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是顧家人,無論外面怎么猜測,這個事實絕不會更改。
只是她在B市沒什么根基,若是任由她和顧承洲繼續(xù)相處下去,說不定會引來有心人的利用。
顧承洲能有此改變,宋寧是絕對的大功臣,無論如何,顧家都會護(hù)她周全。
片刻之后,老爺子嘆了口氣,幽幽道:“寧丫頭以后別住老宅了,在外面好好讀書,安分做人。交朋友也好,結(jié)婚也罷,都得我同意,就這樣。”
宋寧聞言,放松的同時又覺得難過。
顧文瀾如今就在B市,這個當(dāng)口上,她巴不得顧家從此對自己不聞不問。顯然老爺子也考慮到了這一層,不然不會如此安排。
也罷,說到底她終究是外人。就算救了顧承洲,在家族穩(wěn)定的大局面前,那點恩情屁都不是。
顧承洲一臉的不高興,他還沒好好的愛她,爺爺不讓她住老宅,意思難道不是不讓他們繼續(xù)來往么!
吃過午飯,兩人陪著老爺子聊了會天,等他去午睡了才上車離開九湖山。
路上,宋寧靠在椅背上疲倦的打了個哈欠。“爺爺?shù)脑捘懵犆靼琢税桑縿e忘了你三姑父現(xiàn)在站的位置,顧中將升了上將,下一步就該是他動了,我哥還在霖州。”
“對不起……”顧承洲擁著她,嘶啞的嗓音里透著深深的無力。“我只想照顧你。”
“欺負(fù)我還差不多。”宋寧嘟囔一句,打起精神沖他笑。“我沒怪你啊,男歡女愛你情我愿,搞的那么嚴(yán)肅做什么。”
怎么可能不嚴(yán)肅?他這輩子只想娶她,好好的疼她。顧承洲垂眸,眼底浮起暴虐的顏色。
“顧承洲,別讓我為難。”宋寧寒下臉,俏目浮起火氣。
顧承洲癡癡的看她許久,艱難開口:“好。”
宋寧扯了下唇角,難受的感覺瞬間在胸口肆意翻涌。她不是愛他,而是不能愛。他才恢復(fù)過來,這個時候鬧出這樣的事,顧文瀾必定會盯的死緊。
萬一再出差池,他真的會死!
回到市里,顧承洲接到秦朗的電話,不得不暫時和宋寧分開。
宋寧下了車,目送他的車子走遠(yuǎn),立即掉頭去附近的藥店,買了一盒毓婷。
她必須杜絕任何可能出現(xiàn)的意外。
——
顧承洲說到做到,下午便召開了新聞發(fā)布會,楚修謹(jǐn)應(yīng)邀發(fā)言。
針對媒體的報道,兩人默契的予以分辨。同時澄清宋寧的身份,不是顧承洲的未婚妻,兩人是很好的朋友,顧承洲只是替她哥哥代為照顧她。
“請問楚少,宋寧小姐作為風(fēng)范新電影的女主角,為何沒有出席發(fā)布會。”與會的記者不買賬,好好的頭條上了不到半天全部被撤,這口氣委實吞不下。
有人發(fā)聲,其他的記者紛紛附和。
楚修謹(jǐn)臉上掛著從容而得體的微笑,輕松將皮球提給了顧承洲:“至于這個問題,還是交由顧少回答比較合適。”
顧承洲側(cè)眸掃他一眼,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放大,輕描淡寫的說:“寧寧昨晚喝多了。”
娛樂記者最喜歡聽的,莫過于這種模棱兩可,卻又讓人忍不住腦洞大開的話。
一時間會場里熱鬧非凡,有說祝他們早生貴子的,還有打聽婚期的。
楚修謹(jǐn)坐在發(fā)言席上,酸的心頭滴血,刻意壓低嗓音提醒顧承洲:“你這是干嘛,記者的筆可是專門寫你不想看的內(nèi)容。”
“你操什么心,那是我的女人。”顧承洲微微傾過身,咬牙低語:“想宣傳電影就趁快,最好讓這些人以為,是你們風(fēng)范為了捧寧寧策劃出來的炒作。”
“你居然會給出這種提議,就不怕小寧知道后不理你!”楚修謹(jǐn)臉上浮起薄怒:“對不起,我做不到,你找別人吧。”
顧承洲笑著朝媒體記者點點頭,又傾過去一些,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怒道:“你以為我舍得,信不信,發(fā)布會結(jié)束后,新一輪的人肉馬上開始。”
楚修謹(jǐn)在媒體業(yè)摸爬打滾多年,深知他說的事實,心頭不免更加火大:“你的辦法不行,必須換一個。”
“這樣,你負(fù)責(zé)去查誰放出的消息,我負(fù)責(zé)帶寧寧引開記者的注意力。”顧承洲咬牙,低沉的嗓音里透著濃濃的警告:“這事擺不平,我拿你楚家的全部家業(yè)當(dāng)賠償。”
楚修謹(jǐn)陡然一驚,默了默,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議。
媒體問答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顧承洲一離開酒店,立即給宋寧打電話。不料打了半天也沒打通,臉色不由的沉了沉,轉(zhuǎn)頭給蔡航打過去、
“她和沈先生去了圖書館,手機(jī)大概是沒電了吧。”蔡航隔著不遠(yuǎn)不近的安全距離,淡淡掃了一眼宋寧和沈澈,又道:“沒事掛了。”
顧承洲一肚子火氣沒處發(fā)作,偏偏公司那邊有有別的事,只好先回去。
而同樣給宋寧打電話的楚修謹(jǐn),也沒能打通,臭著張臉一籌莫展的回了公司。
B市圖書館。
宋寧抱著厚厚的文獻(xiàn)資料,和沈澈一道有說有笑的出了大堂,慢慢走下臺階。
“說好要陪著你,把B市知名的幾家店走完,沒想到出了這么大的亂子。”宋寧悶悶的低著頭,心情不太好:“你后天就得回去,下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到。”
“又不是生離死別,我回去把生態(tài)農(nóng)業(yè)的盤子搞起來,沒準(zhǔn)就經(jīng)常有時間來看你了。”沈澈笑呵呵的安慰她:“再說你不是有寒暑假嗎,回香槐很容易。”
“也是哈……”宋寧尷尬笑開,心情一秒變明媚:“寒假我就回去,你可要幫我把房子照顧好。”
“廢話真多。”沈澈取笑一句,剛想邁步就被人生蠻攔下:“這位先生,請你站住。”
宋寧身邊同樣也站了個牛高馬大的男人,穿著一身平常的運動服,像座山一樣穩(wěn)穩(wěn)伸出手臂:“宋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
“走一趟?”宋寧上下打量他一番,視線落到沈澈對面的男人身上,忽然笑了:“憑什么跟你們走。”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男人對她的語氣感到十分不爽,說話的同時,迅速伸手去抓宋寧的胳膊。
宋寧從昨天到現(xiàn)在,心里一直憋著一股氣,這會有人主動挑釁,哪里肯錯過發(fā)泄的機(jī)會。
輕松避開對方的伸過來的手,她飛速將懷里的資料丟給沈澈,嬌喝一聲:“拿好咯。”
“宋寧,你不要打架……”沈澈話還沒說完,宋寧已經(jīng)跟來人交手了好幾招。
男女力量懸殊,硬拼的話宋寧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但宋老爺子畢竟練了一輩子功夫,怎么可能讓她在招式上吃虧。
不僅如此,特種兵近身格斗的招式,幾乎也是憑著速度和巧勁取勝。宋寧以一對二,絲毫不見弱勢,沒幾下功夫就把兩人都打趴了。
藏身在人群里的蔡航,完整的看了她動手的過程,暗自比較一番頓感無語的摸了摸鼻子。
顧承洲一定是腦子進(jìn)水了,居然讓自己貼身保護(hù)一個打架比自己還牛掰的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反觀沈澈,簡直太淡定了,好像他躲著不幫忙,完全是理所當(dāng)然。
宋寧在打斗中其實也看到了蔡航,見他沒出手,心里不禁對他又有了一丟丟的好感。幸好他剛從沒多事,不然肯定控制不住,連他也一塊揍了。
拍了拍弄臟的手,她不顧圍觀人群的側(cè)目,笑嘻嘻的蹲到地上,朝其中一個大個子問道:“現(xiàn)在能說了嗎,到底誰讓你們來的。”
“技不如人,我們認(rèn)栽,”大個子很有骨氣的別過臉,刻意避開宋寧審視的目光:“我們可以走了嗎。”
“大哥……”宋寧忍俊不禁的看著他,俏臉?biāo)查g笑成一朵花:“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你這么跳出來找我麻煩,哪能打輸了就走呢。”
“那你想怎樣。”大個子的眼眸黑黢黢的,令人看不清他真實的情緒。
宋寧裝模作樣的摸了摸下巴,笑道:“不怎么樣,你只需告訴我,是誰讓你們來的就好。你看大家都在看熱鬧呢,報警還是不報警,我說了算。”
大個子權(quán)衡一番,冷峻的面容漸漸變得陰沉,最后一咬牙:“那你報警好了,我們搶劫未遂。”
宋寧還在笑,只是語氣倏然冷了下去:“看你們的手法,軍體拳打的不錯。我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們是霖州出來的兵吧,而且出來還沒幾年。”
大個子聞言,眸底的驚詫一閃而逝,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
宋寧還在笑,絕美的俏臉上,布滿了戲謔:“不承認(rèn)也沒關(guān)系的,你們?nèi)绻潜gS呢,最多拘留罰款。如果是別的身份,就有點難咯。”
大個子依舊不說話,但是糾結(jié)的眼神,還是泄露了他的不安。
能看出他和同伴會軍體拳不奇怪,可怕的是宋寧居然能看出,他們來自霖州。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功夫,宋寧拍拍手站了起來,慢條斯理的拿出手機(jī):“你們還有半分鐘的時間考慮,半分鐘后,我會直接報警。”
語畢,她又笑瞇瞇的蹲下去,壓低嗓音警告道:“我報警找的不是警察局,而是警衛(wèi)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