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日太陽都會從東方漸漸的升起,天色也會漸漸的發白。
這時候衆人都一個個的起身,開始爲自己的生計做準備,都說幸福的生活是自己爭來的,不論是心懷激昂,或者滿腹沮喪,或者心事重重,或者心存鬼蜮伎倆的衆貴族們已經開赴進了自己的戰場之內。
雖然裴家人尋到了三個匣子,但是其餘的衆貴族並沒有因此而放棄。
總之這個地方太神奇,已經超出了他們頭腦可以考慮的範圍,也完全超出了古人的思考範圍。
幸而,這些時日島嶼已經被凍住,他們可以在這裡多停留一些日子,對於這些貴族來說是難得一遇的大好機會。若下一次等到此地新一輪的沉浮,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時?
一場雪結束後,外面已經多了很多具凍得硬梆梆的屍體。
不論是被殺死的,還是被凍死的,這次傷亡是歷年來最爲慘烈的一次。
其中不乏那些因爲一開始急功近利,沒有弄到厚厚的獸皮,一個個被凍得鼻涕成河,說話結結巴巴的的貴族們在此地有一種說不出的猥瑣感。
漸漸的,島嶼的周圍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外面的寒意漸消,取而代之的是淡淡春意般的感覺。
凌熙從來沒有想到一個人可以把陣法做的如此了得,甚至可以影響島嶼周圍的環境,但見白雪消融,一座島嶼因爲朝陽背陽的關係變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出現了淡淡的綠意。
唯有裴凌風對此地已經完完全全的失去了興趣,吩咐裴家人準備好了行裝。
然而,這一次裴玥的成績卻讓裴家衆人大吃一驚,尋到了兩個藏寶圖的匣子,裴家大房與裴家二房更是氣惱不已,因爲過於關注裴子楚而忘記裴玥,卻沒有想到裴玥居然令他們大吃一驚。他們這纔想起了在裴子楚之前裴玥也是裴家了得的人物。
而裴玥不顯山不露水,在裴家沒有鋒芒畢露,也沒有提出任何需求條件,反倒是令裴子楚覺著頗有些詫異。
裴子楚瞇著眼睛看著裴玥,裴玥在他的記憶中一直是鋒芒畢露的男子,言語之間銳利的能刺人一箭,此時此刻,他居然會變得完全低調起來,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個裴玥居然改的徹頭徹尾,真是讓他覺著非常之詫異,難道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而他究竟有什麼本事?居然有能力尋到了兩個有藏寶圖的匣子。
裴子楚揉了揉太陽穴,隱隱記得在夢境中,大家都是無功而返的,沒有人尋到這件東西,只因爲凌澤出現後,一切的一切通通都已經變了。
不知不覺中,衆人的命運似乎偏離了原先的軌跡。
裴子楚覺著除了自己這個不穩定的因子之外,似有什麼影響著大雍朝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抿了抿嘴脣,接著回過眸子,如狐貍般狹長的眸子閃耀著光芒,忽然看到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站在不遠處,正是凌澤旁側突然出現的人物,那男子看上去雖面貌尋尋常常,但是身材極好,骨子裡更有一種極其高貴的風化。
裴子楚固然穿戴黑色的時候非常妖嬈,但是他的骨子裡卻討厭看到其他的男人也能把黑色詮釋得如此完美。
他撇了撇嘴角,覺著這個男人真是無比的討厭。
不過好在這個風度不凡的男人很快就與那匹醜陋的花斑馬站在了一起,輕輕用手梳理著花斑馬的毛,裴子楚這才覺著眼下情形非常順眼,配得上那個男人,醜人就應該與醜馬在一起,那匹馬雖然長相是差了那麼的點點,呃,不是差了那麼一點兩點,其他的倒是萬里挑一的好馬。
姬鈺站在風中,伸手拍了拍馬匹的脖子,在花斑馬耳畔喃喃低語了一陣,花斑馬目光霎時有些緊張,姬鈺接著安撫了一下,花斑馬的情緒才放緩了下來。
隨後,凌熙伸了個懶腰走了出來,旁側的男人看到她漂亮的纖腰,一個個的目光發直。
裴子楚瞧見這一幕後,居然有些不悅的感覺,他這個小情人……還真是太勾魂了,真想把她抱在懷裡,絕對不會讓其他的男人看到。
回去後,他倒是有了新的想法,說不定有些事情也可以弄假成真不是?
譬如這個姑娘,他覺著自己倒是有些喜歡了。
雖然曾經有過一段婚約,但他裴子楚從來不是一個會守節的男人,他也很想有一個知冷知熱的女人,以往的裴子楚喜歡的是那種善解人意,溫柔可人的小女子,與他的前任不同,凌澤是個如火如冰的女子,手腕如雷掣電,令人又愛又懼,所以說這個姑娘還真是特別極了,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
若是錯失了這樣的女子,裴子楚覺著一定會後悔莫及。
衆人的表情都落入到了姬鈺的眼中,姬鈺目光微沉,覺著這個女子只要出現之後,就會讓周圍的男人意亂神迷,這一刻正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可他偏又不能表現的吃味,有時候一個高高在上的大男人也是心口不一的。
這時候,凌熙來到姬鈺身側,指尖挽了挽髮絲,低聲道:“你在看什麼?”
“我沒有看什麼。”姬鈺目光一側。
此情此景,凌熙想到姬鈺這些時日對她一直是目光充滿了怨念,她想起來便覺著非常好笑。
“真的沒有看什麼?”
“其實,我正在看此地的陣法。”姬鈺言不由衷地淡淡回答。
“裴凌風已經決定走了,此地還有什麼好看的?”凌熙微微笑道,“你是在看旁的東西吧?”她意有所指。
姬鈺看她一眼,已是輕挑了下脣角,聲音輕輕地道:“女人,要知道任何一個陣法最爲重要的地方就是陣眼,而能令陣法啓動的方式有很多,譬如需要一個特別的動力。”
凌熙挑眉看他,“動力?”她沒想到他居然真的研究了此地的陣法。
姬鈺用手指輕輕按壓了一下面前的一個石子,“譬如我用了一點力氣,就會有這種結果。”在他面前很快擺出一個恍若多米諾骨牌一般的東西,他伸手一按,立刻引發了一串連動。
凌熙對這種簡單的東西興趣不大,雙手托腮,“就這些。”
怎知姬鈺反手一探,輕柔的用力,那些東西居然又按照原來的順序排列了起來,隨著他手指上的動作周而復始。
“我明白你的意思,此地浮沉諸多,一定是因爲具有一個動力。”凌熙的眸光微微閃動。
“不錯,若有了一個真正的動力就可以循環往復。”姬鈺目光讚賞地看著她。
“對了,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此地的秘密,那麼陣眼在何處?”凌熙問道。
“那陣眼我已經大概猜測出了位置,就在前面十二里遠的地方。”姬鈺的目光瞧看了一番此地,只是隨意推算出了陣眼的位置,而且並沒有一探究竟的意思。
“我想那個地方裴凌風也一定知道。”凌熙說著。
“嗯,不過靠近陣眼的地方一般都很危險,沒有人願意碰觸。”姬鈺提醒她道。
“哦?也難怪裴凌風對此地沒有興趣了。”凌熙心中知道這兩個男人都是大有本領的男人,但是凌熙對於陣眼頗有興趣,她總有一種直覺,覺著那裡似乎有什麼不同之處,接下來她悠悠地道:“你把具體的位置告訴我。”
“怎麼,你要過去?”姬鈺目光深深地看著她。
“去,爲何不去呢?”凌熙不是一個很有好奇心的人,但是不代表那些人沒有好奇心,所謂的那些人自然是龍家的人,而在這幾日她但凡走過的地方總會有人跟著去,她前腳踏入一個地方,對方的後腳就會跟著過來,這是一種跟風的姿態。就像是在賭場上,若是她買大,就會有一羣人跟著買大,若是她買小就有人跟著買小,但她凌熙從來不是那種任人跟風的濫好人。
熟知她的人,知道只要一心一意跟隨她,她若有肉,自然會給旁人一口湯。
但對於龍家的人,絕對沒有這個好處。
看著少女靈動的目光,姬鈺便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他輕輕嘆了口氣,希望這次刻意跟著她的人不要太倒黴。
當凌熙束起長髮走了出去,花斑馬卻跟著她的身後,凌熙目光一凝,知道這匹馬很聰慧,輕輕地挑起眸子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花斑馬跟在她身後,噴了一口氣,意思很明顯,她去哪裡自己也就要跟到哪裡。
它動了動蹄子,也表示出自己很能幹,跑的也足夠快。
話說回來,這一次是姬鈺公子讓它時常跟著她的,還叮囑說這個女人總是喜歡一個人亂跑,甚至喜歡沾花惹草,出去的時候不知道回來很是令人頭疼,姬三跟著她當然更不易,那麼就讓自己一匹馬跟在她的身側,至少要在這島嶼先跟著她,日後不論去哪裡都要纏著她,否則它就要留在此地。做一匹可悲可憐的野馬。
夜照白可憐兮兮地瞧著凌熙,恨不能前肢下跪。
總而言之,夜照白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低三下四過,尤其是對一個女人。
它甩著尾巴,來到女人身側,希望她坐在自己的背上。
凌熙凝視了它片刻,忽然一笑,撫摸了一下夜照白的鬃毛,“很好,既然他如此有心,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有了夜照白如雷掣電的速度,凌熙很快在禁地陣眼中發現了一個石頭,當她看清楚那石頭之後,立刻策馬避了開來,保持了一端安全距離,漂亮的眸子凝視了半晌,與此同時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她來的最早,那麼古鏡中當然可以看到她過來的一幕。
龍家人從裴凌風走了後,幾乎已經霸佔了此地的古鏡,龍家人最喜歡瞧看的位置就是裴家的方向。
尤其是對那裴子楚的小情人,衆人心中充滿了各種期望。
他們覺著那女人出現的地方,就會發現一些端倪。雖然並不知道爲何,但是這個時代流行一種運勢的說法,有一種女人可以帶給男人好運氣,而凌澤這個女子定是一個典型的旺夫運。
隨後,有人在陣中尋到了一塊奇石,那是一種會發光的石頭。
龍家衆人覺著那女子沒有帶走這奇石的原因,一定是太重太巨大。
幸好這時候裴家人沒有過來的意思,最終這塊石頭被龍家所奪得,他們派了十幾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纔把巨石給帶走。
其餘的貴族瞧著龍家收穫的石頭,眼神裡有些豔羨。
當然,龍家人只顧著驚喜,並沒有看到少女脣邊詭異的弧度。
在遠處,凌熙只消看了一眼,就看得出那是具有放射性元素的石頭,或許是隕石,用這種能量的石頭來帶動一個島嶼的陣法也並非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後世見過了核反應堆等物的她,自然沒有這些古人們顯得那麼驚詫。
當龍家有這樣的一塊石頭坐鎮之後,其後果就不言而喻。
此後的幾年內,龍家的子子孫孫們都不會有很好的影響,所有的男丁都生出了古怪的子嗣,要不就是女眷們無法正常懷孕,常常流產,外面的人都認爲龍家做了太多缺德的事情,方纔遭遇到如此的滅門之災,當然此是後話,這一切足夠讓龍家在江東徹底的衰敗。
然而自從那石頭被龍家拿走之後,島嶼也漸漸地發生了一系列的變化。
“諸位,島嶼開始漸漸下沉了。”有人說道。
“真是可惜,本來以爲在這裡可以看到很多的東西。”有人嘆息。
另一廂,凌熙不耐煩地看著面前不斷想要與她說話的幾個男子,這些日子裡她忙忙碌碌的,委實有點累,心中很想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誰知她剛在帳篷裡坐下來,裴子楚就出現了,一襲妖嬈的黑色大氅,搭配他修長的雙腿,真是氣勢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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