情,二人已快步走上前,神情皆有些緊張地說道:“老大,下午你去哪了?有兩輛警車一直停在夜總會門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們也沒敢上去問,老大,你看會不會是鬼飄堂找來準備查我們的?”
鬼飄堂與當地警察關系交好,這誰都知道,所以兩人臉上布滿擔憂。
杜小鳳呵呵一笑,道:“那不是鬼飄堂找來的,而是我找來的。”
“啊?”劉劍冰和沈三情大吃一驚,驚訝道:“你找來的?為什么要把警察找來?”
杜小鳳道:“如果鬼飄堂全力攻擊,我們能頂得住嗎?”
沈三情對鬼飄堂的實力不了解,無從回答,但劉劍冰卻相當熟悉,他面露苦色,搖頭道:“很難。”
“是啊,很難!”杜小鳳柔聲嘆道:“既然擋不住,我們只好用能擋住他們的人來幫忙嘍!除了警察,我再想不到還有其他的人。”
沈三情驚問道:“你說那些警察會幫我們?”
杜小鳳正色道:“他們會的。”
沈三情茫然道:“怎么可能?”
杜小鳳笑道:“你忘記我剛才說的了嗎?他們是由我找來的。”
沈三情看看劉劍冰,沒再說話,他想不明白,警察怎么會聽杜小鳳的話呢?警察不是一直都與鬼飄堂狼狽為奸嗎?劉劍冰見他疑惑地看向自己,忙搖頭道:“你別問我,因為我知道的東西并不比你知道的多。”
“切!”沈三情翻了翻白眼,將頭轉到一旁。
杜小鳳找到一處清凈之所,往家里打了電話。昨晚沒有回家,他還可以解釋自己去參加同學聚會,玩了一個通宿,但是今天晚上又不能回家,他再想不出還有什么合適的理由,最后,他將心一橫,硬著頭皮將電話打通,對自己父親道:“今天晚上,同學聚會還要繼續,我不能回家了!”說完,不等父親反應過來,忙將電話掛斷,然后仰面長吐口氣。
晚間,將近十點的時候,鬼飄堂的反擊開始了。
他們來得多少人,用無憂社留在外面眼線的話來講:“鋪天蓋地,數不清有多少人!”
無憂社一夜之間連搶鬼飄堂兩個場子,魏廣凌哪能咽下這口氣,他調動幫會內部差不多七成的人力,前來反擊。
領隊的人,正是鬼飄堂的第二號人物,風真。一行二百多號人,走在街道上,可謂聲勢浩大,雖然把武器都藏在衣下,但明眼人一看他們的衣著打扮,以及臉上的表情,不難判斷出他們的身份。
這群人一路走來,行人止步,汽車讓路,遠遠的停靠在一旁,離他們老遠,生怕惹禍上身。
一路上暢通無阻,直接來到福運來夜總會附近,風真兩眼一瞇,冷笑道:“大家給我抄家伙!”
他話音未落,身旁一光頭青年手指前方,驚道:“風哥,前面有警察!”
“恩?”風真一愣,舉目觀瞧,可不是嘛,兩輛警車停在夜總會門前,看不清楚里面有沒有人。那青年皺眉道:“怎么回事?我們并沒有讓警察過來啊!”
風真冷哼一聲,笑呵呵道:“不用管他,警察和我們就象兄弟一樣,不會把我們怎么樣,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輕饒了無憂社,不然,我們鬼飄堂在開發區也沒臉再混下去了,兄弟們,給我干!”
下面那二百多號熱血青年可不管那么多,聽到他的命令,一各個抽出藏在衣下的片刀、鐵條等物,呼啦一聲,向夜總會大門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