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那個說謊的胖子。”白小七在心裡默默地念著於淨說的話。我們嘴裡都說著自己盡力了,可是我們沒有得到相應的成績。其實我們都沒盡全力去努力……
韋語成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低著頭,盯著書本上的一個位置發呆。他不明白,剛剛爲什麼於淨一把攬住了自己。爲什麼心中的怒火,瞬息之間就平息下來了。韋語成不知道剛剛自己爲了什麼,情緒那麼的‘激’動。是因爲政治老師冤枉自己,還是因爲政治老師說出了實話。其實,韋語成覺得於淨說的是對的,我們都是那個說謊的胖子,確切的說是政治老師說的是對的。韋語成細細的想著,自己這幾次的考試成績,在班級中算是優異。可成績就沒有提高,只是保持在原來的基礎上。韋語成轉過頭看一眼於淨,驚詫地發現,於淨果然看事情十分透徹。就如她剛剛所說,我們都是那個說謊的胖子。
韋語成默默地翻開習題,拿著鋼筆認真的寫起來。於淨轉頭看一眼韋語成,這也是第一次,韋語成面龐沒有了往日讓她討厭的不屑一顧的表情。
政治老師一直注視著韋語成,他並沒有計較韋語成的‘激’烈反應。過了許久,政治老師慢悠悠的開口說道,“孩子們,我話說的難聽,理是對的。如果你們把百分之百的心思用在學習上,你們的成績肯定會一路飆升。”
同學們放下手裡的東西,認真的看著政治老師。白小七看一眼同學們直直的背影,她突然覺得,大家的背影那麼的孤單。就像是一座城池一般,沒有人能走進去。但是白小七知道,它還是渴望有人能走進去。只有韋語成仍然低著頭,他沒有做習題,而是轉著手裡的鋼筆。於淨轉過身去,十分自然的把韋語成手裡轉動的鋼筆拿過來,放在桌子上。韋語成看著自己瞬間靜止的手,不知所措。於淨迅速的撕下一張紙條,寫了一句話遞給韋語成,韋語成打開它:認真聽政治老師說的話。
韋語成收起紙條,擡起頭看著政治老師。韋語成心裡有點不明白自己,往常遇到這種狀況,肯定是自己在調侃於淨,故意逗她直到生氣爲止的。
政治老師語氣十分緩慢的說著,“孩子們,看看你們一副玩世不恭的狀態,是在消耗生命。你們總是覺得功課壓得你們喘不過氣來。可是你們有沒有體會過餓的喘不過氣的感覺?”同學們一片茫然的搖著頭。政治老師接著說,“我出生的年代,那時的人沒有東西吃,只能吃樹葉,觀音土,吃樹皮,甚至是吃人‘肉’……也許你們聽了只是覺得這是一個故事而已,但我是經歷了那個時期的,當時我只有三歲,根本沒有力氣喘氣…。還哪裡有力氣想別的事情……”
白小七知道這些的,因爲‘奶’‘奶’很久以前給她講過這一段歷史,‘奶’‘奶’說過,那時的人們,從來就沒有見過白饃饃,樹皮都被吃光了,大家只能‘交’換彼此的小孩子來吃,因爲吃自己的孩子捨不得。‘奶’‘奶’還說,那時的小孩子根本就養不活的。
白小七發現,政治老師的眼眶裡泛著淚‘花’。白小七的心,突然有點生硬的疼,她想起‘奶’‘奶’每每講到這些的時候,眼裡也會這樣泛著淚‘花’。每每到那時,白小七會快快的扯開話題。
白小七想,他們的心裡該是多麼的難過,纔會這樣瞬間眼裡充滿淚‘花’。也許,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到。白小七想,一個人怎麼才能感同身受的體會到別人的悲傷。
教室裡突然間十分的安靜,大家都在想著什麼。白小七記得,每次政治老師講一些知識點的時候,神情會十分‘激’動,眼裡會流‘露’出喜悅的光芒。白小七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站起來說道,“王老師,那你給我們講一講那時的歷史背景吧。”政治老師穩定了情緒,用十分洪亮的聲音慢慢的說著。
白小七驚訝的看著政治老師,她記得‘奶’‘奶’也是這樣,每次都能清楚的說出那年人們捱餓的歷史背景。可見,他們那一代的人是深深地銘記著過去的歷史,或許更多的爲了記住今天的來之不易。
不只是誰帶的頭,大家鼓了掌。而政治老師卻有點‘激’動的點點頭。白小七覺得,老師至因爲‘激’動的點頭,是知道大家聽明白了,也懂得了一些什麼。
政治老師看了看大家,認真的說了一句,“那時的人們,挨著餓,卻是以一種頑強的求生姿態消耗著體力。而我希望你們,不要再用一種玩世不恭的姿態消耗著生命。”下面的同學,不約而同的點著頭,丁可卻十分不屑的輕輕說了一句,“那時的人怎麼能體會到我們吃飽撐著的痛苦,反正大家都是痛苦的。”韋語成伸腳,使勁踢了一腳丁可的椅子。丁可的身子晃了晃,擡頭,看到許多目光正狠狠的注視他,確切的說是斜視著他。
政治老師向教室‘門’口走去,突然停了停,眼光看著丁可,說了一句,“你們今天中午不要吃飯,才能感同身受,就知道哪個更加痛苦。”
政治老師轉身走出了教室,同學們一陣竊竊‘私’語。於淨轉過頭對白小七說,“白小七,你是怎麼了,位置都能做錯了,我們換過來吧。”
白小七轉頭看看於淨,突然想起來,先前進教室,因爲心裡想著事情,一時間竟然坐反了位置。白小七拿起書包,正準備和於淨調一下位置,突然就想起剛剛那一幕來。於淨自然的拉住韋語成的胳膊,才讓他冷靜下來的。想到此,白小七側頭看了看韋語成,他正低頭寫著習題。白小七輕輕的笑了笑,說“於淨,你坐在那邊‘挺’好的。剛剛和韋語成挨著。你們學習都好,還可以很好的‘交’流經驗對不對。”韋語成擡起頭來看著於淨,並不說話。白小七調侃道,“你說是不是呀,韋同學。”韋語成表情及其不自然地的說道,“白小七,你哪裡那麼多的想法,怪不得你的學習成績總是上不去,你要是把所有的心思用在學習上,就像政治老師所說的,成績就像胖子的體重,一路飆升。”白小七一聽韋語成嘲笑自己的成績,厲聲說道,“你再說一遍。”
韋語成知道白小七認真了,便轉過頭去任白小七說什麼難聽的話,他都並不說話。白小七放下書包,並沒有和於淨換回位置。而於淨也不再說些什麼。白小七對著韋語成的方向大聲說道,“韋同學,你的目的達到了。”而韋語成假裝沒有聽見,只是低著頭寫著習題。白小七想,“大家怎麼了,該正常的不正常了。不該正常的反而正常了。”
白小七不再去想,只是默默地對自己說,“不要再消耗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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