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的說:“我早就覺得你和他之間不對勁了,楊卿卿,你不要騙我。”
我看著喬金平:“你知道爲什麼我不想和你過下去了嗎?對於一個妻子的話你永遠都不信,可只要是別人的,你比誰都相信,喬金平,婚姻裡第一件大事便是兩個人相互相信,你相信別人勝過相信我這個妻子,我和你小叔並沒有什麼,當初要他贊助我讀書的也是你,讓我畢業(yè)後去他公司實習的人也是你們,爲什麼到現(xiàn)在卻變成了我和他之間有關係了?你有沒有證據(jù)?易捷的話就那麼值得你相信嗎?”
喬金平說:“不是,而是發(fā)現(xiàn)你離開的那段時間和小叔出差的時間正好吻合,這樣的巧合,楊卿卿,這些都不得不讓我亂想?!?
我沒想到喬金平連這些都算到了,我天生不擅長撒謊,可今天這個謊我必須要撒下去,我不能夠往喬荊南身上潑半點髒水。
我說:“這個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千千萬,我們?nèi)ハ愀勰谴?,我可是聽易捷告訴我,蕊蕊也去了香港找你。”
喬金平皺眉問道:“是易捷告訴你的?”
我說:“也是易捷告訴我你和蕊蕊的事情?!?
喬金平一拳擊在餐桌上,罵了一句:“易捷這婊子。”
我看了一下時間,覺得這頓飯也吃得算是久了,便對喬金平道:“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喬金平我們兩個人不要在爲了那些即將要過去的事情而不斷爭吵了,離婚協(xié)議書一簽,我們還可以說朋友,我奉勸你一句,我們離婚是遲早的事情,趁大家彼此都還年輕,去尋找一個對的人還不遲?!?
喬金平問:“你爲什麼不告我?如果你告我,這場婚還是可以離。”
我說:“喬金平,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力再去計較那麼多,我比任何人都恨不得你和易捷坐牢,可那樣我又能夠得到什麼?我只不過是想離婚,沒別的要求?!?
喬金平愣愣的看向我很久,他問了我最後兩個問題:“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你和我小叔到底有沒有不正常的關係。”
我想了許久,上次只不過是說些氣話氣他,現(xiàn)在他再次問這個問題,我想了好久,最終實話實說:“孩子是你的,千真萬確是你的。”
輪到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我知道自己不能沉默,眼睛直視他,很自然對他說:“我和你小叔沒什麼關係,千真萬確?!?
喬金平忽然鬆了一口氣,燭光已經(jīng)燃燒盡了,就像這場漫長的晚餐已經(jīng)吃到了盡頭。
他過了許久,才沉重的說了一句:“好,我放你走,只希望以後你可以讓我去看看這個孩子?!?
他那句話一出,壓在我身上那座山像是瞬間粉碎了一般,我以爲是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有些不敢置信看向他,喬金平見我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他想了許久道:“前幾天我還在想和你折磨到死,我一定要耗住你
,甚至連來這裡吃這一頓飯我都沒想過要和你離婚,可楊卿卿,當你告訴我孩子是我的那一刻,我覺得,很多東西都已經(jīng)不用在糾纏不休,至少這個孩子是我的,我不是什麼都沒得到。我最害怕你和我小叔有什麼不正常的關係,他是我的信仰,我從小就將他認爲我心裡的神,我無法接受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信仰有任何瓜葛,我今天選擇相信你一回?!彼f完,停頓了一下,復又認真看向我:“我想看著這個孩子出生?!?
當喬金平說到信仰的時候,我不知道爲什麼心這麼慌,我一直知道喬荊南在喬金平心目中是哪一種存在,他從小就一直崇拜喬荊南,而在這麼多年中他選擇了今天相信我一回。
以前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他任何事情,可今天,我騙了他。
如果有一天他信仰崩塌後,他會怎樣?
那樣的後果我想都不敢想。
今天的喬金平也詭異的平靜,我不明白,他爲什麼會輕易這樣放手,難道就因爲這個孩子是他的?
我看著他,他臉上滿是沉重,這樣的沉重和他年紀很不符,他才二十五歲,爲什麼卻像四十歲的男人一樣滄桑不堪?
喬金平忽然眼睛紅紅的,他望著,嗓音哽咽的說:“楊卿卿,你現(xiàn)在快離開,我不保證我不會後悔。”
我還有些茫然望著他,他忽然激動站了起來,將餐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在了地上,餐桌上的燭火滅掉,精緻的盤子在地下稀里嘩啦,喬金平對我吼,他說:“楊卿卿!你給我滾?。 ?
我終於從餐桌前起身,望著這一地殘渣碎片,快速朝著門口走了出去,走了一段時間後,我還是忍不住回頭,喬金平背對著我站在餐桌前,他身邊是一片狼藉,我看到他握拳的手流出鮮紅的血。
是剛纔掃掉桌上的東西時,被刀具給切到的。
我望著他不住顫抖的背影許久,說了一句:“保重?!痹僖矝]有回頭,筆直離開。
很多東西從一開始就註定回不了頭,我和喬金平也是,再也沒有任何回頭路可走。
已成定局。
我失魂落魄回到喬荊南那裡,不知道爲什麼,雖然喬金平答應了我,可我好像並沒有傳說中開心,反而覺得失落,那樣的失落像是丟掉了一件已經(jīng)殘破不堪的外套,明明上面沾滿了蝨子,可它也畢竟偶爾陪伴過我?guī)滋旌涞奶鞖狻?
這樣的悵然若失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等我到達別墅門外,是阿姨開的門,她看到我的時候,招呼著我進來,裡面的暖氣開的很大,壁爐也仍舊在那裡燃燒著。
喬荊南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手上拿了一份藍色殼子的文件,陳冬站在他面前和他報告這幾天公司的情況,客廳內(nèi)三個人都同時看向我,喬荊南本來沒有打算起身,可當他眼神落在我身上那刻,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不對勁,將手中的文件交給陳冬,徑直對我走了過來,擋在腳步不斷
往前的我的前面。
我看到我們兩個人互相重疊在一起的影子,沒有擡頭看他,喬荊南問:“發(fā)生什麼事了?!?
有氣無力低著頭,他將我低下的頭強制性和他面對面,他看到我臉上一片溼潤時,愣了一下,隨即皺眉道:“你們都談了什麼。”
我說:“他已經(jīng)同意離婚了,可是我騙了他?!?
喬荊南沒聽懂,他說:“什麼意思?!?
我說:“他唯一相信我的一次,我都是騙他的,我應該高興的,可是爲什麼我還是那麼想哭,他終於同意和我離婚了,而我,也終於自由了。”
喬荊南問了一句:“所以,你這樣一副表情是傷心和不捨。”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想覺得自己現(xiàn)在特別累,很想躺在牀上睡一覺,喬荊南也沒有挽留,我整個人如一隻幽靈一樣飄到房間,爬到牀上便一直沒有動。
而喬荊南整整一夜始終沒有上來,之後兩天他沒有回家,我不知道他去哪裡了,阿姨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他好像生氣了...
第二天劉律師將一份協(xié)議放在我面前,他說這一份合同是他根據(jù)喬金平願意給的一些東西而擬定的,喬金平把他一半的財產(chǎn)全部給了我,也把孩子的撫養(yǎng)權給了我,所有的條件和我原先說的那樣,全部都一一實現(xiàn)了。
劉律師讓我在協(xié)議上籤一個字,這協(xié)議裡的內(nèi)容便生效了,我匆匆看了一眼,最終在上面歪歪曲曲簽了一個名字。
簽完後,劉律師將協(xié)議小心翼翼收好,便讓我儘早擇一個時間和喬金平碰個面,將離婚證扯了,當離婚證拿到後,我和喬金平的夫妻關係便正式破裂。
劉律師冷冰冰走了一些程序之後,便從這裡離開了,而我一個人也不知道發(fā)呆了多久,一直坐到凌晨一點,喬荊南還是沒有回來,房間裡面靜悄悄的,稍微有些響聲便可以聽到回聲,阿姨提醒了我?guī)状危屛疑蠘撬X。
我坐在那裡等了整整一夜,喬荊南還是沒有回來,好像這棟房子也和他沒有關係了。
在喬荊南消失的第四天,我收拾好這裡所有的一切,和姜阿姨告別完,想要離開的時候,大門口開進來一輛黑色的車,站在門口的時候,車上下來一個人。
正是消失幾天的喬荊南,他看到我後,首先第一眼看的便是我行李,他來到我身側將我手中的行李拿到手中,擡步走了進去,我跟在他身後,他坐在了沙發(fā)上,指著對面的沙發(fā)對我道“坐?!?
我坐了下來,然後看著幾天未見的他,他將一張機票和銀行卡放在茶幾上,推到我面前說:“我在國外爲你準備好了一切,你可以去過你想要的生活?!?
他說完這句話,我沒動。
他望著我許久,他又開口:“楊卿卿,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可唯獨不能夠給你婚姻,給你想要的生活,是我唯一能夠爲你做的,離開這裡,再也不要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