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入王府
秦辰煜還想說什么,但在目光瞥到殿外等候著接引沈傾歡和蘇曉出宮的公公已經有些坐不住頻頻往里面張望的情形,他才輕嘆了一口氣,沒再說什么。
沈傾歡對他擺擺手,示意自己很快回來,邁出去的步子尚未走到門口,卻感覺到手腕一緊,她有些錯愕的轉身,正正迎上秦辰煜那雙盛滿了擔憂的眸子。
雖然有些笑他這般小題大做,這么患得患失根本就不似他的性子,但在聯系到自那日自己在藏書樓出事之后秦辰煜的表現和心情之后,沈傾歡的一顆心不由得軟了下來,本來還想打趣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婆媽媽膽小謹慎了,但在看到他的深情注視著她的眸子之后,沈傾歡想說的玩笑,也不自覺的咽了下去。
明明只是去看望一下吳鄴,不會有什么危險,但一想到沈傾歡在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內,去一個自己不能掌控的環境,有可能面對著危險之后,秦辰煜的手卻在那一刻都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的,直接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這才一拉,立即反應過來殿外還有等候著的公公,并不是自己人,秦辰煜當即眸子飛速的掠過殿外,確定剛剛那公公是正好背對過了身子,并不可能看到這一幕,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氣,趕忙送開了沈傾歡的手腕,輕聲道:“切記小心。”
說完,他又看向跟在沈傾歡身后的蘇曉道:“一切以她的安全為首要。”
蘇曉點頭。
秦辰煜想了想,還是開口對沈傾歡坦言道:“之前蘇曉將跟我調換身份出宮假扮我回楚國的那個侍衛,前日行至趙國邊境被刺殺了。”
“什么?!”沈傾歡聞言,心頭一驚,一顆心似是被人突然從懸崖之上扔了下去。
而后面的話,不需要秦辰煜再說,她能猜到他想說什么,趙王吳邱,絕對比表面上看起來的,更加無情更加不容小覷。
以前她還理解這人或許鐵血,或許有些變態無情,但現在看來,他做事,已經到了根本就不會顧及顏面,有些肆無忌憚。
他是真的有些要將楚國太子殺死在趙國的,即使這樣一來或許讓楚國因此對趙國反目。
聽到這一消息,沈傾歡首先想到的是秦辰煜,如果那侍衛不是替身,而是真正的秦辰煜的話……
雖然他自身功夫極高,雖然他身邊有許多絕頂高手暗中保護,但只是那么一想,也讓她有幾分害怕。
若是一旦被吳邱知道,他要趕盡殺絕的楚國太子尚在趙國,就在這趙王宮里,那么秦辰煜的處境……
想到這里,沈傾歡下意識的抬手一把抓住了秦辰煜的衣角,她尚未開口,秦辰煜就已經明白了她所擔心的,后者抬手將她緊緊攥著的拳頭慢慢松開,輕松道:“我不會有事,你早去早回。”
這話也似是在提醒沈傾歡,她回過神來,才想起來,外面等著接引帶路的公公還在等著,當即轉過頭往外看去,見那公公正好背過身子在同春盈說著什么,沈傾歡也才稍稍松了口氣。
再不耽擱,攜著蘇曉出了宮。
五王爺吳鄴的府邸離皇宮并不算近,沈傾歡出了宮門,上了車攆,一直顛簸了大概半個時辰,才終于聽到外面的傳報聲:“王府到了。”
她依然是做一身男子裝扮,為了不引人注意,也未了行事方便,畢竟那一身層層疊疊的華麗宮裝走起路來太不方便了,因為她曾經有過在墨云書院女扮男裝的經歷,再加上又有戰場上叱咤風云的女將軍的名頭,所以旁人起初看著她的妝容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也就都釋然了。
沈傾歡下了車攆,跟著領路的王公公,一路穿過重重的森嚴的守衛,在王府了轉了又將近有一刻鐘,才終于在一處院子外停下。
門口的守衛看到是王公公,又看到他手中的令牌,這才放了他們三個進去。
一進門,里面的情形讓沈傾歡微微一愣。
里面說是一個院子,倒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人工開鑿的湖。
自院門口修葺出的一條回廊直接通到了湖中心的八角亭子。
滿湖種植著長勢有些綠的過分的睡蓮,大片大片的蓮葉如蓋翠,將整個湖中的水遮擋的密不透風。
而除開門口的這一條通往八角亭的回廊,四下再無別的途徑去往亭子,它孤獨的建立在人工湖的中心。
亭子里,一座石臺,幾只石凳,石臺上有琴,有泛著裊裊香氣的茶盞,還有那個一身紫色華服,頭發隨意披散在肩頭的男子。
沈傾歡進去的時候,他正低頭看著湖中的睡蓮,神色間有種說不出的倦意和疲憊,而這般情景,跟當初在墨云書院里那個,張狂放肆的富家公子完全是判若兩人。
若不是沈傾歡清楚的記得他的容貌,根本就不會相信,這人就是當初在墨云書院里那個同自己和素素處處作對,刁難她們,張狂驕傲又討厭女子的吳銘。
沈傾歡和蘇曉往前走,而那個引路的王公公很自覺的止步在門口,只目送著她們過去,很識趣的沒有去打擾。
在沈傾歡看到吳鄴的同時,吳鄴的也已經感覺到了,他微垂的眉彎瞬間揚了起來,看向沈傾歡的目光,已經帶上了幾分不屑。
不屑。
他都這般處境了,還在不屑什么?
而正是因為他這目光,才讓沈傾歡產生幾分熟悉,這才是她印象中吳鄴的樣子,不屑驕傲,又張狂。
沈傾歡和蘇曉一步步走到亭子外,蘇曉則止了步子,只站在亭外看他們。給趙王說的是帶著大夫蘇曉來給吳鄴診治也不過是片面之詞,吳鄴病沒病,大家都心知肚明。
沈傾歡獨自一人邁了幾步臺階,到了亭子里面,走到了吳鄴的面前。
看著吳鄴一直隨著她走近,目光也跟著她到了近前,并沒有半分要避讓的意思,沈傾歡款款一笑道:“好久不見,吳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