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極了,一縷清柔的月光透過窗子,灑在了窗臺上,窗臺宛若鍍了銀。
屋子里,我躡手躡腳的換了鞋子,生怕打擾可能正在熟睡中的媽媽。
“你還知道回來?!”黑暗中忽然出現(xiàn)一道亮光,緊接著亮光處浮現(xiàn)出一張猙獰的面孔。
“媽?”看到她手中緊握著的手電筒,對上她那雙血紅的眼睛,我這才驚叫出了聲。
她關(guān)掉手電筒,打開電燈,我這才看清眼前那張妖異的面孔,她穿著玫瑰色睡裙。
這時,她突然脫掉左腳的拖鞋,提起它,直直沖我奔來:“你回來干什么?!”
我大驚,意識到這個很白天判若兩人的“媽媽”想干什么,趕緊躲閃到沙發(fā)后面探出半個頭。
眼淚竟然無聲無息的掉落下來,沒有理由的,只覺得心好痛,好難受,無助,悲涼,這種感覺有一瞬間的熟悉和悲傷。
“媽媽”見鞋子沒砸到我,便又脫下另一只,面目猙獰地,像極了森林里的猛獸一般氣勢洶洶的朝我奔來。
心一陣抽痛,眼前的女人真的是我所謂的“母親”嗎?她不是溫柔賢惠,不是很疼我的嗎?可是為什么……我會覺得很陌生很熟悉……
“你以為我真是你媽嗎?你親媽,那個賤人早死了!”猶如晴天霹靂,我雙目呆木,大腦一片空白,大張著嘴呆愣在原地。
她說什么,我親媽早死了?為什么……我親媽不是她嗎?為什么她說我不是
她女兒,還說……我親媽死了?她在開玩笑嗎?是因為我回來的太晚,她生氣了嗎?
“死丫頭,我忍你幾分鐘還可以,要我忍你一輩子你休想!賤人的賤種,你說我會真把她賤種當(dāng)自己的孩子看嗎?”那個女人惡狠狠的說道,一字一句,戳入我的心,讓心痛得失去方向,直到血流風(fēng)干。
“啪——”一聲,無征兆的,她甩了我一巴掌,我還是一副呆滯樣,雙眼渙散的抬頭望著她。
“你去死!”那個自稱不是我親媽的女人抬腳就往我肚子上狠踹,我吃痛的“嗯……”了一聲,拼命忍住就快奪眶而出的淚水。
也許在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我就有預(yù)感,她并不是我心目中的媽媽,抑或者說,不是現(xiàn)實中我的親媽,可是祀沂太說是,我相信他了,不管心里有多懷疑,還是去相信他了。可是今晚的一切呢?她親口承認(rèn)的事實呢?我能去不相信嗎?
“要不是我兒子沂太拜托我,我怎么可能會答應(yīng)他假扮你媽呢?死丫頭,昊那么愛那個賤人,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希望他能答應(yīng)我把沂太接過來,可是最后呢?他到底還是為了你拒絕了!”那個女人開始瘋狂的拉扯著我的頭發(fā)。
很痛,頭皮很痛,可是能比得過心痛嗎?我無力反抗,只有眼淚才能表達(dá)出我此刻無助悲涼的心。
原來祀沂太騙了我,我那么相信的人,原來罪大惡極的人是他,明知道我親媽已經(jīng)死了,還騙我認(rèn)一個討厭的女人做媽,他的心思是
怎樣的?他能體會我的心情嗎?媽媽不在了,我還親切的喊這個惡毒的女人“媽媽”,呵,多好聽的一個稱呼啊……
頭皮已經(jīng)發(fā)麻,身心已經(jīng)疲憊,巨大的打擊對于我來說簡直就是給我當(dāng)頭一棒,敲的我暈頭轉(zhuǎn)向,更分不清東南西北,分不清何處是我能留的地方。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從我第一次進(jìn)這個家,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恨死你了知不知道?我懇求昊,苦苦懇求他,讓沂太也進(jìn)這個家吧,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說的嗎?哼,他說,他愧對你母親,愧對于你,他拒絕了,他自私的想要把全部的愛給你,賤人!你這個賤人!”那個女人是瘋了吧,拉扯著我的頭發(fā),拼命把我往地上拖,肌膚快磨破了,我聽到了磨碎皮膚的聲音。
“我媽呢?”淚流滿面,我顫抖著聲音緩緩抬起頭望著那個幾乎瘋狂的女人。
只見她冷冷一笑,揪著我頭發(fā)的手更加用力,她狠聲道:“你耳朵聾了不是?我說這個賤人已經(jīng)死了,已經(jīng)死了!”
“我媽呢?!”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奔騰,我?guī)缀跤帽M全身力氣拼命嘶吼。
她還是在笑,笑的好涼,好討厭,片刻,她松開我的頭發(fā),我一個踉蹌向后跌去。
“告訴你也無妨,她在后山的墳場,怎么,這么快就像上演母女團(tuán)聚了?”她不茍言笑道。
“瘋子。”扔下最后幾個字,我站起身就往門口走去,不管此時的自己有多狼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