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才剛合上不到三秒便聽到一陣開門的聲音,條件反射地一骨碌坐起來,正巧對上他似笑非笑的深幽雙眸,“你在等我么?”
她微咬起唇,嬌臉上驟然爬上了幾抹紅潮,掀開被子跳下床,“明天不是要動身去紐約嗎?你趕緊洗澡吧,我去幫你拿浴袍。”
房間里的燈被她上床前關掉了,她就著昏暗的光線隨手挑了件浴袍遞給他,繼而悶頭鉆進了被子里,隨后聽到走進浴室的輕微腳步聲。
她閉上眼睛,企圖在他出來前先睡,結果腦海里還盤旋著那些問號,根本就睡不著。
沒過一會就聽到他走出浴室的聲音,睡覺的時候她應該離他遠一點,這個念頭僅在腦海里一閃而過,還沒等她付諸行動,身后的床鋪就下陷了進去。
她假裝睡著了,僵直的身子側躺著,驟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輕笑,懶洋洋的嗓音緩緩響起,“既然等我回來,怎么不等我一起睡?”
他說話的氣息噴在她敏感的頸間,帶著些許的癢意,她忍不住動了一下,還沒想好怎么開口,身體突然被他扳轉了過去,接著一股大力把她扯進了一堵堅實溫柔的懷抱里。
過往的經驗告訴她此刻最好不要亂動,微吸了口氣,安靜地窩在他懷里,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敲擊著耳膜,一個溫柔的吻落在她額頭上,“快睡吧,明天一早我們飛紐約。”
想起那些疑問,她輕輕咽了下去,現在不適宜問他,改天再說。
第二天一早,她已經著裝整齊地站在別墅外的庭院里,因為來的時候是被他強行抓來的,根本沒帶行李,所以她除了手里的那部手機,任何一樣行李都沒有,而他也同樣如此,如果她猜得沒錯,在紐約他肯定也有別墅之類的房產,所以并不用帶行李。
他拉著她的手走出了豪宅,在幾十步后站定住了,深深看了眼晨光沐浴下的別墅,眼神里帶著某種決然的信念。
她困惑地看著他的側臉,不知什么原因,若隱若現地感覺到這次他去紐約似乎抱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心情,所以才會在他眼中顯出這樣罕見的神情。
他的手緊緊握著她的手,那么用力,扭過臉凝望著她,繼而往遠處空地上的直升機大步走去,上了飛機后,他淡淡牽起唇角,輕嘆的嗓音吐出兩個字,“出發!”
螺旋槳開始呼呼作響,望著腳下的地面,她說不上來此時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慢慢地,她理清了頭緒,那是一種難以割舍的情感。
是啊,真沒想到,僅有短短的幾天,她對這里的一切竟有種依依不舍,想到和藹搞笑的布朗叔叔,想到怡人的高爾夫球場,想到豪宅里幽靜如畫的庭院,還有飄著魚香的餐廳和那些笑得甜美的女傭。
這一切現在想起來是那么的親切,仿佛不知不覺中早就融入了她身體的血液里。
原以為就這樣搭著直升機去紐約,后來降落到某處空地,然后被他拉著到了機場才知道直升機并不是這次旅行的重要交通工具,她胡亂猜想著大概是直升機沒有民航飛機的速度快。
兩個人在頭等艙里緊挨而坐,她早上迷迷糊糊被叫醒,一直因睡眠不足而打哈欠,不自覺地靠在座位上睡著了。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坐直了身子,避開他直勾勾的視線,不由低問,“現在什么時候了?”
“還有二十多分鐘。”他瞄了眼腕表,滿含笑意地望著她,“你再睡會,到了我叫醒你。”
被他盯得一陣心慌,她連忙搖頭,“不了,我的睡眠已經足夠了。”
他淺淺地笑著,輕輕撥去垂在她臉頰旁的發絲,“那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早餐吃過了,我還不餓。”她慌忙擺了下手,真不習慣這個家伙這樣溫柔地跟她說話,隨口搪塞著,“你餓不餓?早上我看你好象就吃了幾口。”
他輕輕地笑著,俊容上的笑意更深了,握住她擺動的小手,“絮兒,你并不討厭我對嗎?相反你總在不由自主關心我,昨晚你等我一起睡,替我拿浴袍……”
“哪有!我平常就是個熱心的人,要不是你過去對我那樣惡劣,我才不會……”她不滿地輕喊著,說到最后嗓音逐漸消失在喉嚨里,這個家伙這幾天好不容易正常一些,她可不想再看到那個喜怒無常的魔鬼了。
“嗯,我知道。”他破天荒地沒有發怒,輕握起她的手,在她細滑白皙的手背上吻了吻,“以后不會再那樣了,只要你不離開我,要我做什么事都可以。”
這樣的話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從他這里聽到,心口還是忍不住漏跳了半拍,但她無法回應他什么,只好勉強笑了笑。
對不起,如果可以,我還是想獲得自由,她默然地在心里說著,內心也隨之涌起了一股奇異的感受。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閃爍不定的眼睛,幽深的眸底閃過一絲復雜的神情,雙唇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卻什么也沒說,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倚著座椅開始閉目養神。
二十分鐘后,飛機開始在機場滑落,他拉著她下了飛機,隨后出了停電場,外面早就有一輛黑色加長雪佛蘭靜靜等候著。
十個黑衣人整齊地排成一列,畢恭畢敬地拉開車門,絮兒的目光不小心瞥向那些人黑色的西服外套,上面嵌著金色的星星。