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兒跟你沒關係？”四阿哥盯著採春問道。
“什，什麼事兒都跟奴婢沒關係，”採春那麼個小小的丫頭，哪裡能禁得住四阿哥這麼嚴厲的問話，嚇得渾身發(fā)抖，說出來的話也零亂的可以，“奴婢什，什麼都不知道。”
四阿哥見採春如此，眉頭稍微皺了皺，看向了一邊的烏喇那拉氏。
“採春，”烏喇那拉氏心領神會，對採春慈祥的笑著，“你是叫採春吧？”
“回四福晉的話，”採春轉向烏喇那拉氏，恭敬的回答，“奴婢是叫採春。”
“你不要怕，”烏喇那拉氏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只要你沒犯錯，我們爺是不會處罰你的。”
“四福晉，”採春對著烏喇那拉.氏一再強調著，“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做過。請四福晉相信奴婢，奴婢沒有撒謊。”
“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不會騙.我的，”烏喇那拉氏接著用笑容安撫採春，“不過，有些事兒我還是還要問問你的，你可不可以老實的回答我？”
“四福晉請問，”採春連連點頭，“奴.婢一定有什麼說什麼。”
“好，這樣就好，”烏喇那拉氏的笑容越發(fā)的親切，“你是.什麼時候進的二哥府裡？”
“回四福晉話，”採春回答著，“奴婢是家生子的奴才，自.小就在太子，哦，不，就在二爺?shù)母稀！?
“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服侍以晴格格的呢？”烏喇.那拉氏接著問道。
“回四福晉話，”採.春這時的情緒已經(jīng)平復了些，“奴婢原本只是做些個粗活兒，到了鹹安宮裡之後才被派去服侍小主子的。”
“原來你到以晴格格身邊也不久，”烏喇那拉氏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那周嬤嬤，她是什麼時候開始服侍以晴格格的？”
“回四福晉話，奴婢到小主子那兒去的時候，周嬤嬤就已經(jīng)在那兒了，”採春見自己這個回答烏喇那拉氏有不滿意之色，又馬上加以補充，“不過，奴婢聽說，周嬤嬤是在小主子出生之後，由我們福晉派過去的。”
“好，你回答的很好，”烏喇那拉氏讚許對採春說道，然後又問了一句，“我再來問你，這次出來之前，周嬤嬤可見過什麼人沒有？”
“採春，”周嬤嬤在一邊跪著聽採春答話，見烏喇那拉氏問到這一句，突然開了口，“四福晉問話，你可要仔細的回答，如果說錯了話，你的老子娘可是要受你牽累的。”
“先把她拖下去。”四阿哥冷冷的說道。
“嗻。”
兩個下人應聲過來，拖著周嬤嬤就往外走，周嬤嬤還想說什麼，剛一張口，嘴就被堵上了，想要掙扎，那兩個人不只有力氣，也有經(jīng)驗，一點餘地都沒給她留，非常乾淨利索的將她拖下去了。
“採春，”烏喇那拉氏安撫的對採春笑笑，“你不要害怕，周嬤嬤只是想嚇唬你才那麼說的，其實剛纔你也聽到了，二哥已經(jīng)將你們送給我們府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我們府裡的人，我們爺雖然對奴才們要求很嚴，但也是極爲護短的，只要你忠心爲主，我們爺是絕不會虧待你的，至於說你的老子娘，我想只要我們爺開口跟二哥要，他肯定是不會吝嗇的。”
“真的？”採春看向四阿哥，眼中帶著驚喜的問道，“四爺真的能將奴婢的老子娘也一併要過來？”
“你是不相信福晉，”四阿哥冷冷的問了採春一句，“還是不相信爺？”
“我四嫂是堂堂的雍親王福晉，還能騙你一個小丫頭不成？”十六阿哥對採春說道，“你就放心吧，十六爺跟你保證，我四哥說話從來都是有一句算一句的。”
“奴婢代奴婢的老子娘，謝過爺和福晉的恩典。”採春一個頭磕在地上，臉上也帶了喜色，稱呼也馬上改過來了。
其實採春這樣也是正常的，做奴才的，主子的風光與否，直接關係到他們的生活甚至是生死，跟著一個親王，自然要比跟著一個被圈禁的廢太子要好得多的多了。
“回福晉的話，”採春現(xiàn)在回答烏喇那拉氏的問題也是爽快許多，“在奴婢們離開鹹安宮的前兩天，二福晉曾經(jīng)找周嬤嬤到她那裡去過，當時奴婢以爲福晉是要囑咐她小主子的事兒，所以也沒怎麼在意。不過，那天小主子正好有事兒要找周嬤嬤，奴婢就帶她過去了，結果發(fā)現(xiàn)二爺也在那兒呢，至於他們說些什麼，奴婢是真的不知道。”
“好，你回答的很好，”烏喇那拉氏笑著對採春點點頭，然後又吩咐自己身邊的丫環(huán)，“安心，你先帶採春到旁邊的屋子裡去休息。”
“翠屏，你也跟著”雲(yún)錦見烏喇那拉氏說完這話之後，看了看四周的下人們，自然明白該清場了，“多跟採春聊聊，也方便我們以後照顧好以晴格格。”
“是。”
安心和翠屏答應一聲，帶著採春下去了。
“派人去搜一下那個周嬤嬤，”四阿哥對烏喇那拉氏說道。
“好的，”烏喇那拉氏點頭答應著，然後對她自己身邊的嬤嬤說道，“這事兒關係重大，還是你去辦吧。把她帶來的東西，連同她自己都好好的搜一搜。”
“福晉放心，奴才會辦好的。”那個嬤嬤領命而去。
“你們也都下”四阿哥又吩咐屋裡其他的下人們。
“嗻。”
那些下人們安靜且有序的退出去了，屋裡只剩下四阿哥、烏喇那拉氏、雲(yún)錦和十六阿哥這幾個人了。
“爺，”烏喇那拉氏帶著些歉意對四阿哥說道，“看來這個周嬤嬤確實是有問題了，幸虧雲(yún)錦機靈，否則妾身兒就讓她騙過去了。”
“福晉這話說的雲(yún)錦可是慚愧之極，”雲(yún)錦不好意思的對烏喇那拉氏說道，“本來雲(yún)錦見周嬤嬤這副做派，也是覺得她可能是受了什麼刺激，神智上不太清楚，不過雲(yún)錦卻只想著應該把她趕出去或者是交還給二爺了事，可沒福晉想的那麼周到，之所以後來會對周嬤嬤有所懷疑，也不是因爲雲(yún)錦有多麼機靈，而是緣於雲(yún)錦一直在注意以晴格格，畢竟以後她就要與雲(yún)錦在一起生活了，雲(yún)錦自然想了解一下她的性情，也就是因爲雲(yún)錦一看在看她，所以才注意到周嬤嬤在福晉跟爺說要放她出府之時，面上居然**了喜色，這才讓雲(yún)錦產生了懷疑。”
“我就說嘛，”十六阿哥恍然說道，“我都沒看出什麼來，雲(yún)錦就能覺出不對了，原來是這樣。”
“其實要說真的是憑自己看出端倪的，怕還得說是我們爺，”雲(yún)錦笑著說道，“雲(yún)錦在問周嬤嬤的時候，爺馬上就能配合，這說明爺早就知道她有問題了，只是因爲某些原因纔沒有點破的，所以雲(yún)錦從那個時候就一直在擔心，自己這麼沉不住氣，會不會壞了爺?shù)氖聝海液糜懈x後來那麼機智從採春那裡問出些情況，這下雲(yún)錦可算有些放心了，爺，雲(yún)錦沒攪了您的事兒吧？”
“你說你這冒失勁兒，多早晚能改啊，”四阿哥瞅了瞅雲(yún)錦，“我本想著讓人跟著她她到底是想要幹什麼，結果卻讓你一句話就說破了。”
“是雲(yún)錦的不是，”雲(yún)錦起身衝四阿哥行了個禮，“還請爺處罰。”
“現(xiàn)在看來這事兒應該是跟二哥有關，”四阿哥淡淡的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是不宜讓太多人知道。”
“爺，”烏喇那拉氏笑著對四阿哥說道，“照您這麼說來，雲(yún)錦這回也算是錯有錯著呢，妾身給她求個情，就別做什麼處罰了吧。”
“你說了算吧，”四阿哥衝烏喇那拉氏點點頭，又對雲(yún)錦說道，“不過，你以後說話辦事還是要注意些。”
“是，雲(yún)錦知道了，”雲(yún)錦的態(tài)度很誠懇，“雲(yún)錦多謝爺和福晉的寬容。”
“四哥，”十六阿哥這時開口問四阿哥道，“你說這事兒跟二哥有關，那就是說這個周嬤嬤想被趕出府去，應該是他的授意了，難不成他是想通過這個奴才與外界通消息嗎？”
“現(xiàn)在什麼都還只是猜想，”四阿哥平靜的說道，“等他們搜身回來就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去搜身的人回來了。
“爺，福晉，”烏喇那拉氏身邊的那個嬤嬤上前來稟報，“奴才們翻遍了那周嬤嬤帶來的東西，也搜遍了她的身上，倒是沒發(fā)現(xiàn)有什麼夾帶，不過她穿著的小衣卻是有些問題，裡面寫著字呢。”
“拿來我看。”四阿哥聽到這話，臉繃得緊緊的。
雖然這個東西四阿哥平時是肯定不會去碰的，但現(xiàn)在事關重大，自然不能講究太多，他接過小衣之後，展開來迅速的看了一遍，看過之後，一言不發(fā)，鐵青著一張臉，將小衣遞給了一旁的十六阿哥。
“四哥，”十六阿哥接過去看了一遍，臉色也變了，“二哥這也太不象話了，他就算是想通消息，也不能利用你啊，虧你平日裡一直對他這麼照顧，他這不是在害你嗎？”
“此事關係重大，”四阿哥沉著臉說道，“我就算是要照顧二哥，也不敢將此事瞞下來，還是要進宮去稟報皇阿瑪。”
“我跟四哥一起去，”十六阿哥馬上表示，“這事兒我一直在場看著，也可以做個見證。”
“那就有勞十六弟了。”四阿哥衝十六阿哥點點頭，“雖然天已不早了，但宮門現(xiàn)在還沒下鑰，此事兒也不宜拖延，咱們這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