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掀波瀾的立儲之事。最後還是以幾條人命的終結而得以平息下來,上摺子的朱天保自然是在所難逃,其餘的在案的人也是絞的絞,枷的枷,鞭的鞭,當苦差的當苦差,被革職的被革職,最倒黴的當屬朱天保的父親,按照康熙的旨意,是要去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正法,而他另外兩個幼子雖然被免了死,卻是入官成了賤民。
而當時引發(fā)的那些個傳言也發(fā)揮了他的作用,首當其衝的就是被傳爲可以給太子當羽翼的趙申僑的兒子趙鳳詔,他雖然在五十四年就犯了事,但一直卻沒做出最後的處罰,他們家人正在爲他找關係活動著呢,這回受這個傳言之累,康熙把朱天保之事解決之後,就馬上下旨將他處斬了。
八阿哥的爵位已經(jīng)革了,人也被軟禁了,康熙倒是沒對他再做什麼處罰。只是處罰了他幾個黨羽,讓他那一方的勢力更形凋落了,可是這樣一來,倒是使得八阿哥一黨終於下定了決心,要一力支持十四阿哥了,一時間爲他活動和呼籲的聲音很是熱烈,康熙的表現(xiàn)也很是奇怪,他對十四阿哥的態(tài)度倒是軟和起來了,走哪兒也願意領著他,只是被他革了的爵位卻是始終都沒復。
至於被請復立的廢太子二阿哥,當然也是沒得什麼好,其實這復立太子之請,本身就是一個笑話,這立了廢,廢了又立,皇家已經(jīng)有過一回了,再來一次的話,這皇家的威信和臉面還要不要了?出了這件事兒之後,康熙雖沒對二阿哥做什麼處罰,但也派人去訓斥了幾句,二阿哥生氣鬱悶之下,變得更加暴力了,弄得妻妾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二福晉本來身子就已經(jīng)很不好了,經(jīng)此事一驚,再加上爲著二阿哥的胡鬧又生了氣,沒過多長時間就去了。
至於那個放出傳言的人。雲(yún)錦心裡猜想著,是三阿哥的可能性最大,因爲從這件事上來看,他得的利是最大的,二阿哥已經(jīng)徹底廢了,八阿哥也不成事了,也就剩下一個衝動莽撞又被革了爵位的十四阿哥,對他來說,自然是夠不成什麼威脅的。
而且這件事這麼一鬧騰下來,也不知怎麼弄的,所有的阿哥們,包括五阿哥、七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等人在內(nèi),府上都或多或少收了一些人的禮,只有三阿哥,卻當真是仿效起文人的風骨起來,一份禮都不收,最後甚至是閉門謝起客來,得到了衆(zhòng)多清流們的好評,一下子倒成了鶴立雞羣的人物了。
倒是一向規(guī)矩嚴謹、不太講人情的雍親王府,因爲一個側福晉的貪念,不僅毀了往日的名聲。還被罰了俸,不禁讓人有些嘆息,而四阿哥的處置也是很讓人遺憾,聽說他對這個側福晉只是訓斥了事,並沒有什麼實質(zhì)性的處罰,實在是有違他一向嚴苛待人的風格,於是就有人猜測,或許這雍親王的嚴厲,只是對男人而言,對女人他倒是挺憐香惜玉的。
前有爲其“衝冠一怒”毀了自己勢力的鈕祜祿側福晉,後有壞了自己名聲卻不忍處罰的李側福晉,就算是那個孃家被連根拔起的年側福晉,聽說之前雍親王對她也是極疼愛的,要不是她惹到了鈕祜祿側福晉,又與謀害他的兒子有關的話,他也未見得會如此。就算是如此,他還是把這個年氏留在府裡好吃好喝的養(yǎng)了多年,直到她被年家人給暗害了爲止。
雲(yún)錦開始也覺得奇怪,本來她覺得最難應對的是戴鐸惹出來的麻煩,可是現(xiàn)在卻是讓四阿哥抹的乾乾淨淨,一絲風聲兒也沒漏出來,只是據(jù)說戴鐸臥病在牀,不能出門了。而相對來說比較容易解決的李氏弄出來的問題,現(xiàn)在卻是鬧了個沸沸揚揚,這當然不會是四阿哥能力不夠,壓制不住的緣故,那麼就是四阿哥有意而爲之了。
想到這可能是四阿哥有意而爲之,雲(yún)錦也就什麼都想明白了,記得當時四阿哥就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一句話來著。“水至清則無魚”,這句話的下一句就是“人至察則無徒”,看來四阿哥這是要“大隱隱於市”了,所以纔會有意的讓自己的身上也落上一些不是,這兩年雍親王府也是太出風頭了些,太招眼了也不是件好事。
李氏收的那些禮,四阿哥已經(jīng)讓人拿走了,至於拿到哪去了,他沒跟雲(yún)錦說,雲(yún)錦自然也不會去問的,至於他被罰的俸祿,雲(yún)錦也不是很在意,反正現(xiàn)在府裡也有了新的收入,那就是之前雲(yún)錦給李氏和宋氏耿氏的“窈窕淑女”店裡的分紅,雲(yún)錦藉著四阿哥被罰俸的機會,跟那些女人們商量著,爲給府裡分憂,從此以後,連同自己在內(nèi),所有的分紅全都歸爲雍親王府的公中所有。宋氏、耿氏沒什麼可說的,馬上就痛痛快快的應了下來,並且還主動說如果需要,自己可以把以前的分紅再拿些出來。讓雲(yún)錦笑著拒絕了。
而李氏就有些不情願了,只是這事兒是她惹出來的,雲(yún)錦又是在大家都同意之後,纔來跟她說的,她自然也不好說出不同意的話來了,再者就是她說出來了,也是沒用的,那些個分紅本就是先分到雲(yún)錦手裡,由雲(yún)錦分給她們的,雲(yún)錦想不給就不給了,能提前跟她打聲招呼。找個理由,已經(jīng)算是盡到禮數(shù)了,就是什麼理由都不說,直接就說不想給了,她不也一樣說不出什麼來嘛。
這個時候李氏纔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沒事就跟雲(yún)錦較勁兒的,明明知道雲(yún)錦在宮中有關係,明明知道四阿哥寵愛她,明明知道她是當家主母,自己非要去跟她爭什麼長短,不是平白的給自己找不自在嗎?這次自己見那些人,收那些禮,其實也並不完全是爲了貪那點東西,主要還是她想在人前享受一把當家主母的感覺,這下好了,自己被禁足了,收的那些禮物也讓四阿哥派人拿走了,現(xiàn)在外快還沒了,早知道這樣,之前得的那些銀子就省著些花了。
雲(yún)錦可顧不了李氏是如何的想法,她現(xiàn)在對四阿哥的策略是全面的配合,四阿哥在外面凡事能不出頭就不出頭,只顧著悶頭辦差,雲(yún)錦在府內(nèi)除了安胎以外,就是相夫教子,管好府務,一點兒也不隨意出外招搖,就是有什麼必須要應酬的,也是絕不多說一句,真要有人不識趣的問到這些敏感的問題,她也是本著既不應答也不辯解的態(tài)度,用話圓過去做數(shù)。
日子過的很快,康熙一年一度的避暑之行又要到了,這次他老人家點的扈從皇子名單是,三阿哥、七阿哥、九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還有二十阿哥,當然太后他還是要奉著一同前去的。臨出發(fā)前太后下旨,宣召雲(yún)錦進宮。
進到寧壽宮之後,不出意外的貴妃娘娘在,樂之在,但是比較意外的是,與貴妃娘娘同住一宮的和嬪也在,雲(yún)錦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趕緊上前請安,等太后叫起坐定之後,看著樂之一本正經(jīng)的給自己請安的小模樣,雲(yún)錦的臉上也是喜笑顏開。
“好了,快起來吧。”雲(yún)錦伸手摟住樂之,掐了掐她粉粉嫩嫩的小臉蛋,還真別說,這手感就是好,不由得笑瞇了眼,“還是太后會養(yǎng)人,看看樂之被您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再看看安之,怕是誰都不相信他們是雙胞了。”
“安之你怎麼沒帶來?”太后笑著問雲(yún)錦。
“快別提了,”雲(yún)錦擺了擺手說道,“年前的時候,看他在您這兒還有些乖巧的模樣,誰知現(xiàn)在竟是一絲也不見了,天天玩的跟泥猴似的,上躥下跳的,我們爺呢,又偏偏讓他開始跟十三弟習武了,這下倒好,這一天一天的,就跟長在十三弟府中了似的,我這兒倒是清靜了,只是苦了十三弟妹,每次過來,都要拿著一些清單,讓我照價賠償呢。”
“你就會胡說,”太后笑著用手點著雲(yún)錦,“我纔不信,胤祥家的能這麼小家子氣?”
“拿著清單來倒是沒有,”雲(yún)錦也笑了,“不過每次來都說些個安之的豐功偉績倒是真的,雲(yún)錦心裡也是有數(shù)的,十三弟府中肯定是損失不小,雲(yún)錦現(xiàn)在正合計著呢,是不是要訂製一些打不爛,或者打爛了也不心疼的擺設,我們府裡擺上一些,再給十三弟府裡也送去一些。”
“行了,你也別丟那個人了,”太后搖著頭笑著說道,“安之那麼點兒大,就是由著他打,才能打爛多少東西?咱們皇家不至於連這個也供不起吧?以後安之打爛了誰的東西,讓他找我來,我賠給他。”
“太后,”雲(yún)錦馬上笑瞇瞇的看著太后,“這可是您說的,到時候您可別不認帳。”
“你別高興的太早,”太后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安之打爛了別人家的東西我賠,打爛了你府裡的,我可就不賠了。”
“太后。”雲(yún)錦立時苦了臉,拖長了聲音,委屈的看著太后。
“好了,不說笑了,”太后看著雲(yún)錦,收起了笑容鄭重的問她道,“這次避暑,你們府裡有沒有什麼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