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車隨意停在一個路口，大鬍子到附近的飯店裡開了個包間，吩咐服務員速度上菜。當然大魚大肉什麼的是不能少的。
可是當我進去的時候，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叫酒，只是將那壺白送的熱茶灌了又灌。根本沒有一個人提酒的事情。
在我進來以前，我還以爲他們幾個會在包間裡鬧天鬧地，說什麼人生在意，及時行樂的話。可是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手裡接過大鬍子遞給我的熱茶，後者微微笑著：“怎麼，小子是不是很疑惑我們爲什麼不喝酒啊？”
我點點頭：哪敢啊，畢竟大家都是出來任務的，剛又是一場大戰。這不喝酒還是有好處的……
還沒等我說完，大鬍子直接打斷了我的話：“錯，大錯特錯。我們不喝酒是因爲我們曾立下誓言，當自己倒下的那一刻，是絕對不會飲酒的。”
沒有聽明白大鬍子的意思，幾個人也舉起筷子，招呼衆人先吃飯。打了一下午，人熬得住，肚子熬不住啊。
吃飯期間，我打聽起大鬍子他們幾個人的身份。他們也並不迴避，將他們的經歷都給我講了講。
當聽完他們的故事，我手裡的筷子，夾著菜，久久不能移動。
根據他們所說，這座城市裡，他們幾個都是屬於活化石級別的人物了。或許就是阿峰那一波地下勢力的牛人。
不，應該是低調求生的人，他們這樣稱呼自己。
大鬍子因爲喝酒，屠了整整一個飯店的人，其中包括他曾心愛的女兒。而另一個則是被人暗算排擠的人民警察，被所謂的正義搞得支離破碎。
其他人的故事也都是慢慢的悲情的色彩，這讓我更是無法下嚥。
大鬍子看著我不吃的，嚷嚷道：“我們幾個當事人都不在意，你一個小娃娃還想在這裡悲天憫人？”
這樣能復活他們嘛？
我說：不能。
那就吃飯，少在這裡磨洋工，我們不需要菩薩。
看著他們一個個狼吞虎嚥，服務員都已經端過來四趟米飯了，可是他們還是沒有吃夠。因爲有我這個新來的，所以他們今天也格外的開心。
更是指點起我來，教我怎麼和別人配合，怎麼審查度勢。最重中之重的就是格鬥之術。不過也都是一些特別注意的小技巧，雖然很細小，但是卻很微妙。
比如持刀，根本不用一開始就用蠻力。手中虛握，然後手腕用力。爆發力與速度提升的將不是一點，而且還更爲省力。
他們在飯桌上教了我很多東西，沒有刀棍，就拿手裡的筷子做示範。包間裡一幫人的大眼瞪小眼，用筷子比劃招式，別提多逗了。
不過一頓飯下來，我學到的卻是異常的多。雖然當服務員進來的時候，我們的奇怪動作還是把她嚇了一跳。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原本以爲吃完飯，大鬍子他們就會帶我回去休息，我也想明天接著上課呢。
可是大鬍子一招手，其他三個人擡著我就上了車，儼然一副拐賣兒童的架勢。
然後大鬍子帶我去了另一條街道，而這條街道上同樣有著很多拿棍棒的人。由於藉著夜色，我實在看不清對方有多少人。
可是我哪裡還不知道今晚要幹什麼啊，看到車前黑壓壓的一片人，我頓時感覺掉到坑裡了。
“尼瑪，不要啊。我要回家，這特麼套路太深，我要回農村。”可是其他幾個漢子哪裡會如我的願啊。
大鬍子一把把我抓回來：“別想跑，既然血手把你交給我了，我就不會讓你有事的。何況我們飯桌上教了你那麼多，你以爲你今天能跑了？”
看著大鬍子四個人兇神惡煞的臉容，我頓時哭了起來。
“嗚嗚，這，這。我不玩了行不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找詩曼姐姐。”
大鬍子咧嘴一笑：“不用想了，你的那個什麼姐姐已經給你的學校打了電話了。給你請了三個月的假。”
我：！！！
什麼，你說什麼。三個月的假，你確定你不是在逗我？是三月而不是三天小長假？沃日，你妹哦。
大鬍子給我遞了個小手電，然後像下午那樣招呼大家下車。這一次鬍子沒有拿出鐵板來。我問鬍子爲什麼不拿，鬍子白了我一眼。
“下午那是怕你死了，既然你都會了，那還需要這個幹什麼。”
然後黑夜中的某條街，四個大漢帶著一個懵逼的少年，在不寬的路上開始了血腥的戰鬥。大殺特殺什麼的已經無法阻止我們的腳步了。
大鬍子不時呼喊著出手的動作，教我如何快速的結局掉對方。這一次不是傷之不死，而是真正的出手必殺，不能例外。
或許正是由於黑夜，只能聞到腥臭的血腥氣，可是我卻根本看不見血色。除了時不時打開手電照一下對方的眼睛，然後狠下辣手。
我發誓那晚流的血絕對比我看到的還要多。而那晚，我纔開始了自己真正的百人屠模式。當最後大鬍子把我叫停的時候，我都有些認不清誰是誰了。
對著大鬍子就是一劈，後者小步一挪，然後擡刀卸力。“啪”的一聲，我手裡的刀面打到了我的臉上。
濃稠的血漿和冰冷的觸感瞬間刺激到我的臉頰，我頓時清醒了過來。
我搖搖頭，然後擡頭看著大鬍子：“我，我剛剛不是故意的，我……”
大鬍子一擡手：“好了，不要說了，今晚你表現的依然不錯。恭喜你已經適應了屠之路，雖然最後出了點小狀況。”
大鬍子朝我伸出手，把我拉了起來。我閉著眼不去看那些已經倒下的屍體，可是那黑乎乎的陰影根本無法避免，每次落腳只能踩到屍體。
而大鬍子將這個稱爲我的再一次試煉，然後今晚給了我個及格分。我問鬍子爲什麼不多給點，後者吹了一口氣。
“因爲你想砍我。”
我……
沒霓虹燈的光彩，也沒有鏡頭的記錄。今晚的事情不會傳出去，而明早起來這裡也不會看到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