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把心中所想告訴了雍正之後。也就不再去擔心了,他既然能當上皇上,又那麼勤政努力,就必然是想把這個江山治好的,現在可能會有的隱憂他已經知道了,接下來應該怎麼做那就是他的事兒,自己參與太多了並不是什麼好事,或者可以隨著他一些策略的實施,多少提點元壽一些,好歹雲錦也是從現代穿來的,在自己能力的範圍內,還是不想讓中國再去遭受那麼多磨難的。
可是這種關係國家命運的事情雖然很有使命感,但卻並沒有讓雲錦放在首要的位置上,畢竟她的人生理念只是混吃等死過一生,雖然她現在所處的位置使得這個人生理念實現起來充滿了很多的困難,但也不意味著她就要去當一個力挽狂瀾的巾幗英雄了,能對從康熙到雍正再到乾隆,連著三代帝王都或多或少的提醒了一些,雲錦覺得已經盡到了自己的義務了,“揮斥方遒,指點江山”可不是她這等膽小怕死的清穿女會去做的事情。
更何況現在對雲錦來說。最重要的有兩件事,一是雍正大人剛剛佈置下來的、有人在外面冒充皇太后位下的首領太監進行招搖撞騙的事情,二就是準備雍正朝的第一個冬至大節,雖然雍正已經宣佈了皇后前上箋慶賀之禮,要等過了三年孝期之後再舉行,可是“冬至大如年”,做爲一個重要的節日,即使是在孝期內一切從簡單,宮中各處也還是一片繁忙的。
臨近冬至,宮中上下、宮內宮外還有一樣東西要準備,那就是“九九消寒圖”,自從在康熙朝的時候,雲錦弄出了那個“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的九九消寒字以後,在冬至做九九消寒聯的風氣就開始盛行起來,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各處的文人又開始絞盡腦汁,爲新一年冬至的到來開始想新一輪的消寒聯,而雍正在處理朝政、準備祀天和接受慶賀之禮之餘,也沒想什麼新詞,只是沿用了康熙的做法,只寫了“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九個字交由宮中懋勤殿製成待填描寫的消寒圖,分賜給王公大臣們,當然後宮各處的主子們也是人人有份的。
雲錦除了忙於宮中的這些事務,也爲冬至給自己的孩子們準備了另類的“九九消寒圖”,既然稱之爲另類,當然就不會再是這些個文字或是對聯了,別說她的文采本就不好。就是她能想出什麼新穎的句子,形式上也稱不上什麼變化,自然也算不得另類了。
“皇額娘,”冬至這天,孩子們得以免了上學,而去參加了雍正的慶賀之禮,回來到雲錦這兒來請安的時候,早就聽雲錦說這天會有禮物給他們,只是一直沒問出來,所以行禮之後,安之已經忍不住的直接問了起來,“您到底是準備了什麼禮物,現在可以給我們了吧?”
“就你性子急,”雲錦笑瞪了安之一眼,“既說了是給你們的,額娘自然不會賴的。”
“皇額娘這次瞞的夠緊的,”元壽笑著說道,“這幾日我們費盡了方法都沒打聽出來這禮物到底是什麼。”
“這是當然的,”雲錦笑了笑說道,“都讓你們知道了,那還能有驚喜嗎?”
“到底是什麼啊。”默之也忍不住著急了,“皇額娘快拿出來吧。”
“好了,這不就拿出來了嘛,”雲錦笑著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盒子來。
“這是荷包?”安之急不可待的打開了盒子,看到裡面的東西愣了一下。
“哎呀,安之真是聰明,連荷包都能認出來了。”雲錦笑呵呵的看著安之,一臉真誠的誇著他。
雲錦當然知道安之爲什麼會這麼詫異,自己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保密功夫又做的十足,再加上自己以前的做爲,他自然要往稀奇古怪的方向去想,覺得看到的必然是以前沒見過的,不說是奇模怪樣,至少也是與以前所見決然不同的,可沒想到打開了盒子,卻是再平常不過的荷包,這個落差實在太大,所以他纔不由得驚詫出聲。
“皇額娘。”安之讓雲錦這麼一說,饒是以淘氣慣了,也不由得紅了臉,趕緊伸手盒子裡面拿出一個荷包來,“這個荷包繡的真是好看,真真是皇額孃的手藝,到底是不一般。”
“臭小子,”雲錦笑罵了安之一句,“你這是在誇額娘呢,還是在損額娘,明知道額孃的針線活不過是馬馬虎虎。你還這麼說。”
“我可沒說謊,”安之也笑了,搖著頭說道,“額娘雖說針線上略平了些,但這繡樣卻是新奇之極的。”
“皇額娘所用的繡樣自然是新奇的,”元壽也拿著一個荷包看著,這時已經看出名堂來了,“而且這不只是一般的荷包呢,要是兒子沒看錯的話,這是個‘九九消寒荷包’。”
“不錯,”雲錦看著元壽,笑著點了點頭,“正是‘九九消寒荷包’,既然是冬至的禮物,額娘怎麼也得應個景不是?”
“這個梅花必然是我的了。”樂之伸手拿起了唯一一個花的圖案,念著隱在花瓣上的詩詞,“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皇額娘,”元壽聽著這個詞眼睛一亮,看著雲錦問道,“這個詞好象只是半闕,另半闕呢?”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雲錦一邊把荷包分給每個人,一邊笑著把全詞唸了遍,又馬上開口把元壽接下來要說的話堵了回去,“你不用問了,這個詞不是額娘寫的,是額娘從別人那裡聽來的。”
“是誰寫的?”安之隨口問了一句。
“說了你也不認識,也就不用說了。”雲錦笑笑說道。
“哦,”安之也不以爲意。拿著自己那個繡著海東青的荷包,也讀著上面的詩道,“性秉金靈含火德,異材上映瑤光星,”讀完後沉吟著,“這個詩好熟悉,哦,是了,這是皇瑪法寫的。”
“安之的記性還是不錯的嘛。”雲錦對安之還是不吝於表揚的。
“皇額娘,”樂之插進來問道,“爲什麼你把安之那個詩都繡上了,女兒這裡卻只虛畫著。”
“額娘這麼做當然是有道理的,”雲錦笑著對樂之說道,“你現在也開始學習女紅了,這個詞就由你自己來繡上,豈不是好?只可惜那個筆畫並不正好是八十一個字,所以每天繡多繡少,繡哪幾個字就由你自己來安排了。”
“皇額娘,”安之忙說道,“您不會也讓我每天往這上面繡東西吧?”
“你?”雲錦看著安之笑了起來,“讓你繡,豈不是白瞎了這個荷包?”
“那就好,”安之鬆了大大的一口氣,又仔細看了看自己荷包上的海東青,“可是我這個海東青上的羽毛要找誰給我繡全呢?”
“今年就由額娘給你繡,你們每天晚上來我這裡請安的時候,就把荷包留下,額娘給你們添上東西,然後第二天早上你們來的時候再拿走,”雲錦笑笑說道,“等到你們大了,有了自己中意的人了,也就用不著額娘了。”
“誰說的?”安之忙說道,“我可是要年年找皇額娘來繡的,皇額娘就是兒子最中意的人。”
“嗯,”雲錦笑著點點頭,“這話額娘聽著舒服。”
“皇額娘。”默之也趕忙說道,“默默也一直都要讓額娘給我繡。”
“好,額娘年年都給默默繡,”雲錦伸手抱過默之,看著他手中拿著的那個繡著小狗玩綵球的荷包問道,“這個荷包默之喜歡嗎?”
“喜歡,這個小狗好象造化一樣。”默之連連點頭,可又疑惑著問雲錦,“可是這上面的詩,默默看不懂。”
“我看看,”弘晝拿過默之的荷包,一看就不禁的笑了起來,邊笑邊念道,“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皇額娘,”元壽有些好笑也有些無奈的看著雲錦,“您真就打算讓默之帶著寫著這個詩的荷包出門嗎?”
“有什麼不可以?”雲錦理所當然的說道,“這打油詩也是盛行一時的呢。”
“那兒子這個上面的詩,就不是打油詩了吧?”弘晝拿著一個繡著竹子的荷包,“亂葉猶能勁,飄搖仍自持,這詩可也是那個寫出‘俏也不爭春’的人寫的嗎?風格卻是不大象。”
“這個,”雲錦笑了笑說道,“這兩著詩是不是一個人寫的,額娘也不知道,不過額娘是從一個人那裡聽來的卻是沒錯,不過這個寫竹的,你要是問我全文的話,我卻是記不得了。”
自然是不象的,寫竹的那兩句,是雲錦從康有爲的詩中選出來的兩句,在現代的時候,她學來一著用鋼筆畫竹的方法,由此引發了興趣,找來了一些寫竹的詩詞來看,只是能記住全文的卻不多,而她能記住的,也是她最喜歡的,卻是鄭板橋寫的那首“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南西北風”,可是想想這個時候應當已經有了鄭板橋這個人了,雖不知這首詩現在他寫出來沒有,但云錦也是不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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