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的說法,我倒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作為修道之人,最忌諱的就是違背自己本性做事!也好,既然你這么想,我也不為難你。你就按照自己說的起誓好了!”天逸真人微一沉吟道。
“我任清風在此指心發(fā)誓,只要玄陽門不負于我,我必不負玄陽門!若為此誓,定遭心魔入侵而死!”有些意外之余,任清風手撫心口莊嚴發(fā)誓道。
“這是為師早年記下的一些修煉心得,你兩位師兄都有一塊,這塊是你的!另外,林、方兩位長老遇害的事情,我會代你跟師門解釋的。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行。”走過了這個簡單的形式,天逸真人滿意點頭,遞過一塊玉筒道。
“多謝師尊!”任清風微微一怔,恭敬謝道。
任清風接過玉筒之后,天逸真人又簡單的交代了幾句,隨即便化作一道金色遁光快速飛回玄陽山了。
“兩位師叔放心,弟子雖然無法保證幫你們重聚魂魄,卻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收起玉筒之后,任清風環(huán)視一眼四周,隨即看著手中的幾小片布塊默默想道。
任清風將這幾塊布片慎重收好以后,又在原地默立了片刻,最后微微一嘆,便乘著青云帶著小黑繼續(xù)向東海方向飛了過去。
一路無事,三個月以后,任清風一邊療傷一邊乘著青云趕路,終于飛過天臺大陸南邊的巍峨雪山,越過千里無人沙漠,再次來到了隕星大陸上。
時隔將近三十年,故地重游、物是人非,任清風自然是不免感慨萬千。另外這一路趕來,任清風傷勢完全恢復的同時,也終于真正擺脫了之前的低落情緒。
這么多年過去了,隕星大陸仍然廣袤無比,大周朝廷也剛剛換了新一任帝王。經過這么多年的休養(yǎng)生息,整個大周更是百廢俱興,百姓安居樂業(yè)一片盛世景象。尤其讓任清風有些意外的是,自己當年在民間留下的大俠名聲,經過這么多年居然不但沒有消逝,反而還似乎愈加響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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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年,我不過是為報血仇刺殺了大燕暴君而已。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經過廣大百姓的眾口相傳,我竟然成了拯救蒼生、平定亂世的絕世神人了!不過有些說法中的仙師,倒真是歪打正著了!”
這一天清晨,陽光明媚,任清風閑躺在青云上,望著晴空中歡快盤旋著的神駿黑雕,回憶起路上聽聞的民間傳說,自嘲一笑想道。
中午時分,青云終于在任清風的御使下,抵達了寒江江水環(huán)繞的小寒山上空。
小寒山仍然像當年一樣,只是時值冬季,附近江水水位較低,小山上的樹木也大多是一片枯黃。山上的寺廟也依然屹立著,不時還會傳出一兩聲悠揚的鐘鳴。
“任大俠?施主真的是任大俠嗎?”任清風邁步走進幽深的寺院,院子正在靜立著的一名中年僧人微微一怔,隨意驚詫萬分道。
“你是小七?沒想到你都這么大了,而且還成了江湖一流高手。”任清風端詳了這名大約三十多歲的僧人幾眼,微笑道。
“晚輩正是小七。您竟然真的是任大俠任前輩!太好了!快請里面請!”稱呼一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的人為前輩,雖然有些怪異,中年僧人卻顧不得尷尬,而是面露驚喜,快步迎上來道。
中年僧人說完話,立即又呼喚出了其他幾名小大和尚,為了任清風的來到,四處收拾忙碌了起來。看那架勢,顯然這名中年僧人就是如今寺中的主持。
“要不是前輩您當年的那道先天真氣,我到現(xiàn)在恐怕也不會成為江湖一流高手的。前輩既然來了,這次一定要多住幾天,讓晚輩好好招待。”中年僧人一邊監(jiān)督眾僧人忙活著,一邊對任清風充滿感激道。
“不用麻煩了。我是來看望你師父白云和尚的,一會可能就要離開。你師父怎么不在寺中?”任清風神識在廟中再次一掃,輕輕擺手說道。
“師父他老人家已經在十年前外出云游了。開始幾年偶爾還會有人捎信過來,這幾年就從來沒有過任何消息傳回來了。至于他現(xiàn)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不過師父臨行前,已經料到任大俠會回來,所以還提前留下了一封書信。”中年僧人恭敬道。
中年僧人說完話,看到任清風若有所思、低頭不語,便快步跑進了院中的一間廂房中取信去了。
“外出云游?這和尚倒是懂得享受。不過這幾年他音信全無,不會已經在某個地方坐化了吧?”任清風看著中年僧人離去的背影,有些寞落的想道。
任清風知道,就算白云和尚沒有死,現(xiàn)在也已經是八十多歲的人了。隕星大陸這么大,自己一定不可能再遇到他了。
“這就是師父他老人家留給任前輩的信件了。除了這封信,另外還有這本《大師筆錄》和整整一庫房的五花酒呢!”中年僧人進入房間很快又跑了回來,隨即遞過一封微微發(fā)黃信件以及一本破舊書冊道。
“可惜吃不到老和尚他做的素菜了。酒放在哪里?帶我過去!”任清風微微一嘆,意念一動收了《大師筆錄》,隨意一運靈力捏碎了手中信件,最后朗聲說道。
“前輩請隨我來。”僧人微微一驚之后,恭敬說道。
這名僧人見任清風不但風采更甚當年,而且輕描淡寫就將信件捏的粉碎,不禁變的愈加恭敬了起來。而到了庫房以后,看到任清風瞬間就將五花酒全都收了起來,中年僧人不禁目瞪口呆,懷疑起了自己的雙眼。
“不愧是傳說中的仙師!這樣的仙家手段,的確不是我們這些江湖草莽所能想像到的!”等到任清風隨意詢問了幾句,又去碧寒潭看了看,最后留下兩瓶培元丹飄然離去時,中年僧人帶著寺中眾僧立在廟門口,看著任清風離去的背影,以及半空盤旋鳴叫著的神駿黑雕,心中感嘆道。
任清風離了小寒山之后,便一邊翻看著大師筆錄,一邊乘著青云向燕州古城方向悠悠的飛了過去。原本小寒山到燕州古城,如果坐船的話,最少也要兩三天的時間。而任清風乘著青云只飛了片刻就到了。
古城依然斑駁滄桑,城中依然人來人往。江畔古街上的白鶴樓前依然車水馬龍。任清風遠遠的在城外停了青云,隨即又留下黑雕在城外自由活動,這才徑直入城走進了江畔古街上的白鶴樓。
白鶴樓外觀依然如舊,樓內格局卻早已被翻新過了。幸好,寒江刀魚仍然鮮美,樓內現(xiàn)任廚師的手藝也算不錯。任清風在二樓隨便的找了一個臨窗的位置,點了一些以前常吃菜肴,接著又取出五花酒慢條斯理的品味了起來。
來自大周各地的江湖豪客,依然喜歡如任清風一樣背負長劍,也依然喜歡在白鶴樓中停留用餐。樓內食客坐滿了數(shù)十張桌子,倒有一大半都是江湖豪客。
任清風用餐完畢之后,悠閑的品著香茶,帶著一種欣賞的心情,瞧著他們大塊吃肉、大腕喝酒,他覺得這些豪爽的漢子們,委實有他們的可愛之處。
只聽旁邊桌子一人笑道:“鐵劍兄今晚想必還要到這白鶴樓來的了。”
那“鐵劍兄”哈哈笑道:“承蒙燕州府鐵捕頭瞧得起,倒也發(fā)了俺一張?zhí)樱裉焱砩险巧俨坏眠€要到這里來喝上一頓。”
他語聲故意說的很大,四下果然立刻又不少向他瞧了過來,那眼光既是羨慕又有些嫉妒。
任清風瞧了又好笑,又好奇。
一向鄙視江湖人士的官府居然會宴請江湖豪客,被請的江湖客居然還引以為榮,這實在讓任清風有些疑惑了起來。
臨街靠窗的一桌上,突然有人訝然道:“鐵捕頭今天晚上代表州府請客,正是要為清風劍客慶功,清風劍客此刻卻怎地要走了?難道他竟不給州府面子。”
另一人道:“今天風和日麗,天高云遠,清風劍客想必正是帶著幾位生死之交出城狩獵的,絕不會真要走的。”
只見大街之上,自西而來,一名劍客身形挺拔,白衣負劍,騎著匹鞍鮮明的白色大馬,隨同四名身形彪悍的江湖豪客,不時相互朗聲談笑著。
任清風神識一掃,不禁更加疑惑了起來。
這時酒樓上的大多數(shù)涌到窗前憑窗下望,不覺又發(fā)出一片驚羨之聲,有的人竟含笑招呼道:“清風劍客你好。”
“清風劍客”抬起頭來,淡淡一笑。
酒樓上的人唯恐他瞧不見自己,一個個的頭都拼命向外伸。任清風卻安然靜坐,低頭思索了起來。
直到這一行人漸漸遠去,酒樓上的人都回各自座位。任清風這才叫過酒樓中的伙計打聽了起來。
聽到任清風的疑問,又注意到任清風神采飛揚,氣度不凡,看起來更是深不可測,沒等伙計開口,周圍的江湖客就全都恭敬異常,爭先恐后的解釋了起來。
“剛才街上路過這位清風劍客,并不是三十年前的劍術宗師任清風任大俠。他只是機緣巧合得到了任前輩留下的《清風十三劍》劍譜和《玄天大法》,成名以后才被江湖人稱為清風劍客的。”一名大漢搶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