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在我窗前
玻璃也在流眼淚
街上的人都看起來
比我幸福一點
用寂寞來測驗
還是最想要你陪
曾和你一起走過的夏天
我常常會夢見
——《孤單心事》
我獨自站在初中校園常看日出的那個天臺。
視野寬廣,雲海壯闊,朝陽冉冉升起。
橙紅色的一個半圓、大半圓、整個太陽掙脫束縛,完全跳了出來。
我高興地雙手合十,許願,我說想要見到許晨銘,如果可以的話,立刻、馬上。
當我睜開雙眼時,周遭亮起金黃色的光暈——那個我思念了整整八年的英挺男子,橫空出世。
他依舊穿著去年冬日裡那件黑色大衣,仰望天空,其間沒有看我一眼。我走到他身旁,伸手替他擋住刺眼的光芒。他終於開口對我說話了,語氣帶著憤怒:“你想冷死你姐姐嗎!”
方纔看到,伏在他膝上的長髮女子。
我委屈極了,頭也不回地離開,可轉瞬就掉下天臺。
驚醒。
沒有月光,睜開眼卻看不到天亮,我抱著被子回想:如果剛纔不要掉頭就走,上前抱著他的腿問爲什麼不喜歡我會怎麼樣?至少不會這麼快醒來也是好的。
姐姐?我沒有姐姐,我只有一個表姐,他不會是喜歡我表姐吧?不過轉念一想:擦,我表姐都有老公了,連女兒也已經一歲半你丫個蠢貨根本沒戲!
頓時釋懷了。
黃俊一早等在我樓下,入住前女房東曾說:“不允許帶外人進來,女同學也儘量不要。”我倒是很樂意,名正言順地不讓他上樓。馬彥無所謂,她覺得我們交了錢又不是白住,還沒點兒自主支配權啊!偶爾讓陳鑫送點東西上去,不過好像是走後面的小門,簡稱後門。
我胡亂地刷牙洗臉就急急忙忙衝下樓,天性不愛等人,亦不喜別人等我。
黃俊給遞上早餐,我邊走邊吃。
“你等多久了啊?”
“沒多久,剛到一下下。誒我打電話的時候你不還沒起嗎?動作挺迅速啊。”
“我就刷牙洗臉能用幾分鐘。”
“別蒙我了,這頭髮打理了挺久吧?”他順著我的髮絲。
“糟糕。”
“怎麼了?”
“我頭髮忘記梳了!”
“真的假的?”
“真的!”
“那還這麼柔順,你用的是飄柔吧?”
“滾!你才用的飄柔!你全家都用飄柔!!!”
黃俊顯然被我驚嚇到了,我翻著白眼繼續大步流星朝前走。
到校門口遇上了一個人,他騎著摩托車回頭朝我們看了看,挺眼熟的。學校不讓騎摩托車入內,他只到大門口就停住,上鎖,向我們走過來。近了我纔想起來,這捲曲的秀髮,水嫩的嬰兒肥,可不就是檯球廳裡馬彥眼中的金城武嘛。老馬眼光也忒差,他哪一點像金大帥了!
“Hi!”他掃視了我們一眼,“這麼巧啊。”
“你還指望人羣中擦肩而過懊悔一生啊!”我沒好氣地回答,屁點兒大的學校都同一時間上課偶遇一下還得是絕無僅有了?
嬰兒肥訕訕地笑,黃俊出來圓場:“你在幾班呢?”
“2班,你呢?”
我條件反射般問道:“你叫什麼?”範小霞的白馬王子萬人垂涎的高材生莫不是這貨?可我怎麼看都覺得不像個直的啊!
他攤開雙手裝作很認真地回答:“我沒叫啊。”
吐血。
“他是利嘉城。小沐你們同班哦。”
噴血。
到了樓梯口不得不跟我的小俊俊告別,想學著《貓和老鼠》裡的傑瑞揮塊手絹顯得傷感一點,奈何搜遍全身上下也沒能找出塊白抹布,人來人往也看不出誰穿的是白褲衩!只得空著手象徵性揮一揮:“再見了,你永遠活在我心中。從此山長水遠,希望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哦,掃淚。
我和利嘉城陌路一般各自走著,可能他腿短跟不上姑娘豪邁的步伐,總之就是被我甩到身後了,沒來由的無感。
我第一時間張望了一遍全班同學,沒幾個好看的啊又被欺騙了,好悲哀。
後排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早讀課班主任姍姍來遲,估計送煤氣耽擱了。他學著我的模樣掃視一遍,問:“最後排有人嗎?”
我左右環顧,沒人鳥他,大發善心誠惶誠恐地點點頭。
“有還是沒有?”
“有,不過沒到。”同桌回答。
他來來回回問了好幾個知情人士才知道座位主人是誰電話號碼多少,程序比地下組織會面還繁瑣。然後準備一個一個打過去。有個女生嗲裡嗲氣地提醒道:
“老師~不要打那麼多哦~打一個就可以啦~讓他們互相通知一下嘛~就知道啦~”
全班涌起一陣騷動,還有竊笑,班主任尷尬地點點頭。
沒多久六人聚齊,班主任面色糾結,大概在考慮是該軟言相向以德服人呢?還是先給個下馬威?但打得過他們嗎?其中有個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米八的跺跺腳樓層都會顫抖啊!最後可能一不小心聯想到送煤氣的事把這茬兒盡數拋之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